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说,武则天走上皇位,完全是被逼的。毕竟,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她入的是宫门。真的是这样吗?文如其人,要搞清楚武则天的个性,尽可读一读她的诗。
大唐的才子们,都爱以诗赢天下名;而大唐的皇帝们,则都想以诗赢才子名。遗憾的是,他们大多穷尽一生,也无法让自己在文坛站稳脚跟。
和他们相比,武则天似乎更聪明一点。从她留存下来的这50多首诗来看,她似乎从来无意于在这个陌生的领域证明自己的才华,而是把诗完完全全当成了一种“工具”。在仔仔细细读了数首她的诗后,小美得出这样的结论:此女从里到外都很“拽”。为何这么说?且听我细细分析:
一:感业寺一诗“改命”
《如意娘》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公元649年,太宗驾崩后,武则天依例进了感业寺为尼。按常理来说,都到这地步了,也该认命了。但武媚娘不服,她手里还有一张王牌:新皇李治对她的那点感情。
怎么办?如何让一个后宫佳丽不说三千,至少也有几十的皇帝,不忘自己这个青灯下的旧人。武则天想到了写诗,写一首凄凄惨惨、直抒胸臆的肉麻情诗。于是,这首《如意娘》问世了。
虽然最后她的成功,也多亏了王皇后的那点嫉妒之心。但毫无疑问,这些凄美的情话也确确实实是帮上了大忙的,至少它让李治心软了。哪怕是翻译成白话,这28字也能让多数男子动心:
我想你了,想得魂不守舍,以致把红色都看成了绿色;想得身心憔悴,以致精神支离。若你不信我对你的真情,就来打开我的箱子,看看我那石榴裙上的斑斑泪痕,那就是我爱你的证明。
武媚娘是否真的爱过李治,咱们不得而知。唯一可知的是,此后李治便想尽办法,一心要接她回宫。在那样的环境下,还能想到用一首诗“改命”,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内心就够拽。
二:用一诗教训所有“不服者”
《腊日宣诏幸上苑》
明朝游上苑,火急报春知。
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这首诗写于武则天称帝的第二年,当时有很多人仍对她不服。部分支持李姓的朝臣,意图把她从皇位上拉下来,便使了一计:他们称腊日里神都苑的花,早早地盛开了,请陛下前来赏花。然后打算在她进园后,找机会对付她。武则天何等聪慧之人,怎么会轻易相信“腊月花开”这样的鬼话,她一眼就断定此事有诈,便做了两件事:
其一,写了这首《腊日宣诏幸上苑》,把它当成一首“催花诗”,以女皇帝之名召告神都苑众花:明天皇帝要来,你们赶紧给我盛开。
其二,秘密命人从各地移来名花,再做了一些能瞒人耳目的假花,一并归入园中。
万事俱备了,她在腊日这天如约来到了神都苑。众人一看:好家伙,花真的都开了。于是,大伙儿一个个在惊讶中称臣,再不敢轻举妄动。
从文学水平上来看,这首五言绝句真的算不得写得多好,但字里行间自有一股霸气。“报春知”、“须”、“莫待”,都是命令的语气,确实拽得很。《全唐诗》共四万八千九百多首作品,很难再找到比这更敢写的了。
三:一首诗收揽臣心
《制袍字赐狄仁杰》
敷政术,守清勤。
升显位,励相臣。
这首诗被收录在《全唐诗》第5卷,总共就这么12个字,算是三言诗。自从登上宝座,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武则天培养了一群跟自己齐心的臣子,比如狄仁杰。她深知,要得到像狄仁杰这样的贤才,唯有攻心才是上上策。
于是,在狄仁杰兵不血刃使得契丹退兵后,武则天便擢升其为幽州大都督,并命人给其做了一身紫袍。袍子做好了,武则天在上面写了12个金字,就是这首《制袍字赐狄仁杰》。不得不说,这波“收买人心”确实干得很漂亮:
其一,这12个字极为工整大气。敷、守、升、励4个动词,无一字可改;而每个动词后的名词,正是朝臣的本份及终极追求。这12字对他狄仁杰来说,是何等尊荣。
其二,告诉所有朝臣,这12个字就是我武则天对你们的要求。能做到,就能如狄仁杰一样紫袍披身。
对于像武则天这样的女人来说,她从来不屑去追求什么华丽的辞藻,只为表达出她最真实的意思和目的,这就够了。她在这首诗里的“拽”,就在于她相信最直接的字眼,往往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小结:其实像李白、刘禹锡这样的才子诗人,也没少写霸气之作。但多数情况下,他们的霸气是“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自我肯定,有时候还要借着一分酒意、伴着一分剑气。但武则天的这3首“拽”作不一样,她不拘格式,不拘韵律,不借酒气,甚至充满着浓浓的功利心。但我们还真不能说她写得不好,毕竟它们都帮她达到了自己所求。所谓诗者,《说文解字》认为,不过就是“从心”二字。它们,从的正是武则天的野心。此女真从里到处都很拽,不是吗?欢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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