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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柒消失100天,资本圈不能说的秘密
初十七,秋分,凌晨五点,临安(杭州古称)城内,街道沉睡,一场低调而华丽的上市筹备盛宴,已在此地蠢动了五年之久。
主人家名不见经传,来宾却个个威震江湖。
晨光熹微,华幕将启,一纸纸入股协议纷至沓来,还冒着新鲜出炉的热气,犹如一道道加餐,被宾客们供于长桌之上。
千里之外,蜀(四川古称)中大雾。李家长女已经起身,凌晨五点,本是团队开工之时,奈何已经停摆二月有余。左右是睡不着,她随手抓了一件外衣,径直推门而去。
路过菜园,翻过后山,喜爱她的人总说那两个地方什么都有,只有她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费了一些脚程,她终于走到了爷爷长眠的地方。从小学五年级起,她便学会在疲惫时默立于此,不动声色地向爷爷倾诉。
那今天的故事从何讲起呢?
为他人甘当牛马,是为人情;资本真是好手段,是为世故。
今日和大家讲讲李子柒和她身后资本的故事,一场昂贵的人情世故。
一、人情
初读李子柒人设,无外乎美强惨三字。
美,看得见的,不必多说,看不见的,最后再说;
惨,父亲早亡,继母虐待,睡过桥洞,住过公园,若没有后来的贵人相助,她恐怕也只会泯然于三四线城市中沉默的大多数;
李子柒的强,始于一顿火锅。
2016年末,一个男人如约推开了一家火锅店的门,他看见一个女生坐于窗边茫然出神,全然没有制作一碗兰州拉面时的自信与从容,那个男人走过去,自称L先生。
几块毛肚下肚,推杯换盏间,李子柒开始渐渐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不是骗子,L先生告诉她:即使你26岁前不断被生计抽打,此后的人生,你依旧有追求生活的权力。
李子柒被说动了,但不完全。
直到半年后,2017年5月,一场突如其来的网暴将她网在了网中央。在此期间,L先生是否伸出了援手,怎样伸出了援手,我们不得而知。
但此后,李子柒开始了和L先生公司的深度捆绑。
2017年7月,四川子柒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成立。
其中,李子柒(原名李佳佳)持股49%,杭州微念品牌管理有限公司持股51%。
L先生不仅是杭州微念的实际控制人,也是四川子柒的实际控制人,一切恩怨就此埋下伏笔。
在打江山的3年里,李子柒与L先生的合作是简单而纯粹的。
一个有才,一个有财;一个负责内容输出,一个负责流量宣发,双方在对方的领域都几乎等同于甩手掌柜,自由度极高。
如此合作导致的结果是:
合作之初,李子柒在大眼仔app粉丝数刚刚过万,如今已经2700多万,小破站粉丝数790多万,抖Y粉丝数5500多万,快S粉丝数1000多万……
尤其是她在油管上做出的成绩,能打破李子柒世界纪录的唯有她自己:
2020年7月,李子柒以1140万的油管订阅量,被写入《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2021》;
2021年1月,她又以1410万的油管订阅量,刷新了此前由自己创下的吉尼斯世界纪录“最多订阅量的油管中文频道”。
目前,入驻油管仅3年的李子柒,粉丝数已高达1600多万,是有油管“活化石”之美誉的希恩恩(CNN)的2倍之多。
而李子柒更是被看作是中国文化输出的新阵地。
她的每条视频播放量都超千万,甚至接近过亿。
这么多的粉丝,这么高的播放量,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大把的银子!
油管给李子柒的广告分成有多高呢?只要有1000个人点一点你的视频,你就能拿到10-18刀,也就是约64-116元,这就是传说中的CPM概念。
粗略估算一下,李子柒将视频上传油管后,每月坐收流量分成280-560万元,一年4000万元左右,3年也快有1.2亿了吧。
同样是在2018年,李子柒大眼仔粉丝破千万,同名旗舰店入驻天CAT。当时,这家仅有5件商品的店铺,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卖出了上千万元。
2019年,犹如提到杭州微念就会想到李子柒,提到李子柒就会想到她家的王牌产品——螺蛳粉上线了,开卖次月就售出千万袋,好像任何与李子柒有关的数据,没达到千万都不稀得提一样。
2020年,李子柒与人民日报推出联名款【爆款螺蛳粉】,4天就卖出300多万件,销售额高达5000多万元,成了名副其实的【爆款螺蛳粉】。
根据某智库《2021最具成长性的中国新消费品牌》所示,李子柒这个大IP 2020年的销售额收束于16亿元,同比增长300%,那李子柒个人赚了多少呢?十分之一,1.6个亿!
如果你不强行用“一爽=208万”这种充满黑色幽默的计价单位,来对比李子柒,那么你会发现,她赚得还是挺多的,一年赚了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故事讲到这里,一切的凌晨3点还在剪片,5点又要开拍都显得温情脉脉,那是账户末尾【零的飞跃】。
那么,在李子柒停更的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子柒又在“闹”什么?
二、事故
说回那一碗螺蛳粉,熟悉她家螺蛳粉的朋友,或多或少会对一家名叫广西兴柳的食品公司有点印象。
2020年8月,李子柒说要扶贫,说要建厂,建的就是这家广西兴柳食品有限公司。新闻发布会当日,鲜少露面的李子柒亲自站台。
我特意去股权穿透了一下,发现这家公司和李子柒没有半毛钱关系,L先生的杭州微念持股70%,拥有绝对话语权。
凡是和李子柒沾点亲,带点故,一年卖出5个“小目标”,不再是梦想。
螺蛳粉厂好歹还是李子柒承认的,还有更离谱的,比如说“星期六”,硬蹭的。
等等,星期六?难道就是那个把严肃的股市弄成狗血八点档的女鞋第一股?
个中曲折交给各位老股民自己去扒,反正我只记得在2019年12月至2020年1月的26个交易日内,莫名成为“李子柒网红概念股”的星期六,从净利暴跌1789%到涨幅直逼374%,斩获17个涨停板……
我们不得不承认李子柒对资本市场的影响无敌了,即使她背后的大股东杭州微念至今还不是上市公司。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资本江湖的巨侠们皆已落座,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临安之巅的那场上市盛宴,与李子柒无关。
杭州微念自2016年起,先后经历7轮融资,共计22位股东,竟无一人是子柒。
不负责任地猜测:7月3日,ZJ的注资或成压垮这位田园女诗人的最后一根稻草。跳动一动,引得什么基金、什么秋实、什么资本等一众老股东跟风,再次加注。目前,杭州微念的估值已经被拱到了50亿元。
L先生作为杭州微念的创始人、最大股东,目前持股19.45%,最终受益股份20.44%,公司上市后,他的身价将直接飙升至10亿元左右,其他大小股东也都将分得一杯羹。
而李子柒作为公司最大功臣,一年狂砍16亿销售额,以一己之力吊打超6成的A股公司,为人做牛马后即将收获——零。
多么痛的领悟,但这就是品牌销售与资本升值之间的差距。
李子柒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感情用事的小姑娘,她不认为自己何德何能,才可以伸手向L先生要微念股权,就像微念一直在李子柒这个IP身上,通过品牌溢价牟取暴利。
李子柒从不避讳自己高中没毕业这样一个事实,L先生深谙这一点。
一方面,是L先生教导李子柒,不要过早商业化,过度消费自己,而应该韬光养晦,对自己的内容精益求精。她呢,果然乖乖在远离尘嚣的小乡村,沉浸在自己的创作天地里。
李子柒的视频拥有难得的干净与仙气:
干净,因为L先生帮她挡住了踏破门槛的广告客户,无数次放弃动辄成百上千万的蝇头小利,为了李子柒这个IP,也为了他的公司,耐得住寂寞方能钓得到大鱼;
仙气,则是相对于“媚气”而言,提起李子柒,你会想到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通篇甚至鲜有台词,却处处点题华夏绝美,连C站都对她的文化输出能力从来不吝赞美之词,这就是李子柒区别于一众尬撩尬摇蛇精网红的本质原因。
L先生“金手指”一开,李子柒这把“温柔火”就烧遍全世界,单从这一点,李子柒理应感谢他,他上一次点石成金,还是把前网红F,打造成现“天王嫂”、郭富城太太。
另一方面,恩怨也往往相生相伴,也正是L先生深知李子柒的出身与眼界,才会自合作之初就将所有的股权架构、合同条款等都设置为对她不利的情况。
且不说李子柒在杭州微念和广西兴柳的股权为0,单看开头讲过的四川子柒,也许有人就要说了:李子柒的老板还算有良心啊,赚了钱和李子柒51:49分成啊,就是看中了她强大的创作能力,把她作为公司核心资产。
但是,当我咨询了一些法律专业的朋友后,他们都和我不约而同地提到了《公司法》。
李子柒在四川子柒中担任执行董事一职,而公司法规定,只要半数以上通过即可更换执行董事,也就是说,真到了鱼死网破的那一天,杭州微念可以强行罢免李子柒,她,可能会净身出户。
此外,李子柒那些变现传奇账号,如油管、天CAT等,也是杭州微念注册的,也就是说,李子柒之后可能会失去“李子柒”这个账号。
自杭州微念成立以来,申请的96个商标中有42个与李子柒有关,而最近的7场诉讼中,有5场与一家名叫成都李子柒电子商务有限公司的商标侵权有关。
杭州微念对【李子柒商标】的占有欲不言而喻,但我们也要问一句,成都李子柒真的侵权了吗?换言之,成都李子柒和我们熟知的李子柒有什么关系吗?
为了解开这个疑惑,我又去穿透了一下,恰恰是这次的一无所获,让我隐约有了答案,再次不负责任地猜测:
成都李子柒可能在法律上侵权了,但在我们熟悉的那个李子柒心里,给它授权了。
明面上,该公司只有一个叫谢鼎的人和一家路人甲公司作为高频词,反复出现在我所查的资料里。
我们似乎完全看不到李子柒的痕迹,假设李子柒与这家公司无关,自2020年1月起的那几场官司,当时李子柒与杭州微念应该还处于蜜月期,外人所推测的矛盾是今年9月初才爆发的,那么当时李子柒是否会或多或少表达自己的愤怒,但是却没有。
如今我们所熟知的“资本好手段”,显然一腔愤怒是向杭州微念倾倒的。
很多公司尚不允许员工在外面做兼职,更不要提像李子柒这样一个以千万、甚至上亿为体量的超级IP。
我的观点可能会稍微打破一些粉丝的千层滤镜,那就是仙子或许真的在外面“接私活”了,请大家理性探讨,切勿疯狂对线。
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李子柒面对自己的商标被侵权时,选择“隐忍”以及停更2月有余冷处理。
三、出路
现在,摆在李子柒面前有两条路:
合,则继续有钱大家赚,但像李子柒这样的高级打工人也好,合伙人也罢,一旦与老板有了嫌隙,道理如同夫妻,破镜很难真正重圆;
分,也不一定两败俱伤,你看一块劳力士的回家路,劳力士是顺利回家了,注入灵魂者却出走鹅城,整天带着一群山东大叔大妈致敬经典,在自创宇宙中快乐恰饭,导演小策的生活马上就要比前老板还朴实无华且枯燥了。
同理,如今的李子柒也有了与资本博弈的筹码。
临安之巅山门大开,大宴四方,22位狂欢者已悉数入场,他们看中李子柒的“薄面”,投资的却是杭州微念而非四川子柒,他们为李子柒欢聚一堂,却唯独她本人没有收到宴会请柬,堪称“薛定谔的女主角”。
另有50多位仰慕者在山门外焦急等候,每一个都恨不能用几麻袋钱拍晕排在前面的人,好让自己尽早得到一张入场券,这一个个的,哪一个不是传媒、通讯、地产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50亿只是一个开端,杭州微念的估值如果不出意外,肯定会水涨船高……
但如今,这场盛宴有了一个很大的变量,那就是李子柒。
我相信,2021年的李子柒一定看懂了自己这尴尬的处境,即使她依旧看不懂,她身边也有了足够多的能人可以帮她看懂。
如果仙子在蜀中使用一招隔空打物,当场掀桌,恐怕千里之外的临安也会应声杯盘狼藉。
毕竟,全世界近1亿的粉丝买账的是这个“李子柒”,一旦李子柒用回本名李佳佳另立门户,相信很多粉丝会追随而去,甚至脱粉回踩,硬捧的新人李子捌、李子玖根本撑不起李子柒这个账号,届时这个损失对杭州微念而言是不可估量的。
参保504人又如何?失去李子柒的杭州微念,与“空壳公司”无异。
没收到请柬又如何?大殿之上哪一个不是看中了李子柒这棵摇钱树的未来潜力,如果树长脚出走,可以预见资本市场的震惊、撤资、急停与四散,风光筹备,惨淡收场。
更何况,李子柒早年丰富的社会阅历,足以证明她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人只会在自己的故事里哭泣,李子柒也不例外。相信正因为她在漫长黑夜中哭过,所以她才会在视频中收起现实生活里的猪屎牛粪、鸡飞狗跳、蝇营狗苟,那里没有还不完的房贷和往死里卷的职场,唯有热爱,退,可避世,进,可入世。
辰时已过,雾气消散,李子柒依旧是静默的,但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却和来时不同。资本逐利本是天性,并无正邪之分,但若敲骨吸髓,难免吃相过于难看。李子柒无疑是值得尊敬的内容原创者,现在她要拿回自己被过度白嫖的东西,她身在乡野,却剑指城楼,弱者既已拔剑挥向强者,又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有人,喜欢将李子柒比作仙子,而我更愿意将她称之为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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