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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现代医学的标志性方法之一，输血已经是抢救严重外伤的危重病人的重要手段，这种方法每时每刻都在挽救许多人的生命。但是，同所有的医疗方法一样，输血也会带来潜在的危险，这种危险在医学不断进步的历史中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揭示，美国费城儿童医院的儿科教授 Paul A. Offit 最近撰文回顾了这段漫长的历史。
图源：© ISTOCK.COM， RYANJLANE
在作出有关医疗方法的决定时，我们希望能够获得有关风险和收益的完整信息，不幸的是，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一切。问题是，我们什么时候知道足够多才能合理地保证接受特定程序或服用特定药物值得冒险？例如，考虑输血。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您是否会认为输血足够安全而同意接受输血呢？
让我们从头开始。
选择点1：凝血
1665 年，英国牛津大学的医生 Richard Lower 解决了输血的一个基本问题：凝血。一旦暴露在空气中，血液会迅速凝结，从而无法输血。在从狗身上抽出大量血液并使其休克后，Lower 的解决方案是使用一系列管子将健康狗的动脉连接到垂死狗的静脉上，这种办法起作用了，挽救了狗的生命。
两年后，通过将羔羊和小牛的动脉连接到患有持续感染、精神分裂症等疾病的人的静脉上进行了四次输血实验。这些动物对人的每一次输血都伴随着发烧、发冷、背痛、尿液变黑、流鼻血和输血部位强烈的烧灼感，被称为“输血反应”，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尽管如此，所有四名接受者都经历并且熬过了这段过程，有些人后来感觉好多了。
你会选择在 1667 年接受输血吗？
事实上，很难有选择。1667 年，教皇英诺森十一世签署了一项命令，禁止天主教徒进行这种手术，认为进行手术的医生是在扮演上帝。两年后，法国议会颁布了自己的禁令，11 年后，英国议会也颁布了同样的禁令。在此之后的两百多年时间里，没有人敢再试一次。
英诺森十一世，图源：百度百科
选择点2：输血反应
禁令解除后，医生们开始尝试人与人之间的输血，但输血反应仍然是一个问题。1901 年，在奥地利维也纳工作的年轻研究员 Karl Landsteiner 发现了输血反应的原因。Landsteiner 从同事那里获取了血清和红细胞，并在红细胞表面鉴定了两种不同的蛋白质（A 和 B），它们可以单独或组合存在，产生 A、B 和 AB 型血。没有这两种蛋白质的血液被标记为 O 型。Landsteiner 发现A 型血人的血清会破坏 B 型血人的红细胞，反之亦然，导致潜在的致命反应。Landsteiner 的发现使第一次成功的人对人输血成为可能。
1907 年，纽约西奈山医院 25 岁的医生鲁本·奥滕伯格 (Reuben Ottenberg) 成为第一个使用兰德施泰纳 (Landsteiner) 的血型理论作为指导从一个人向另一个人输血的人。
你会选择在 1907 年接受输血吗？
不幸的是，一些用正确类型的血液输血仍然会引起严重的反应。事实证明，Landsteiner 的理论并不完整。1919 年，他在红细胞表面发现了另一种蛋白质：Rh（之所以这么称呼，是因为他在恒河猴中发现了这种蛋白质）。当Rh阴性的母亲怀有Rh阳性的婴儿时，在怀孕期间有严重的问题，偶尔会导致致命的结果。因此，Rh 阴性女性和 Rh 阳性男性之间的婚姻被禁止。但 Landsteiner 的发现带来的更好的供体匹配实际上消除了输血反应。
选择点3：病原体
到 1930 年代，医生有了注射器、针头、旋塞和涂有石蜡的玻璃管，不再需要直接进行动脉到静脉的输血。此外，通过添加 0.2% 的柠檬酸钠溶液，可以防止血液凝结，从而可以储存血液。血库诞生了，输血变得更加普遍。
您会选择在 1930 年接受输血吗？
大约在这个时候，很明显，这个程序的风险并没有随着输血反应而结束。到 1930 年代后期，麻疹、疟疾和梅毒感染都与输血有关。这些案件中有许多是致命的。然而，与 1940 年代初发生的血液制品传播爆发的死亡人数相比，输血死亡人数相形见绌。
1942 年 3 月，外科医生办公室注意到美国陆军人员中黄疸（肝病引起的皮肤变黄）的发病率越来越高。所有受影响的人最近都接种了含有人血清作为稳定剂的黄热病疫苗。这种血清是从巴尔的摩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护士、医学生和实习生那里获得的，其中几人有黄疸病史，其中一人在捐赠时生病。尘埃落定时，超过33万军人感染，1000人死于肝炎。这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单一来源致命感染爆发之一。这一事件凸显了将血液或血液制品从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的危险。
选择点 4：HIV
直到 1964 年，巴鲁克·布隆伯格 (Baruch Blumberg) 才发现了 1942 年爆发的原因：乙型肝炎病毒。到 1971 年，可以进行血液测试来检测这种病毒。1972 年，FDA 要求对所有血液进行乙型肝炎以及麻疹、疟疾和梅毒筛查。输血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安全、更容易进行。
乙肝病毒，图源：搜狐
您会选择在 1980 年接受输血吗？
事实证明，乙型肝炎病毒并不是唯一可以污染捐献血液的肝炎病毒。后来发现，大约 90% 的输血相关肝炎是由丙型肝炎引起的。在 1980 年代初期不到 12 个月的时间里，丙型肝炎病毒感染了 18万名接受过输血的人，造成 1800人死亡。
然后另一种病毒进入了美国的血液供应。这种特殊的病毒是如此令人恐惧，人们对其充满了误解，以至于市民担心他们不仅会通过接受血液而且还会通过捐赠而感染它它：艾滋病毒。到 1983 年 3 月，美国已报告了 1200 多例由该病毒引起的疾病，现在称为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或艾滋病，其中包括 17 例输血病例。到那年年底，该国的病例高达 3000 例，死亡 1300 例。1978 年至 1985 年间，29000 名接受过受污染输血的美国人患上了艾滋病。大多数人会死于感染。结果，美国的献血量直线下降。直到今天，三分之一的美国人仍然相信人们可以通过献血感染这种病毒。
选择点5：还有很多
1984 年 8 月，法国研究员吕克·蒙塔尼 (Luc Montagnier) 分离出了 HIV 病毒，同年开发了一种 HIV 检测方法。到 1985 年 4 月，这项测试已被美国各地的血库常规使用。在艾滋病毒悲剧之后，血液的处理和处理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今天，对血液的加热、溶剂和清洁剂处理的规定已经大大降低了被某些病毒污染的可能性。事实上，自 1985 年以来，乙型肝炎病毒、丙型肝炎病毒或 HIV 病例与血液制品有关的例子几乎绝迹。
你今天会接受输血吗？
现在，全血不仅要常规检测乙型肝炎、丙型肝炎和 HIV，还要检测梅毒螺旋体 （导致梅毒）等细菌和西尼罗河和寨卡病毒等病毒。但是，虽然这降低了传播感染的可能性，但并没有消除它。
许多潜在的传染源可能仍然存在，但没有进行常规检测。由于各种原因，病原体，例如朊病毒（导致疯牛病）、爱泼斯坦-巴尔病毒（导致单核细胞增多症）、巨细胞病毒（导致出生缺陷）、细小病毒 B19（导致皮疹、发烧和贫血） 、埃博拉病毒、登革热病毒、基孔肯雅病毒和冠状病毒如 SARS-CoV-1、MERS-CoV 和 SARS-CoV-2没有列入常规检测清单。
新冠病毒，图源：nature
每三秒钟，世界上就会有人输入陌生人的血液。仅在美国，每年就有 1600 万单位的血液输给 1000 万人。如今对于需要输血的人来说，收益远大于风险。所有的医疗方法都蕴含着，有时会使患者付出很大的代价。试图完全避免风险可能很诱人，但事实上没有无风险的选择——只有承担不同风险的选择。
作者简介
Paul A. Offit是费城儿童医院疫苗教育中心主任和传染病科儿科教授，也是宾夕法尼亚大学佩雷尔曼医学院的 Maurice R. Hilleman 疫苗学教授。
Offit 博士是病毒学和免疫学领域的国际公认专家，并且是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的成员。他是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疫苗及相关生物制品咨询委员会的成员，孤独症科学基金会和疫苗研究基金会的创始顾问委员会成员，医学研究所成员和最重要的共同主编。
参考文献：
https://www.the-scientist.com/reading-frames/opinion-what-the-history-of-blood-transfusion-reveals-about-risk-69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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