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卖豆腐的汉子叫大牛,有一次收殓了一个被水淹死的人。当天晚上,这个水鬼登门感谢,说要报答大牛使他免受暴尸做野鬼的大恩。大牛吓得直发抖,说自己是苦命人,不敢图报,只求三餐粗茶淡饭过个平安日子。这水鬼听了后,就天天晚上来帮大牛磨豆腐,一来二去,二人说话投机,意气相投,成了一对难分难舍的好朋友。
三年过去了,一天晚上,水鬼很高兴地来告诉大牛,冥使来宣读阎罗王的命令,做鬼年之苦已满,可以投胎转世了,替身是个渔夫。两人都为这事高兴,可是又为好朋友分别不能在一起难过起来。大牛赶紧熬好一锅水鬼平时最爱吃的燕麦粥,吃完,二人相抱大哭而别。
第二天傍晚,大牛卖完豆腐从集市回家,见一伙人围着一个渔夫,大牛好奇,也就挤了进去。只见渔夫手里柳条串腮地提着一条红鲤鱼,这鲤鱼摇头甩尾地挣扎着,一对眼睛睁得大大的,嘴一张一合的喘着气,看样子非常难过。突然,人群里一个人大叫起来:怪事,你看这鱼嘴角里还吐出燕麦粥呢。“大牛一听,大惊失色,忙问渔夫这鱼是哪里捕的。渔夫说完,大牛连忙掏出全部卖豆腐的钱往渔夫手里一塞,飞快地提起鱼往家里跑,把它养在水缸里。
夜晚,只听”哗啦“一声,鱼儿变成人身,倒地便拜。李福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好朋友,连忙追问。原来水鬼变成鲤鱼引诱渔夫,可一个接替自己的渔夫是个独生子,家里还有个八十多岁的老母,因此不忍下手,没想到正犹豫间,却被渔夫捕去。说完再拜谢大牛的救命之恩。可是,水鬼却失去了转世的机会,只得再等候三年.........不觉又是三年过去,水鬼又接到阎罗王命令,这次他的替身是一个洗衣村姑。
这天,大牛为了朋友,也想看看这姑娘是谁,一早就守候在河边。
眼看天色渐渐响午,只见村里走来一个姑娘,手里挽着一篮衣服,走到河边洗起衣服。大牛一看,呀,这不是村里大张刚娶来不久的媳妇嘛,怎么办?大牛急得搓手搔脑,救了这姑娘,朋友又怎么办?顾了朋友,这新婚夫妻就要棒打鸳鸯两分离!一时间,急得大牛团团转。猛然间,只见一阵风吹过,姑娘手中的一件衣服被卷到河里,姑娘一急,连忙挽起裤腿就要下河。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大牛一个箭步冲到河边,一把拉住姑娘,大喝一声,”别动“。姑娘一愣,不知发生什么事,即刻止步。大牛只得将事情说给姑娘听,姑娘连忙感谢大牛的救命之恩。
当晚,水鬼来到大牛家连连抱怨。大牛很惭愧,忙务水鬼解释。水鬼很感动,也就不再提此事,为了朋友的好心,就再等三年吧。可是这三年的等候是多么苦啊!两个朋友只好喝起闷酒来解愁。
整整九年过去了,又是一个接替的日子,大牛煮好燕麦粥,等着水鬼朋友。梆敲更,水鬼朋友还没有来。大牛急了,连忙跑到河边,叫着:”朋友燕麦粥都冷了。我等着你呐!“忙问出了什么事?水鬼摇摇头,就是不说。大牛急了,大声说道:”有难处你就说出来,只要我能帮忙,就是舍掉命也行啊!“水鬼一听,竟然痛哭起来。原来,这接替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牛。水鬼说完叹息:”天啊!为什么我这苦命人偏逢不幸事..........“说完抱头痛哭。水鬼朋友说什么也不肯害大牛,大哭一场后回河里去了。
大牛也惊呆了,一时没了主意,躲在床上睡不安稳。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水鬼朋友为了我,甘愿自己做鬼,我就不能为朋友去做水鬼么?“ 第二天,大牛下了决心,一早来到河边,只见船家正急着招呼渡客上船。眼看大雨就要来了,乘客纷纷挤上渡船,大牛最后一个上船。却也怪,风势未减,浓云照旧,水面却一平如镜。船只顿时平衡起来。乘客都感到奇怪,只有大牛暗暗流泪,知道这是水鬼朋友在护着他,船到河心,只见大牛猛然一跃,跳入河中,满船人大惊,众人纷纷乱乱地要把大牛抢救上来。
大牛闭着眼,转着身子拼命要往下沉,可是身子轻飘飘的总是浮在水面上,底下好像有个东西托着。众人见了,连忙丢下绳索舒伸手去搭救。可这大牛却并不伸手抓绳,众人大喊奇怪,一会儿,大牛觉得有个东西推着他,飞快地移到岸边去,大牛竞大声哭着又要投回到河里。众人飞快地撑船过来,拉起大牛,把他送回家。
夜晚,水鬼来了,大牛一把抱住他,二人相对大哭起来。水鬼长叹一声,对大牛说:”今后,还是你卖你的豆腐,我做我的水鬼,相安过日子,其他的事不用再管他。“两个朋友相对无言。突然,天空祥云万丈,管弦齐鸣,云中现出四个金甲神人,拥着一个天使出来,说:”天帝降旨,大牛等接旨:“念道:”大牛之善,气冲霄汉,玉帝为之感叹。水鬼之义,义人冥地,鬼神为之感泣、为表彰仁义,今令水鬼为巡河吏,专管渡人之安危,大牛多善,增寿一纪。“读完,云消雾散。大牛跟水鬼激动不已,连连叩头,感谢天帝。
从此,这两个朋友一个照样卖豆腐,做了河神的水鬼还是每晚都来帮大牛磨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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