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疫情新思考：张文宏建议与德尔塔共存，迎接一个开放的世界

文 | 安富建

编辑 | 尹莉娜

德尔塔（Delta）新冠病毒已扩散至国内6省13市，近200例感染者。

今日凌晨，张文宏在微博针对南京疫情发声。他表示，目前，外省市尚未发现脱离东部机场的无源头社区扩散病例。南京疫情仍在可控中，关键在后续1~2周。

《财健道》注意到，张文宏除了预判疫情走势外，他还特别指出，“现在世界上大多数病毒学家都认可这是一个常驻病毒，世界要学会与这个病毒共存”。

事实上，早在去年11月，张文宏就曾在公开演讲中“预言”，人类要做好和新冠病毒长期共存的准备，“当人类不能彻底剿灭这个病毒的时候，就得学着如何跟这个病毒一起活下去。”

部分国家近期做出了策略调整，如英国本月宣布解除所有防疫措施，新加坡则预计9月停止统计新冠病例，将新冠“降格”为类似流感的流行病。

今天凌晨，南京玄武湖公园通过官微@南京市玄武湖发布了开园公告，自今日上午6点开放。小到一个公园，大到整个国家，疫情防控的下一步该怎么走？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又该如何与病毒，与世界相处？这些问题仍然值得我们思考和关注。

01

“毒王”德尔塔来势汹汹，
疫苗接种有效减少危重症发生

7月29日上午，江苏省卫健委通报了截至7月28日24时江苏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最新情况，从7月20日南京禄口机场检出9例新冠病毒阳性病例至今，南京市累计报告本土确诊病例171例（其中轻型78例、普通型86例、重型7例）。

而在全国范围内，南京疫情已蔓延至6省13市，包括四川绵阳、泸州、成都，辽宁沈阳、大连，广东中山、珠海，江苏宿迁、扬州，安徽马鞍山、芜湖，湖南常德和北京等地，感染者近200人。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数字是，辽宁大连4名确诊病例在旅游胜地张家界观看演出。张家界正在对26422份人员样本、152份环境样本进行检测，而这2000多人及其密接、次密接可能有更大规模的扩散。

早自今年5月起，广州、瑞丽、天津、南京等国内多地陆续出现德尔塔变异毒株传播，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新冠病毒难堵易疏，南京破防是第一次，但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

据世界卫生组织7月28日宣布，德尔塔新冠变种病毒已传播至132个国家和地区。截至目前，新冠病毒出现了变异毒株有，阿尔法株（英国），贝塔株（南非），伽马株（巴西），以及德尔塔株（印度株）。其中德尔塔株最早于2020年10月在印度被发现，经与印度超过13亿庞大人口的“较量”，如今已稳坐“毒王”地位。

7月23 日，广东疾控中心等团队在医学预印本网站medrxiv刊发了一项研究，结果显示了所谓“毒王”的骇人之处——感染德尔塔毒株的人病毒载量，比感染原始毒株的人高 1260 倍。

华大集团CEO尹烨从科普的角度讲了他的理解，以1918年西班牙大流感为标志，流感开始逐步取代鼠疫和天花，以相对高的感染性、相对低的致死率为主要特征，尝试与人类“和平”共存，占据了人类传染病的“C位”。在流感与人类共存这些年后，冠状病毒开始和流感病毒争夺生态位并暂时取得上风，当下，德尔塔株开始占据新的“C位”。

事实上，冠状病毒并非新兴事物。一项研究发现，一种古老的冠状病毒可能感染了生活在现代东亚地区的人们的祖先，这种病毒从2.5万年前开始，有利变异的传播一直持续到大约5000年前，这表明古老的病毒继续威胁着这些种群很长一段时间。

回溯过去，目前发现的可感染人的7种冠状病毒，其中便包括2003年出现的SARS冠状病毒（“非典”）、2012年出现的MERS冠状病毒（中东呼吸综合征），全部都被人类战胜或者抑制。而2019年出现的SARS-COV-2（新冠肺炎）演变成为了高传染、相对低致死、变异极快同时潜伏期又长短不一的“狡猾”病毒。

面对“逐步进化”的病毒毒株，人类应该怎么办？

好的消息是，从感染情况来看，国内疫苗接种工作的普及，使得危重症病情出现的概率，以及致死率大大降低。钟南山在不久前表示，通过观察广州感染者及密接者的疫苗接种效果发现，完成全程免疫接种的预防效果明显，预防密接接触者感染的效果为69%，预防发展为肺炎的效果为73%，预防重症效果达95%以上。

显然，面对些许危重病例，以中国现有医疗资源，足以从容应对。

有专家认为，中国应对这波德尔塔毒株疫情侵袭，相比封锁战术，接种疫苗仍然是最关键的一步。换言之，应对新冠病毒，提高疫苗接种率、降低危重率，是当下医学专家们的共识。

02

《纽约客》：放弃幻想，
学会与新冠并存

本周，《纽约客》杂志发表深度报道《放弃幻想，学会与新冠共存》，该文作者斯坦福大学研究微生物进化的Katherine S. Xue博士认为，新冠疫情最终将不可避免地成为局部流行的疾病，不会彻底消失。从历史上看，这样的结局并不意外。科学家们猜测，时至今日的普通感冒病毒，可能也是来自过去的某场大流行。在一个与新冠共存的世界里，我们就像应对流感病毒一样，每年会接种增强针，但依旧有感染病毒的可能。

如何与新冠病毒长期共存？不同国家正在调整应对策略。7月19日，英国全面解封，新增新冠确诊病例数连日来呈下降趋势。解封后，政府取消戴口罩规定，不再限制社交聚集人数；除特定场所，不再要求保持1米以上社交距离；所有经营场所恢复营业；不再要求居家办公。

作为全世界新冠肺炎死亡病例官方数据最高的国家之一，英国全面解封将为全世界迎接开放，提供一个先行先试的案例。不止英国，持全面解封观点的还有新加坡、荷兰以及德国等。新加坡政府认为，新冠或成为地方性流行病，将不再追查每一个确诊病例，而是专注医治重症患者。

▲ 普及疫苗前和普及疫苗后英国病例数、住院率和死亡率对比

英国之所以做出该决策，是疫苗在减轻新冠重症和死亡方面的效果非常显著。

一是疫苗接种率较高。7月初英国已有86%的人接种第一剂疫苗，64%的人完成两剂疫苗的接种。预计到9月，所有成年人都将接种两剂疫苗，特定人群还会打第三剂加强针。

二是疫情流感化趋势明显。随着疫苗接种率的持续提升，疫情防控效果明显。根据英国政府网的数据显示，普及疫苗后的第三波疫情中，英国新冠病毒的感染人数虽然仍在上升趋势，但住院率和死亡率相比还未接种疫苗的第二波疫情，却有大幅度的下降。疫情正在呈现感染率高、致死率低的流感化趋势。

疫情给英国带来了有史以来最大、最持久的经济冲击，专家预测这将是300年来英国最严重的经济衰退，开放经济势在必行。

除了封锁政策的持续所带来的经济负面效应，另外还需考虑的是，东京奥运会之后，中国2022年冬奥会也为时不远。有声音建议，在此之前，中国或可为国门开放做准备，例如将海南等作为全面开放的省市先行试点，因为疫苗接种率的不断提升，很大程度上为下一步开放国门带来了信心。

张文宏在今日凌晨的微博文章中写道：“世界如何与病毒共存，各个国家都在作出自己的回答”、“未来中国选择的方式一定是既保证与世界的命运共同体，实现与世界的互通，回归正常的生活，同时又能保障国民免于对病毒的恐惧。中国应该有这样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