1942年，一块揉皱的“纸团”被美国人巧妙骗走，现在成了美国国宝

2021年9月26日，在国家文物局的主持下，一场别开生面的电视电话会议正式召开。在这场会议上，12件历经千辛万苦，从美国回归中国的珍贵文物被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举世震惊。

这些文物中，包括金铜捏塑的、宝相庄严的佛像，还有精致绝伦的，鎏金、镶嵌宝石的水晶佛塔。今年4月的时候，美国纽约曼哈顿区检察官办公室查获这批文物。之后，还没等美国人反应过来，中国就第一时间启动了追索程序。

因为中国这一次的反应实在太快了，所以美国实在没有借口来昧下这批宝物。到最后，经过了好几个月的漫长“推拉”，美国人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把这12件文物归还给了中国，让我们能够在会议上见到他们的真容。

部分文物艺术品

中国的跨境文物追索程序之所以能够如此之快地做出反应，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在1840年以来，让我国无数有识之士扼腕痛心的，惨烈的文物流散史。上下五千年漫长的文明史给中华民族留下了宝贵的物质和精神财富。

但在被炮火轰开国门之后，我们的文化遗产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摧残和掠夺,而这道文化伤疤,至今还是所有人心中不可言说的痛。

火烧圆明园

臭名昭著的文物贩子：考克斯 亨德烈

在那段时期,中国的土地上活跃着大量来自国外的文物贩子。这些文物贩子在面对民智未开的旧中国时,用盗窃、用抢劫、用欺骗,从中国掠夺走了大量宝贵的财富。

其中最有名的一个文物贩子,大名叫考克斯亨德烈。一说起这个名字,可能大部分人都觉得很陌生,但看过《盗墓笔记》的人,肯定都记得以他为原型的一个角色:裘德考。

在《盗墓笔记》里,这个“装德考”是整个故事的开端,他和当时长沙盗墓贼之间的合作,引出了后来的一连串故事。从这个设计就不难看出来,这个“裘德考”,也就是考克斯亨德烈,在当时的文物界有着多么糟糕的名声。

裘德考剧照

考克斯亨德烈是美国人,他在中国活跃的时间,差不多是在 20世纪四五十年代。说起来可笑,这个文物贩子最初来到中国的时候,不是做生意的,而是顶着一个援华”的名头——“珍珠港事件”爆发后,美国正式对日本宣战。

这个始终在太平洋对岸对二战冷眼旁观的国家,最终被日本疯狂的野心拖进了战争的旋涡。

当时,中国作为反法西斯战争的主战场之一,也立刻和美国取得了联系,美国通过了不少“援华法案,想要让中国牢牢地在远东战场把日本拖住,它好腾出手来和欧洲盟友一起围剿希特勒。

希特勒

考克斯亨德烈就是在这时候来到中国的。他的本职工作,是“传教士”,社会地位很高。不过,这位教士在来到中国的时候,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和当时的蒋介石政府打交道,而是驻扎在了湖南长沙。

没错,打一开始,考克斯亨德烈就没安好心。他最初接触到中国文化的时候，就被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度吸引了。但伴随这种吸引而来的,不是善意,而是无休止膨胀的贪欲。

当时,因为绵延数十年的、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战火,很多中国老百姓都挣扎在死亡线边缘。为了求生,他们不得不开始干一些“见不得光"的行当,盗墓,就是其中之一。

盗墓

考克斯依靠自己美国人的身份,用很少的美元从中国人手中买下了大量还沾着泥土的古文物,随后,他还干起了“倒买倒卖”的生意,直接用好几倍的价格,把中国的古文物销往美国市场。

几次下来,考克斯尝到了甜头,干脆放弃传教，一门心思地做起了在中国盗墓的生意。

到后来，他更是在长沙发展出了一整条“盗墓产业链”，能组织“一条龙服务”，一边联系当地的盗墓贼为他卖命，一边在美国和贪婪的古董贩子打交道，赚取大把大把的美钞。

战国帛书

战国帛书

考克斯的“收官之作”，就是后来被纽约博物馆誉为“国宝”的、从中国偷运走的战国帛书。

上面我们也说了，很多被考克斯欺骗的中国人，都是底层的贫苦民众，一来，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手上卖出去的东西究竟价值几何，二来，他们连饭都吃不饱了，根本没机会思考盗墓是否道德这个问题。

但说来心酸，这卷“战国帛书”，却是考克斯从我国实打实的文物收藏家、考古学家蔡季襄的手里骗走的。

蔡季襄和女儿女婿

蔡季襄出生于1898年，在19世纪中叶，是在整个湖南地区都很有名气的收藏家。

当时，受战火波及，长沙地区礼崩乐坏，成了土夫子的“乐土”。 《长沙发掘小记》里记载，在解放之前，长沙地区“盗墓甚炽”，而盗墓贼所过之处，都造成了无法估量的破坏。

这些人没有任何专业的文物保护经验，他们盗墓，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找各种金银财宝。

墓景

至于剩下的一切“无用之物”，比如木质、石质的陪葬器皿、对于了解古人真实生活图景有着重要意义的种子、壁画，又或者可以解决很多年代学问题的地层勘探，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这些人做的只有一件事：挖个洞，然后把能卖钱的东西捞出来。对于这种情况，蔡季襄痛心疾首。但以他一人之力，注定无法与混乱的时局对抗，所以只能救一点是一点。

1942年，蔡季襄得知，长沙的一座战国墓惨遭盗墓贼的毒手。他慌忙赶去，却只发现了一地狼藉。

战国古墓

当时，整座古墓被盗掘得惨不忍睹，大量需要被小心收藏的文物被盗墓贼随意地丢弃在荒郊野外，大地上豁开的盗洞，仿佛干涸的、哭不出泪水的眼睛。

正在蔡季襄捶胸顿足的时候，他的目光忽然被盗洞边缘，一块皱成一小团“纸”吸引了。盗墓贼自然是看不上这种“纸团”的，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金银财宝上，这种看上去破破烂烂的“边角料”，根本不在他们眼中。

但蔡季襄不同。看到“纸团”的一瞬间，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虽然来晚了，但至少还来得及抢救一件文物——战国帛书。

帛书

从湖南长沙，到纽约博物馆

这份战国帛书最初被蔡季襄发现的时候，“卖相”十分惨不忍睹。它被草草地折叠成了好几层，下面还散落着很多已经破碎的、无法还原的帛书碎片。

蔡季襄小心地把它们都收集起来，将帛书上的泥土和脏污用毛笔一点点刷干净，然后展平、修复。因为害怕伤害这件珍贵的文物，蔡季襄在做研究的时候，也不敢直接拿出来品读，而是制作了一份专门的摹本用来翻阅。

经过了2年的研究，蔡季襄把自己的研究成果结集出版，就是以后来鼎鼎大名的《晚周缯书考证》。

蔡季襄

但是，蔡季襄很清楚，凭自己一人之力，是无法研究出这份帛书的全部价值的。所以，他多次联系当时的蒋介石政府，希望他们能采取行动，保护帛书，同时也让更多的专家参与到研究活动中来。

可惜的是，当时的蒋介石政府自顾不暇，根本没空理会蔡季襄需求。这个时候，考克斯出现了。循着盗墓贼们给出的线索，这个彬彬有礼的美国传教士摆出一副中国文化爱好者的面孔，找到了蔡季襄。

并告诉他说，自己愿意资助蔡季襄的研究工作，可以为他提供专门的试验设备：两部新式的红外线相机，让蔡季襄能够更好地识读帛书上的文字。等蔡季襄带着帛书上门之后，他又找借口说，相机的镜头坏了，需要修理。

战国帛书

让蔡季襄把帛书多留一天。为了骗取蔡季襄的信任，他还假做大方，说如果蔡季襄不放心，自己可以支付“押金”给他，1天1000美元。面对这名热情大方的美国传教士，急于推进研究工作的蔡季襄答应了。

结果我们也都知道了，1天之后，他再去找考克斯的时候，战国帛书已经坐上了船，被这个文物贩子运往美国了。蔡季襄多次追索，但因为势单力薄，最终都没有成功。

文物贩子

到1955年的时候，蔡季襄作为列席代表，在湖南省人民代表大会控诉了考克斯的恶行，并恳请省文化厅与美国进行交涉，要回这份珍贵的战国帛书。

但在这时，这份帛书已经成了纽约博物馆的珍贵藏品，被美国人誉为“国宝”级别的文物，所以，美国到现在也拒绝归还。

战国帛书

结语

战国帛书的经历，是我国近代百年文物流散历史的一个暗淡的缩影。

如今，随着我国的文物追索工作日益体系化、科学化，中国的文物，不会再重蹈战国帛书的覆辙。那些已经流失到海外的文物，我们也终有一天都要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