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五氏”系列之燧人氏：不只是教民取火

在中国的传说里，燧人氏“钻木取火”的故事家喻户晓。自此，人们在黑夜也能感受光明，在寒冬中也能享受到温暖，还可以将食物做熟了吃。

记载燧人氏较早的是《庄子·盗跖》篇,文曰:“古者民不知衣服,夏多积薪,冬则炀火,故命之曰知生之民。”“知生”指的就是燧人氏。

据《韩非子·五蠹》载：“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民食果瓜蚌蛤，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之曰燧人氏。”

又《管子，轻重戊》云：“燧人作，钻燧生火，以熟荤臊，民食之无痃胃之炳，而天下化之。”

《礼纬·含文嘉》云：“燧人始钻木取火，炮生为熟，令人无腹疾，有异于禽兽，遂天之意，故曰燧人。”

实际上，《庄子》里载的燧人氏，仅仅表述为“知生之民”，还比较模糊。相比之下，《管子》、《韩非子》中的记载已人格化，点明燧人氏以发明“钻燧取火”而“王天下”。可见，燧人氏既可以看作一个人，又可以看作一个时代的代表人物。

燧人氏是如何发明火的呢?《太平御览》卷七八引《王子拾遗录》记载燧人氏发明的故事说:“燧明国有大树名遂,屈盘万顷。后世有圣人游日月之外,至于其国,息于树下。有鸟啄树,粲然出火,圣人感焉,因用小枝钻火,号燧人氏。”

卷八六九又引《拾遗记》云:“申弥国去都万里。有燧明国,国有大树,屈盘万顷,云雾出于中间。折枝相钻,则火出矣。后世圣人变腥臊之味,游日月之外,以食救万物,乃至南垂。目此树表,有鸟若,以口啄树,粲然火出。圣人感焉。因取小枝钻火,号燧人氏。”

到了宋代，燧人氏的传说更加完善。罗泌在《路史》中记载：

“上古之人，茹毛而歃血食，果瓜虫鱼，膻腐馊漫，内伤荣卫，殒其天年。乃教民取火，以灼以炳，以熟臊胜，以燔黍捭豚，然后人无腥臊之疾。人民益伙。羽皮之茹，有不给于寒，乃诲之苏冬而炀之，使人得遂其性。号燧人氏，或曰燧人。顺而不一，于是穷火之用，而为之政。春季以出，樵终以纳，异其时也，以济时疾。郁攸之司，九变七化，火为之纪。谓木器液，于是范金合土为釜，臿作烓鬲瓯瓿，成物化物，而火之功用洽矣。当是时也，天下多水，教人以渔。洛出四佐，以代天理物，乃大臣职，命明繇政乎升级，毕旒辨乎方色，成博受乎古诸，陨蓲录乎延嬉，四后职而天道平、人事理。龙图呈瑞，龟字效灵，于是占建而四方，握几矩表计寘，指天以布躔，而齐七政。始注物虫鸟兽之名。而通国之轻重，以转民之赀。人滋反醇，情欲蠢动，好嗜外迫，则冒礼而忘形，以贱其神。乃制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归。以息其民，为之进退，以耻其凡。是故父老而慈，子寿而孝，著之世姓。而法自是作，礼由此显矣。治律嵩高之石室，以火著记。”

概括起来，燧人氏的主要功绩有：教民取火，苏冬而炀之，穷火之用而为之政，火为之纪，范金合土为釜，教人以渔，四佐理政，占建而四方，指天以布躔，定物虫鸟兽之名，以物互市，制婚嫁年龄，始定礼法。

火的广泛运用，增强了先民的体质，社会得到发展，为伏羲、女娲为代表的母系氏族社会向前发展打下了基础。

在这些功绩里，有两点要注意的，即：“占建而四方”和“握几矩表计寘，指天以布躔，而齐七政。”

对于“占建而四方”。王希明在《太乙金镜》认为：“燧人氏占斗极而定方，名东西南北是也。”

而对于“握几矩表计寘，指天以布躔，而齐七政。”《易通卦验》里是这样解释的：“燧皇始出，握机矩表计寘图，其刻曰，苍渠通灵。”郑玄注云：“矩，法也。言燧皇持斗机运转之法，本天以施政，教作其图，谓之计寘。在伏羲前，于时无书，刻石而谓之尔，刻言苍精渠肩之人，能通神灵之意也。”

也就是说，在燧人氏时代，人们（或者可以认为是燧人氏教的）已经可以利用矩和图等工具，进行一些简单的天文观测，并根据此来确定东西南北的方向，以及根据天象来确定日月五星的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