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苏联坦克兵回忆录节选：25%的IS-2车组成员看到了战争胜利

之前曾经在《柏林战役中 IS-2重型坦克生存率为何出众？装甲提升还有同行衬托》一文介绍过IS-2重型坦克在被敌方火力集中之后，乘员生存率明显高于T-34中型坦克的情况。

今天通过一名二战老兵米哈伊尔·列兹尼科夫的回忆录，来详细说明这个问题。二战初期，列兹尼科夫在KV-1重型坦克上作战，1943年底，他来到预备役团，并成为IS-2重型坦克的炮长。

首先是他做出的结论：“从1943年底开始参战的IS-2坦克乘员来看，大约25%的坦克兵看到了胜利，这是一个很高的百分比，而那些在T-34上战斗的坦克兵比我们死得更多……坦率地说，他们很羡慕我们。IS-2拥有120mm厚的正面装甲，配备122mm主炮，我们的坦克在中弹之后，能够有机会逃生，而T-34的坦克兵有过几次参战经历之后，基本上就会迎来人生终点——像勇士一样战死。”

“因为我们都穿着黑色的皮夹克，T-34坦克车组就将我们称为‘黑皮’。德军如果没有重型坦克、自行火炮或者88mm高射炮的支援时，如果在战场上看到苏军的IS-2重型坦克，宁可放弃战斗立刻选择撤退。德军可以在很远的地方，通过炮管前部巨大的炮口制退器认出我们的坦克，这个特点清楚地将我们与T-34中型坦克区分开来。”

“因此，一些T-34的坦克兵在炮管上焊接了一个铁桶，这样德军从远处观察时，就会将铁桶误以为是IS-2的炮口制退器。不少T-34的炮管上顶着这个“发明”接近德军阵地，吓得德军主动放弃阵地撤退。但我们不会对这样的行为有任何别的意思，当我们和他们的坦克被击中时，我们还有逃生的机会，而他们都会与坦克一起燃烧，为祖国战斗至死。”

列兹尼科夫对坦克乘员的生存情况进行了总结：“我很幸运，战争时期一直在第3装甲集团军第57近卫团，经历了这个团最惨烈的战斗。在很长的时间里，我们团都是唯一装备IS-2重型坦克的部队，所以我们总是在前线最危急的地方战斗。我们解放了乌克兰，然后是利沃夫、普热梅斯尔、雅罗斯拉夫，渡过维斯瓦河，在桑多梅日陷入苦战，攻克奥佩尔恩要塞，血战西里西亚，抢占奥得河的桥头堡，在布雷斯劳与德军主力作战，突破涅瑟河防线，攻克柏林，解放布拉格——这就是波尔塔瓦勋章、红旗勋章、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勋章、苏沃洛夫勋章的第57近卫重型坦克团光荣的战斗经历。”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在一个团里战斗如此长的时间，因此列兹尼科夫有足够的时间积攒战斗记录。对于他如何解释T-34坦克乘员死亡率更高的问题，他首先强调的是IS-2重型坦克的技术数据：“IS-2有更厚的装甲和122mm主炮，我们可以在1200～1400米的距离上击毁‘虎’式重型坦克和‘黑豹’中型坦克，而德国坦克要想击毁我们，必须接近到500米的距离上，或者绕到侧面。”

重点不仅在于IS-2的技术参数，还在于其特殊的战术运用：“我们负责重型坦克团，进攻时，我们很少出现在最前方。通常情况下，T-34坦克会在前面，吸引敌人开火，从而暴露火力点，这是一种战术侦察。当发现德军的火力点之后，我们会进行瞄准和射击。正如德军说的那样，IS-2巨大的火炮威力会制造出突破口。”

雷兹尼科夫认为他的车组能够活着看到战争结束，很大程度都应该归功于驾驶员：“我在前线最好的朋友就是坦克驾驶员尼古拉·波波夫，我们在同一辆坦克里战斗，他非常热爱这辆坦克，总是小心翼翼地操作。休息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睡觉时，他清洁发动机，并修好所有的故障，让我们的坦克保持很好的状态。战斗中，他灵活机动，多次帮助车组成功逃离险地。因此，尼古拉·波波夫先后获得五枚勋章，他的勇气和技巧，让车组成员活着看到了胜利。”是的，活着看到胜利并不容易。

根据雷兹尼科夫的说法，战争快结束时，IS-2和T-34的损失差异消失了：“战争后期，德军击毁我们的IS-2和T-34数量差不多。1944年，德军开始装备一种新型破甲弹丸，高温高压金属射流像钻头一样烧穿坦克的装甲。这下，重型坦克厚重装甲的优势立刻消失了。”

关于柏林战役，雷兹尼科夫表示：“在柏林战役中，我们团猛烈进攻，突破了德军的防线，强渡施普雷河，然后我们的炮弹、燃料和润滑油都用完了。1945年4月27日，我们团的坦克被迫进入休整，在柏林某公园的一大片空地上安顿下来，不再参加残酷的巷战。如果我们继续在柏林的街道上战斗，德军很可能会把我们都烧死在坦克里面……”

当然，上面给出的回忆录片段只是一位老坦克兵的个人言论。当然，任何记忆都是一个非常主观的内容——“那些在T-34上战斗的坦克兵比我们死得更多”——都是基于个人的观察，正如他表示都是自己看到的情况，只不过这样的结论看起来合乎逻辑。IS-2的装甲厚度，以及运用重型坦克的特殊战术，使得它们不像T-34那样脆弱。战争后期，两者接近的损失数字不仅可以通过德军新装备的破甲弹来解释，在最后几个月，尤其是进入德国境内之后，苏联坦克比以往更频繁地卷入它们极不擅长的巷战。被纳粹动员起来的平民，哪怕是一个小孩子，拿着“铁拳”都会对IS-2重型坦克构成了巨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