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冻症是一种世界上极为罕见的疾病,它是因运动神经元损伤后,导致人体各部位肌肉逐渐萎缩,最后也吞咽都很困难,直至呼吸衰竭而亡。这种病一旦发作,只会加重,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而且病人生不如死,苦不堪言,每时每刻都如同生活在地狱里一般,因此,此类病人多数都有“渴望”死亡,以解脱痛苦的自杀倾向,目前中国患渐冻症的病人大约有5万左右。
相信很多人都有过睡梦中,突然感觉进入梦魇的经历,头脑和意识极度清醒,但身体无法动弹,就连呼喊都喊不出声,自己拼命挣扎想尽快清醒过来,却是无能为力。渐冻症病人基本每天生活在这样的梦魇里,他们神志一直保持清醒状态,而身体却是“冻”住的,除了意识是“活”的,整个躯体仿佛已经“死”掉,生活根本看不到希望,除了痛苦还是痛苦,更残酷的是,这种病只会一天天加剧,且完全不会逆转。
9月21日,媒体爆料湖南安化县一位女性渐冻症病人,对自己彻底丧失信心,自杀未果后,又两次雇请闺蜜男友杀死自己,结果被人给骗了,对方竟然昧着良心拿走她的钱跑路了。这桩令人痛心又愤怒的离奇案件,前不久在湖南安化县法院审理判决,犯罪嫌疑人张清(化名)因犯诈骗罪获刑2年,缓刑3年,但是张清坚决否认自己有过帮渐冻症病人寻死的这件事,并且一再强调自己不可能为了钱去犯法。
据了解,这位死意已决的渐冻症病人名叫李小中,今年51岁,患病已有4年,她无法自主行动,无法言语,只能靠一台眼控仪与一台笔记本与人交流,每天的生活都被禁锢在房间的3米范围内,她很想好好地活着,又特别渴望尽快地死去,一次自杀失败后,她再也没有能力去继续实施这种行为,为了能让自己解脱,她两次花钱买凶,雇请闺蜜男友,帮忙杀死自己,结果两次均未死成,而凶手也因诈骗罪于2021年被判刑。
李小中的闺蜜名叫姚芬芳,两人从小在一起长大,后来又嫁到了同一个地方,因此关系十分亲密。据姚芬芳介绍,李小中性格要强,非常能干,爱美爱生活,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彻底击垮了她,就连活下去的勇气都丧失殆尽。她拒绝见人,就连闺蜜找她视频,李小中也是不肯接听。姚芬芳对自己的好朋友变成了今天这样,十分痛心和惋惜,也为自己不能帮到她而自责,她好像朋友能干回到从前,可惜现实太残酷。
2017年,姚芬芳在北京做生意混得还不错,便邀请好友李小中也来北京,随后她们在丰台区合伙开了一家美发店,生意非常红火。第二年7月份,有一天晚上,两个好闺蜜一起逛街,结果出了事,当时她们一边聊天,一边闲逛,走着走着李小中突然一个趔趄摔了一跤,姚芬芳感觉好奇怪,道路平平坦坦,没有任何障碍物,怎么会摔倒了?不过李小中爬起来后,也没当回事,觉得摔个跤很正常。
谁知道从那天起,李小中就不大对劲了,走路变得一瘸一拐非常吃力,而且干活也越来越是力不从心,最要命的是这种情况还愈发严重。3个月后,李小中不得不告别好友,独自回到家乡,在湖南,她在丈夫谌石军陪同下,连续跑了多家医院做检查,后来经湘雅医院诊断,李小中患上一种患病率不到10万分之3的罕见病“渐冻症”,医生告诉他们,目前这种病世界上还没有一种可以治愈的有效方法,病人的最终结果就是死亡。
谌石军无法相信妻子得了这种怪病,甚至觉得医生诊断有误,于是他又带着妻子慕名来到湖北武汉同济医院,结果现实还是那么残酷,该医院也确诊李小中病情为渐冻症,两次诊断,可以说李小中已经被判了“死刑”,回到家里后,李小中彻底心灰意冷,为了照顾妻子,谌石军辞掉了工作,仅仅半年时间,夫妻俩几乎花光了全部积蓄,没有了钱,李小中只得停了药,因为没有药品控制,李小中的病情也在日益加重。
最初李小中身体失去了行动能力,接着她的舌头也被“冻”住,连说话都很困难,变得口齿不清,除了丈夫其他人根本听不出她说的是什么。患病后李小中瘦了几十斤,每天都窝在一张轮椅上,因为不堪忍受疾病的折磨,又觉得自己已经拖累了丈夫和家庭,李小中萌生了以死来解脱的想法,“我已经被判了死刑,根本无药可救,何必还要拖累家人呢?”有了死意后,李小中开始偷偷地寻找自杀的方法。
2019年1月底,谌石军回到家里,看到妻子昏迷不醒,吓得赶紧把她送去医院抢救,昏迷了整整3天,李小中才醒了过来。据谌石军回忆,当天他看到妻子周围地上,到处都是泼洒的酸奶,还有安定片的空瓶。谌石军至今都不知道妻子是怎么弄到的这瓶安定片,只能叮嘱保姆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看管好妻子。也是从那时起,李小中彻底不能说话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手脚也是连动也动不了。
病情一天天加重,李小中想死的决心也在一天天变得更强烈,但她此时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再自杀,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别人来杀死自己,那么谁才愿意做这种事呢?丈夫谌石军百分之百不可能干,他怎么会忍心杀死自己深爱的妻子呢!保姆也不行,她没有这个胆量。李小中天天都在暗中物色合适的人选,最后她想到了闺蜜男友张清,通过眼控仪操作,李小中用微信联系到对方,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以及酬劳方面的问题。
张清听完满口答应了下来,2020年7月10日,李小中用“诡计”哄骗家里的保姆,让她把3个液化气罐搬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她给张清转账了1.98万元钱,张清如约而至来到李小中家里,帮忙拧开了液化气罐的阀门,在浓烈的煤气味中,李小中心里感觉到一丝从未有过的快乐和满足,她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希望可以从此摆脱痛苦,可是让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张清在离开时没有关好门窗,最终导致“死亡计划”失败。
在等待死亡中,李小中发现了门窗没有关严,马上用微信再次联系张清,要求他回来把门窗关严实,但是张清却没有理睬她,到了第二天,3瓶液化气全部漏光,李小中还是好好地活着,谌石军后来发现情况,当即换掉了保姆。因为张清的严重“失职”,李小中便向他索要那笔酬劳,张清迫不得已只好分几次退还了全部钱款。经历一次“杀死自己”失败后,李小中这种想法依然存在,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能帮助自己的人选。
万般无奈之下,李小中只好再次联系“言而无信”的张清,张清还是满口答应,声称这次由他去弄“氯化钾”,保证只要1分钟就能把人“送”走,“这是剧毒,10克就能毒死一头牛。”张清还表示,自己是“好心”帮忙,事成后绝不能对他追责,李小中当场痛快应允。同年10月10日,张清收到李小中转账过来的4.6万后,立即带着拌了“氯化钾”的红薯片,喂给李小中吃下,数分钟过后,李小中没有感觉到一丝异样,感觉自己又被骗了。
李小中在质问张清时,对方竟然抢走她手机跑了,第二天,李小中请求闺蜜带电话给其男友,结果张清竟然把她拉黑了,迫不得已,李小中选择报警,不久张清被抓,在法院审理此案前,张清母亲亲自上门道歉,善良的李小中出具了一份谅解书。2021年3月,姚芬芳专程从北京来到湖南看望李小中,看到好友现在的样子,姚芬芳心痛不已,忍不住流下了同情泪水,但她始终无法答应好友的请求,帮助李小中彻底解脱。
生不如死,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折磨?不是亲历者,根本无法感同身受,一个人活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中,所有生存欲望,生活希望,对人生美好追求,早就荡然无存了。有些人在劝慰想死的人,会说:“你连死都不怕,何必还怕活着。”其实这句话只能针对那些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的人,对于李小中来说,这句话只不过是句“无稽之谈”,因为没有人能够真切感受到她所受的煎熬和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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