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年周总理重回延安参观，指着介绍牌反复交代：这句话一定要去掉

前言

1970年，周总理和邓颖超在家中邀请身边工作人员的孩子吃饭，这个孩子刚刚从延安插队劳动回到北京。席间周总理特地询问了延安群众的生活情况，当听到延安群众穷困的现状时，周总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难过地低下了头，泪水从眼角缓缓滑落。

后来周总理召集陕西省的领导同志到北京开会，同时参加会议的还是北京市的领导。在会上周总理沉重地对大家说：

“延安老区对革命作出了特殊贡献，我们进城了，没想到延安还那么苦......”

“我回到老家了”

1973年6月，越南劳动党书记黎笋率领党政代表团访华，当时正值越南抗美斗争的紧要关头，虽然两国已经签订协定，美军撤离越南南方，但南方尚未解放。在十多年的时间里，周总理代表中国全力支援越南抗美。

早在尼克松访华之后，周总理在例行的体检中就已经被确诊为膀胱移行上皮细胞癌，得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出现问题之后，周总理反而更加投入到工作之中，医生多次劝说周总理返回医院治疗，但周总理却恳求医生说：

“你们先不要急，查出癌症又有什么办法，我这么多大岁数了，能过忙几天，多处理几件事就可以了。”

越南党政代表团访华事宜确定之后，周总理拖着重病的身体，亲自出面接待远道而来的客人，除了主持会议之外，还亲自陪同他们到延安访问参观。这是新中国成立之后，周总理第一次回到延安，临行前毛主席找到周总理，除了交流越南代表团访华的事情，特地交代说：

“恩来啊，你这次到延安，一定要代我转达对延安人民的问候。”

6月9日上午十点，载有周总理和越南代表团的专机抵达延安，虽然周总理临行前一再交代要保密，但周总理要回到延安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各个地区的百姓涌进了延安城，从机场到宾馆都站满了焦急等待着周总理的人们。

飞机刚一停稳，人们的欢呼声已经响彻了机场，周总理第一个走出机舱门，他身穿白色短袖灰裤子，站在机舱门前面带微笑地对前来迎接的人们挥手致意，连声说：

“我回到老家了，我回到老家了。”

自1947年周总理跟随党中央撤离延安之后，时隔26年再次踏上了这片红色的土地，当年他和毛主席在这里生活了13个年头，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倾注了深厚的感情。周总理走下舷梯之后，和前来迎接的地方同志一一握手，接受少先队员送上的鲜花，机场上欢迎的人群有节奏地不停高呼：“欢迎！欢迎！”

周总理一行人的车队穿过机场前往下榻的宾馆，道路两旁站满了欢迎的群众，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见到总理的车驶过，人们不约而同地高呼起来，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敬爱的周总理的风采。一路上周总理要求司机尽量将车子开得慢一些，原本几分钟的路程，周总理一行人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越南副总理黎清毅看到此情此景对翻译说：

“看得出来，延安人民是在欢迎周恩来总理。”

“一定要把那句话取掉”

在宾馆稍事休息后，周总理不顾旅途的疲劳，陪同越南来的客人步行到凤凰山麓，开始参观当年党中央到延安的第一个旧居，纪念馆选派了最好的讲解员招待周总理和越南代表团。在参观中，周总理从不表白自己，多向客人介绍毛主席和其他领导人。

作为党中央延安时期的亲历者，周总理亲自参与过党内诸多重大活动和重大决策，讲解员也希望周总理能够多讲一些自己的经历，但周总理在参观过程中除了纠正一些错误，绝不多插一句话。每经过一处自己当年的旧居时，讲解员都邀请周总理进去看看，却遭到了周总理的拒绝：

“我不去，我的窑洞没什么可看的。”

紧接着周总理问地委的负责同志，自己的旧居开放了没有，当得知还没有开放的时候他放下心来，一再叮嘱当地的同志说：

“我的住处不开放是对的，除非所有人的住处都标出来。”

讲解员带领客人走到一间窑洞前，门口的木牌上挂着一张周总理和毛主席等人的合影，是当年西安事变之后周总理返回延安留下的纪念。外宾指着照片问：“是在这里照的吗？”旁边的一位工作人员回答说就是在这里，周总理谦虚地指着照片上的自己说：

“那时候我还是个年轻娃娃。”

西安事变爆发之后，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周总理不顾自己的安危，前往西安在各个势力之间周旋，最终促使事变和平解决，促成了抗日统一战线的建立，但周总理却谦虚地称自己当年还是个“年轻娃娃”，令在场的外宾对周总理的崇高品质深感钦佩。

周总理一行人来到杨家岭大礼堂前，在门口介绍牌的介绍中写着“周恩来同志在‘七大’发表了重要演说”这样一句话，周总理看到之后说：“这句话没有必要说，是多余的。”随后周总理反复叮嘱地委的同志：

“一定要把那句话取掉。”

在大礼堂内，讲解员再一次说到周总理在“七大”发表重要讲话这件事，周总理听到之后对讲解员说，自己当年没有发言，不要乱说了。讲解员带大家走到一张周总理在“七大”时候讲话的照片前，周总理叉着腰笑着说：

“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搞了这么一张照片。”

“我在中央对延安的工作关照不够啊”

中午午饭的时候，周总理嘱咐当地领导一定要安排小米饭和荞面，菜肴只准备两荤两素，面对着每一位延安的同志，周总理恳切地嘱咐大家：

“一定要让群众吃饱饭，五年让粮食翻一番，行不行啊？”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行！”周总理听完高兴地让服务员拿酒来，起身亲自给每一位同志斟满酒杯，和大家一一碰杯握手：

“为延安五年粮食翻一番，干一杯！只要我不死，到时候一定回来祝贺你们！”

周总理只顾着和当地的同志讨论工作，饭都放凉了，服务员见状给周总理换了一碗热的，周总理看到之后和蔼地对服务员说：

“那碗还能吃嘛，你倒掉就浪费了。”

周总理吃完后见碗中还剩了几个饭粒，便舀了一勺汤，涮着饭粒喝净了，总理的举动和动人的话语令在场的延安同志热泪盈眶。在周总理离开之后延安的同志才得知，总理早已经被查出了癌症，医生是不允许他喝酒的。然而为了用陕北传统的方式激励大家，周总理早已经将自己的病情置之度外。

吃过午饭后，周总理趁着外宾休息的间隙，悄悄乘车前往宝塔山，在山上周总理看到1949年毛主席给延安人民的复电，周总理将全文读了一遍，并将最后一句话重复念了一次：

“全国一切革命工作人员永远保持过去十余年间在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工作人员所具有的艰苦奋斗的作风。”

说完之后周总理沉思了许久，对身边的陪同人员说，我们目前文化经济建设还有问题，不少同志艰苦奋斗的精神不够了，希望延安的同志恢复和发扬延安革命精神，将延安的建设迅速搞上去。延安的地委领导听完周总理的话，难过地说没有将延安的工作做好。周总理安抚大家说：

“我在中央对延安的工作关照不够啊！”

站在宝塔山上，周总理俯瞰了延安全城，向北眺望清凉山的时候，周总理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问陪同的人员去清凉山的路好不好走，自己要到山上去为两位烈士扫墓，当年这两位烈士就是因为掩护他而牺牲的。上清凉山的路非常陡峭，同志们几经劝说拦不住周总理，直到有一位同志提醒周总理陪同外宾参观的时间要到了，周总理才遗憾地放弃了扫墓的想法。

从宝塔山返回宾馆的途中，由于要经过一段河流，周总理的车在冲过河水的时候不慎陷到了泥中，任凭什么方法都无法动弹。两岸的百姓看到这种情况之后，不顾警卫人员的阻拦，自发冲到河水中，一齐将汽车抬到了岸上。上岸之后，周总理下车同群众握手致意，对大家的帮助表示感谢。

“延安人民有挡车的习惯”

下午周总理陪同外宾参观延安纪念馆，对馆内的每一件展品，周总理都仔细认真地进行了查看。走到一张照片前，周总理原本和蔼的笑容突然不见了，对纪念馆的负责人说：

“这个应该照全文，要正确反映历史。”
文照

负责人回答说全文上面有刘少奇的名字。当时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刘少奇的名字不能出现，同时被遮盖起来的还有新四军其他一些负责人的名字。

当看到当年毛主席参加文艺座谈会时和同志们的合影，讲解员提出给大家表演历史小歌剧，周总理提出要看《兄妹开荒》，观看过程中，周总理一边拍手一边高兴地对大家说，他曾经把这部剧带到了重庆，重庆的群众非常喜欢。可惜的就是第一个演这部剧的男演员去世了，但女演员还在。谁也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周总理还记得两个普通的文艺战士。

在凤凰山革命旧照展出一张毛主席和宁都起义同志的合影，周总理主动向大家介绍这张照片中的人物：

“这是王稼祥，这是肖劲光...”

讲解员指着照片上的一个人问周总理是不是耿飚部长，周总理指了指身边的耿飚说：“那你得问他。”耿飚连忙说不是自己。走到八路军参谋部院子中时，周总理一边走一边回忆，突然耿飚说：

问

“照片上那个人像左权吗？”

革命从来都不是少数人的事业，周总理对那些在革命事业中有过贡献的同志，都会将他们书写在历史的功绩簿上，从不会轻易将他们遗忘。在纪念馆的贵宾接待室中，周总理见到了陕甘宁边区的劳模杨步浩。

周总理一见到杨步浩便快步上前，如同见到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握着他的手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嘘寒问暖。周总理亲切地询问杨步浩和老伴的身体情况，家里孩子的工作情况，杨步浩动情地对周总理说，今年比去年好一些，生活也比去年好了。周总理回答说：

“现在比过去好，若不如过去，算什么社会主义。”

杨步浩感激地说中央对延安很关心，周总理深有感触地回答说：

“我们对你们关心不够，延安的土和水哺育了我们。”

参观结束返回驻地时，周总理一行人的车队多次被堵，在延安大桥甚至被堵了20多分钟，每一次被堵周总理总要下车同群众握手致意。回到驻地后周总理回想起当年毛主席在重庆谈判后回到延安的情景，笑着对陪同人员说：

“延安人民有挡车的习惯。”

“等你们把延安建设好了我再来！”

当天晚上，周总理主持召开了陕西省省地党政负责人会议，问起当地老百姓的生活情况时，周总理特地交代要对他讲实话。当了解到全区14个县有一半还处于生活贫困状态，有些人家甚至五口人盖一床被子，周总理得难过地流下了眼泪，哽咽地对大家说：

“没想到延安人民的生活还如此艰苦，我是总理，这个家没有管好我有责任呀，我对不起延安人民。”

随后周总理认真和当地负责人一起研究发展生产，改善人民生活的措施。后来周总理和当地负责人说起白天参观纪念馆时看到的情况，周总理两次提出要正确反映历史的问题：

“纪念馆内容很单调，我看了很不安，回去之后我要向毛主席汇报一次，和中央讨论研究一下，纪念馆要补充，我看关于我的比较多，朱总司令、邓小平、刘伯承这些同志的很少，甚至没有。关于新四军的命令没有全文陈列，不能因为里面有刘少奇的名字，我们的党的历史文件就不能全文展出，毛主席的文章就不能发表了，新四军七个师的师长的名字就不能出现了。”

接着周总理又回忆了新四军七个师长的名字，还提到到党内很很多同志的名字，说到博古时周总理说：

“博古犯了错误，但后来承认了，表现很好。”

作为陕甘革命根据地的创始人之一，刘志丹在1936年东征的时候壮烈牺牲，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周总理多次提出陕北要宣传刘志丹。这一次周总理再次嘱咐陕西当地的同志，在陕北要树立刘志丹的英雄形象。

回想起刘志丹的往事时，周总理动情地说到刘志丹被王明等人迫害的历史，夸赞刘志丹的党性很纯，并说刘志丹的这些事迹如果写到小说中就是英雄形象。周总理想到这里沉痛地说：

“刘志丹同志牺牲之后，是我接回他的棺材。”

说到有人提出要将志丹、子长这些县名改掉的时候，周总理明确指出，不要考虑将这些县名改掉，他们的命名是在毛主席关于禁止用党的领导人的名字作地名的指示之前。

与当地同志谈话结束之后，周总理同在场的同志一一握手告别，当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周总理已经整整工作了18个小时。当天晚上，周总理坚持不住接待外宾的宾馆，住在普通的干部招待所，睡在只铺了一床褥子的硬板床上。

6月10日早上十点，周总理陪同外宾登上了前往西安的飞机，临行前，周总理向延安人民挥手告别，留下了他在延安的最后一句话：

“等你们把延安建设好了我再来！”

可惜的是，周总理再也没有机会能够回到延安，新中国成立之后，周总理唯一一次回延安，令延安人民难以忘却，周总理让延安人民看到了那个从未改变的周恩来，还是那个身居高位不忘民，和百姓心连心的总理。回到北京之后，周总理发起成立了首都支援延安办公室，动员各方力量帮助延安发展，促进延安加快发展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