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评｜如果流量为王，那么人性何存？

河南卫辉受灾现场，出现令人遗憾甚至气愤的一幕。据媒体报道，有几名网红为了拍视频追流量，竟穿着救生衣偷走救援艇。在被黄石救援队发现之后，还谎称是为了救人。
前几天多个官方机构就发出呼吁：没有救援经验的明星和网红，不要去救灾现场添乱。这些人冲到现场，与其说是为了救援，不如说是表演。就像这次的网红，坐上救援艇穿上救生衣，在镜头前一番慷慨激昂，赚足了屏幕前的眼球，浪费的却是救援队的时间和精力。
这其中的是非并不复杂，网红们之所以还喜欢往灾区跑、干得出偷救生艇的事，就是因为流量生意的逻辑压过了基本的价值判断。在水灾过后，快速有效救援是第一位的。有爱心而又没有救援能力的，完全可以把爱心捐给相关机构，没必要人人赶去现场。
但追逐流量生意的网红，完全不是用这样的思维方式看问题。在他们眼中，救灾只是手段，流量最大化、利益最大化才是目的。
不否认他们其中有些人，也捐款捐物，也帮到了一些灾区民众，只不过，他们的付出都需要即时回报，十分的付出要获取百分的流量。和专业的救援机构相比，称他们是“添乱”并不为过。
这些追逐流量的“网红救灾”，危害还不仅是现场的添乱，他们煽情浮夸的做法，会造成一种“狼来了”的效应。因为这种“网红救灾”的故事多了，现在人们看到灾区的一些景象，不管是感动的还是悲伤的，可能会忍不住先质疑：这事是真的吗？是不是一种表演？
这几天还有另一件令人悲痛的事情。网上一张郑州地铁5号线沙口路站的照片引起很多关注，照片中一位男子穿着雨衣蹲着，旁边自行车上竖着一块纸板，写着“妞妞：爸爸还想接你回家。”这一幕触动很多人，很多人猜测他应该是地铁遇难者的一位父亲，在用自己的方式悼念亲人。
可是在善意的理解之外，网上同时也出现不少质疑。有人追问他为什么穿雨衣、戴墨镜，为什么口罩上剪了一个洞，然后得出结论说这是炒作，这是欺骗大家感情，甚至推测这是别有用心的想抹黑灾区。
可最终有媒体采访证实，“雨衣爸爸”确实是一位地铁遇难者的父亲。这位父亲的同事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质疑，都气得睡不着觉。如果这位不幸的父亲看到质疑，又该做何感想？
凭空生发的质疑，到底是因为“狼来了”的故事看多了自然激发的质疑本能，还是想通过质疑的方式追自己的流量，实在很难分辨。反正，从中我们看不到基本的善意和悲悯。
不是说网友不能对一件事保留意见甚或提出质疑，但前提是尊重事实、讲证据。没有确凿证据前，对于可能的不幸者应多一点善意，而不是怎么说更刺激、怎么说有流量就信口开河。
在这个网络化生存的时代，人们把越来越多的时间消耗在网络世界。现实和网络的边界已经越来越模糊，但是现实中正确的价值观，在网络世界也该发挥作用。如果在网络世界，流量成为碾压一切的价值，那么它迟早会反噬现实，这样的现象不可不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