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总是大半夜来买套套呢?
不是因为家里的用完了,也不是她要背着丈夫做坏事。
而是每次要用的时候,都发现抽屉里的套套都被她亲妈悄悄扎了洞。
老太太这么做,无非就是让小两口赶紧要孩子。
可惜,在老太太的帮助下,俩人不但没有要上孩子,还离了婚。
这件事就要从她结婚开始说起,她喜欢看《乱世佳人》,那在下文中,我就叫她嘉莉。
嘉莉二十八岁之前,一直都是个乖乖女,按部就班地、迷茫地活着。
五岁学跳舞,八岁学钢琴,十岁练书法,十三岁参加英语演讲比赛。
她的课余时间被安排地满满当当,兴趣班报了一堆,可是她对什么都兴趣寥寥。
不是太有舞蹈天赋,钢琴也想过放弃,书法倒是还看得过去,可是英语演讲比赛纯粹是被父母赶鸭子上架。
她成绩中上游,考了一所不好不坏的大学,毕业后,在一家事业单位工作,工作稳定,挣得不多也不少。
嘉莉的人生,没有悬念。
她唯一的一次叛逆,是二十三岁时交往的一个男朋友,男朋友是搞音乐的,留着长长的头发,背着旧旧的吉他,收入极不稳定,理想是做个自由的流浪歌手。
嘉莉为他着迷,一心想做流浪歌手的情人。
两人谈了三年恋爱,嘉莉把男孩带回家见父母。
母亲盯着男孩的长头发,越看越不顺眼,父亲盯着男孩手臂上的文身,越瞅越觉得别扭。
吃完这顿饭,两位老人说什么也不同意两人结婚。
嘉莉一定要和男孩在一起,就跟家里人展开抗争。
结果母亲绝食威胁她,眼看着母亲日益消瘦,嘉莉妥协了。
她和男孩分手后,就进入了一种自暴自弃的状态。
嘉莉想,既然你们不让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你们给我找吧,找一个你们看着顺眼的,我就嫁。
在嘉莉二十五岁的时候,还真遇见一个她父母看着极其顺眼的男人。
这个男人,我们下文叫他瑞德。
瑞德是个温柔的男人,对长辈孝敬,也有自己的事业。
相亲的时候,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很务实。
起初,嘉莉对瑞德没什么感觉,不喜欢也不讨厌,然后就结婚了,开始平淡如水的生活。
嘉莉不想要孩子,瑞德尊重她,就让她玩两年再说。
但婆婆不同意,开始催生,不止婆婆催,嘉莉的妈妈也催他们,后来好像全世界都在催她生孩子。
她家的套套就是在那时候,全都被扎了洞。
后来,她终于烦了,反正她也没想过一辈子不要孩子,索性就生。
然后她和瑞德按计划行房事,就像上班下班要打卡一样。
一件原本很幸福的事情,变得索然无味。
婚后的生活也并非一直相敬如宾,她和瑞德也会因为各种小事而吵架。
嘉莉觉得,日子越过越不顺心,而晚上还要像做任务一样要孩子,简直就是煎熬。
嘉莉心累至极,感觉自己就像个上了套的蠢驴,绕着一个笨重的磨盘,原地打转,驱赶她的,正是她的家人。
她的未来,只有一根挂在棍子上的胡萝卜,没有任何其它可能。
难道这辈子就这样了?
瑞德经常看到嘉莉坐在沙发上发呆,就问她在想什么。
嘉莉说,她在想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还有为什么活着。
瑞德听完,既担心,又伤心。
瑞德问嘉莉,是不是他哪儿做得不够好。
嘉莉说:“你做得很好,但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瑞德叹口气,不再打扰她。
要孩子这事儿,有时候就是这么玄乎,越想生,就越生不出。
时间如水的流过,一转眼三年过去了,嘉莉的生活和工作,还在原地打转。
嘉莉的肚子也还是没有动静。
当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婆婆和妈都担心地看着小两口,建议他们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就在那一刻,嘉莉忽然觉得,再也忍受不了了。
她静静地看着桌面,对家人说:“我很健康,不需要检查。”
家里人没有注意到她情绪不对,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她脑子乱哄哄的,什么都没听进去。
这顿饭后,嘉莉想了两天,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做了一个决定。
她压根就不想嫁给这个男人,也不想生孩子,她想重新主宰自己的身体、婚姻和工作,她想重新掌控自己的人生。
她决定离婚。
因为想要跳出人生的死循环,开始新的篇章,她必须离婚。
她不但要离婚,还要辞职。
这是她能想到的,对抗这种既定生活的方式。
于是,在一个微风和煦的周日下午,她跟瑞德提出了离婚。
瑞德很震惊,他忽然意识到,对于同床共枕了三年的枕边人,他一点都不了解。
震惊之后,他感到无奈,也有点伤心。
他试着挽留嘉莉,他说:“我的事业现在越来越好了,以后我会多花时间和你在一起,我们可以去旅行,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如果你不想工作……”
“我就想一个人生活。”嘉莉打断了瑞德的话。
瑞德沉默地吸着烟,然后问她:“你离婚后,又辞了职,靠什么生活?”
“我不会饿死。”
瑞德熄灭烟,拿出银行卡,递给她,嘉莉没有要,态度坚决地说:
“你明天有时间吗,咱们去把手续办了吧。”
良久的沉默后,瑞德回答道:“有时间。”
嘉莉点点头,转身去卧室收拾行李。
瑞德靠在门口,看着她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装进行李箱,忽然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然后把她抵在衣柜门门上,愤怒又伤心地吻她。
他从来没有像那天一样,那么激烈地爱她,那么急切地想要她。
而嘉莉从新婚夜,就从没有拒绝过他,但那天,她就是不想。
嘉莉和瑞德,就像两头困兽,他们在婚姻的牢笼里,抵抗、挣扎、报复式的与对方缠斗。
缠斗到后来,终于演变成了一场不可收拾的性爱。
他也有不温柔的一面,她也有不腼腆的时刻,他们摘下了一直以来的面具,真正像两个人一样,宣泄身体的真实感受。
他想征服,她想逃脱,你追我赶的过程中,瑞德看到了,嘉莉骨子里的桀骜不驯,看到了,她对自由的渴望。
过去,在他的眼里,嘉莉只是妻子,他不追求虚无缥缈的爱,只是觉得她是最合适的那个人,所以他愿意娶她,他对嘉莉的关心,也是出于责任,而非爱。
但就在看到真实的嘉莉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疯狂地爱上了她。
当嘉莉看到了瑞德的失控,她笑着说:“你总是那么隐忍,那么克制,原来也是装的。”
“那你会不会想要爱一下这样的我?”
“对不起,我现在只想爱我自己。”
第二天,嘉莉和瑞德还是离婚了。
她拿着行李回到父母家里,妈妈看到她的离婚证,直接气晕过去。
父亲则把她推出门去,让她赶紧回家去,跟瑞德好好过日子。
父母都还想着把她拉回“正轨”。
嘉莉带着行李直接来到酒店,三天后,她租了套一居室的小房子,安定了下来。
半个月后,她顺利离职。
放弃了安稳的工作,离开了能挣钱又温柔的老公,同事都说她脑袋被门挤了,朋友说她就是在作,家人更是气得几乎要跟她断绝关系。
她孤身一人住在出租屋里,省去了不必要的生活开支,做她喜欢的烘焙,在朋友圈里卖小点心,日子完全过得去,甚至比以前有稳定收入的时候还要惬意。
她晴天时去爬爬山,拍拍照,阴天时在家里看看书,养养花。
嘉莉变得自由自在,与世无争,就像个隐士。
然而一个月之后,命运却跟她开了个玩笑,彻底打破了她的隐士生活。
她怀孕了。
看着B超单子,她都忍不住笑了,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等了三年的孩子,没有来,离婚那一晚,原本是安全期的她,反而有了孩子。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跟自己关系很好的表妹,表妹又把她怀孕的事儿告诉了她父母。
父母找到她租房的地方,给她指了两条明路。
第一,打了孩子,孑然一身,将来无论她想再嫁,还是一个人过,都没有负担。
第二,乖乖去和瑞德复婚,趁着他现在还没有再成家。
这两条路,她都没走,她决定生下孩子。
过去她不想生,现在她想生,因为身体是她的,就这么简单。
母亲当即气得要跳楼,她就拿出一瓶安眠药,倒出来一把药粒,就往嘴里放,其实那不是安眠药,只是她事先准备好的糖。
母亲也不顾上跳楼了,吓得赶紧来阻拦她服毒。
父母见她心意已决,气得掉眼泪,也没半点办法,只好由她去。
为了让自己有能力养活孩子,嘉莉找了一份琴行的工作,当钢琴调音师。
对此,母亲说:“我让你学钢琴,不是为了让你去卖钢琴,也不是为了让你给人去调琴!”
父亲说:“我供你上大学,不是让你在家做饼干!早知道这样,我们当初干嘛那么费劲培养你?”
她不做辩解,依旧我行我素。
而对于自己怀孕的事情,嘉莉也始终对前夫瑞德保密。
嘉莉二十九岁,顺产一枚漂亮的小女娃。
生产那天,嘉莉看着孩子,感慨万分,第一次体会到了为人母的辛酸和甜蜜。
同时,她也对瑞德产生了一丝丝愧疚。
瑞德作为孩子的父亲,却没有见证这么重要的时刻,嘉莉有点替瑞德遗憾,也替孩子感到遗憾。
但她又想,既然自己和瑞德从此不会再有关系,何必还在意这些呢?哎,算了。
嘉莉三十一岁时,女儿两岁,她已经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业余烘焙师,变成了不大不小的网红辣妈,她自制婴儿餐,并分享食谱给宝妈们,甚至出了书。
嘉莉因此挣了一些钱,足够养活自己和孩子了。
她辞去了琴行的工作,但依然会去帮人调试钢琴,她只是单纯喜欢做这件事。
三十二岁时,她去一位男顾客家里调音,男人对她一见钟情。
男人比她大三岁,是个普遍意义上的优质男,有车有房有事业,无婚史。
父母知道了,高兴的不得了,说像她这样的离婚的单亲妈妈,能遇见这样的好男人,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嘉莉也觉得那个男人挺有魅力,就试着相处了两次。
这个男人很幽默,会讲话,又体贴,但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来前夫瑞德。
这种感觉,让她很困惑,忍不住想:莫非是那三年的婚姻生活,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直到有一次,她整理旧书,从书里掉出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她自己写的一段话。
“今天我做了一顿极其难吃的饭,瑞德说我真笨,我很生气,他总是这样说我。
可是谁一出生就会做饭?既然嫌我笨,为什么他自己不做饭?
我们吵架了,但刚才他又来跟我和好。
他说:‘虽然我总是说你笨,说你傻,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太阳,我的一切都可以为了你而转。’
啧,真肉麻,这样的好听话,不过是为了哄着我继续给他做饭吧?婚姻真可悲。”
再看这段话,嘉莉内心百感交集。
究竟是婚姻束缚了她,还是她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束缚了自己的心?
她一直想追求自由,现在她自由了,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开心。
她伤害了瑞德,父母也为她担心,也许将来孩子还会怨恨她,没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嘉莉再次感到迷茫,她抱着那本旧书,像个迷路的小孩,无助地坐在地板上掉眼泪。
她又一次在心底问自己,她到底想要什么?她为什么活着?
后来,优质男又约嘉莉吃饭。
嘉莉就带着自己的女儿去赴约,并且彻底拒绝了男人。
他条件是很优秀,但嘉莉不喜欢他这个人,所以不能将就,就这么简单。
离开餐厅后,嘉莉带着女儿去公园,她们在公园的长椅上晒太阳。
瑞德开车经过,看到坐在长椅上的嘉莉,还有那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孩。
他停下车,恍惚来到两人面前。
瑞德看着那个和自己有着相似眉眼的孩子,傻傻地问嘉莉:“这是我的孩子吗?”
嘉莉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瑞德,他瘦了,有黑眼圈了。
她望着他的眼睛说:“是你的。”
瑞德的眼里,闪过喜悦的光,但只停留了一瞬间,就重新暗淡下来。
嘉莉问:“你再婚了吗?”
瑞德喉咙发堵,过了两秒,才回答她:“嗯,再婚了。”
嘉莉抿抿嘴,笑着说:“那就好,我也再婚了。”
她抱起女儿,从瑞德身边走过。
瑞德想叫她一声,但没开口,她想回头看一眼瑞德,也没回头。
当天晚上,嘉莉收到了一笔转账,五万块,是瑞德转来的。
“这是我给孩子的抚养费。这段时间,我公司遇到一些问题,只能拿出这些,将来我手头宽裕了,会继续给孩子支付抚养费。”
嘉莉收起手机,带着下午就打包好的行李,抱起孩子,出了门。
她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来到了曾经的家。
敲开门的时候,瑞德穿着衬衫,头发有点乱,身上有烟味,很狼狈。
“嘉莉,你怎么来了?”
嘉莉抱着孩子,红着眼睛问他:“你还要不要我们?”
“我说了,我已经再婚……”
“那为什么还带着我们的结婚戒指?”
瑞德无言以对,嘉莉说:“我问过你朋友,知道你没有再婚,我也没有。”
瑞德喉咙哽塞,低哑着嗓子说:“可是我公司破产了,既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情,也给不了你更好的生活……”
嘉莉却执拗地又问了他一遍:“那你要不要我们?”
瑞德的声音更加艰涩,“我欠了不少钱。”
“你到底要不要我们!”嘉莉几乎哭着问。
“要。”
他伸出手,把嘉莉和女儿一起紧紧抱在怀里。
嘉莉和瑞德,就这样复婚了。
他们拿着重新领的结婚证,回到了嘉莉父母的家里,通知二老。
进门之前,嘉莉已经预想到父母的反应。
他们后来没提过让嘉莉和瑞德复婚,必然也知道瑞德的公司出了问题,知道他背上了债务,或许父母还庆幸过,她和瑞德早早离了婚。
如今他们复婚,父母肯定很生气,也许还会反对。
当他们走进屋,父亲看着女儿一家三口走进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笑着让女婿落座。
嘉莉把结婚证拿出来放在二老面前,母亲的脸色不好,她对女儿说:“你知道他公司破产了吗?”
嘉莉说知道。
母亲又问:“那你知道他欠了一屁股债吗?”
“知道。”
母亲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厨房。
嘉莉的父亲给瑞德和嘉莉倒了杯茶。
“嘉莉啊,爸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找到自己的幸福,也就没什么遗憾了,往后你们两个要好好过日子,钱没了可以再挣,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嘉莉惊讶地看着父亲,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番话。
她又看向厨房里的母亲,发现母亲在悄悄地抹眼泪。
嘉莉感觉到了不对劲,“爸,出什么事了吗?”
父亲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前段时间,我查出得了癌症,胃癌,晚期,医生说还有半年。”
“怎么可能?您身体一直很健康,是不是误诊……”
父亲摆摆手,让嘉莉不要着急,他继续说下去:“不是误诊,我在两家医院都看过了。想想我这一辈子啊,事事有计划,从结婚到工作,从你出生,到你出嫁,都在我的计划之内。我本来还计划着,退休了就去郊区买片地,种种菜、养养花,平时给你们带带孩子,春天就去旅游,夏天就去避暑。可是我千算万算,没算出,我会得癌症。嘉莉啊,人这辈子不长,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嫁你喜欢的人,过你喜欢的人生吧。”
在得知父亲生病后,嘉莉也竭尽所能为父亲治疗,但病情来得很快,半年后,父亲离开了人世。
父亲去世时,是坐在嘉莉给他布置的园子里。
那天,阳光柔和,有一点微风,前一天下过雨,空气里还有泥土的味道,父亲看着园子里新栽的石榴树,用沙哑的嗓音对嘉莉说:“再过几年,我外孙女就能吃到大石榴喽!”
嘉莉的父亲去世后,母亲一度消沉。
但一年后,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精神。
嘉莉没有问过母亲是怎么走出阴影的,但她知道,这一年来,一直有一位叔叔在照顾母亲。
那位叔叔,就像《霍乱时期的爱情》那本书里的男主角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他是母亲年轻时的恋人,当年,母亲是上山下乡的知青,在下乡时认识了他,后来嘉莉的母亲返城,两人就分手了。
男人一直没有娶妻,三年后,他有机会进城工作,找到嘉莉的母亲,那时候嘉莉已经出生了。
然后他就等了嘉莉的母亲一辈子,没有打扰过她的生活,他就像阿里萨一样,保持健康的身体,只为了能活得久一点,如果有幸,熬到嘉莉的父亲比他先离开人世,而嘉莉的母亲还在世,那他就去找她。
然后他熬到了这一天。
可是嘉莉的母亲一直没有接受这份感情。
有一次,她在帮嘉莉看孩子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嘉莉就在旁边,听出来是那位叔叔打来的,好像是想约母亲出去。
母亲似乎有点生气,让他不要再打来,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眼圈却是红红的。
嘉莉便对母亲说:“妈,你不用想那么多,你要是喜欢那个叔叔,就和他在一起吧。”
母亲震惊地看着女儿,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一点羞愧。
“你都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嘉莉笑着说:“我早就知道了,妈,那叔叔对你那么痴情,你也喜欢他,为什么不答应和他在一起?”
“你爸爸去世才一年,别人该怎么说我……”
“你管别人干什么?你和叔叔已经不可能再年轻一次了,别给自己人生留下遗憾。再说了,你们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干嘛还要管别人的眼光呢!你要是担心邻居说闲话,咱就换个小区,或者换个城市生活。”
母亲看着她,依然是一脸震惊,“嘉莉,那你不会生妈妈气?”
嘉莉摇摇头:“我怎么会生气呢!妈,我尊重你的选择,也希望你幸福啊!我想,如果父亲在天上知道了,肯定也希望有个人替他照顾你,你平时那么粗心,父亲走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你……”
母亲听完这番话,掩面而泣。
嘉莉以为母亲是因为这段夕阳恋而羞愧,正要安慰母亲,母亲却说:“嘉莉,过去妈妈一直不理解你,也不尊重你的选择,从你五岁的时候开始,我就逼着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现在真的很后悔,觉得很对不起你,如果我没有逼你学跳舞,学钢琴,没有拆散你的第一段感情,你会不会更快乐一点?可是已经回不去了,我连弥补你的机会都没有……”
嘉莉也有点鼻酸,她吸了吸鼻子,笑着跟妈妈说:“不需要弥补啊,如果没有你逼着我学舞蹈,我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好的体态,如果你没逼着我学钢琴,我也不会当上调音师,我很喜欢做这个,如果你没有逼着我练字,磨我的耐性,我根本不会有耐心做那些精细的糕点。而且我现在跟瑞德在一起,不是你们逼我的,是我真的爱上他了。”
前段时间,我又见到嘉莉,我们两个坐下来聊了会儿。
我们聊了很多虚无缥缈的东西,梦想啊,人生啊,也聊了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婚姻啊,父母啊。
那天,嘉莉的话,给了我不少启示。
关于父母。
嘉莉说:“那几年,我很叛逆,不止一次怨过我的父母。但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是因为我爸和我妈曾经给我的一切,才有了现在的我,所以我不怪他们,没有他们,就没有我。”
关于活着的意义。
我问嘉莉,“你现在还会迷茫吗?还会想,人为什么活着这个问题吗?”
她说:“不迷茫了,因为我已经有答案了。”
“是什么?”
“人活着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但只要活着,就会遇到有意思的事情,就像你遇见那朵花,就像我遇见你。所以不用想太多。”
“这话很耳熟,我好想在哪听过。”
她哈哈一笑:“这是火影忍者里的一句话,大蛇丸说的,只不过小时候没听懂,现在才想明白。”
而关于自由。
“你一直在寻找自由的生活,可是到头来离婚又复婚,还生了孩子,你真的没有向生活妥协吗?”
嘉莉说:“当然没有!自由嘛,说白了,就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但有时候,即使法律和道德都允许,我们也不能自由的生活,不一定是别人给我们的人生设了限制,更多时候,是我们自己在画地为牢。虽然我现在有婚姻,也有孩子,但这和自由并不矛盾。我的人生是掌握在我自己手里的,我比任何时候都更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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