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大流行过后，流感或将卷土重来

撰文、编译：XZ

在每年的流感季节，许多人通常会出现以下症状：流鼻涕、打喷嚏、身体疼痛和发烧。流感也可能是致命的，仅在美国，流感病毒每年就导致数十万人住院和数万人死亡；然而，在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期间，这一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即流感和其他呼吸道病毒的感染率急剧下降。

耶鲁大学免疫学家Ellen Foxman说：“今年流感病例的消失是非常引人注目的。”Foxman所在的医院，在2020年前三个月约有3000例确诊的流感病例；而今年，从一月一日到现在都为零。

戴口罩、保持社交距离和其他为避免 SARS-CoV-2 而实施的限制被认为是导致其他呼吸道病原体在循环中减少的有效手段。然而，随着此类措施的取消，科学家们预计流感病毒会卷土重来。虽然人们在这次大流行期间没有接触过流感，但这也意味着人们现在的免疫系统比平时更“不活跃”。与此同时，这些流感病毒也在不断发生突变，目前尚不清楚这对人类健康有什么影响。

流感逐渐消失

许多科学家预计，在这次大流行期间采取的严格措施将导致其他呼吸道病毒感染的减少，事实上，在大流行早期就开始出现流感被遏制的迹象。2020年4月，香港大学传染病流行病学家Ben Cowling及其同事通过监测和住院数据估计，在1月实施限制新型冠状病毒传播的措施后，香港普通社区的流感传播下降了44%。

几个月后，普林斯顿大学流行病学家Rachel Baker发表了一项类似的研究，该研究是基于美国关于季节性流感和呼吸道合胞病毒（RSV）暴发的数据，研究者分析了2016年至2020年3月期间在美国收集的监测数据（美国政府在三月份宣布进入COVID-19紧急状态）。 结果发现，到3月底，RSV的传播率下降了20%，尽管 2019-2020 年流感季节比平均水平更严重，但在宣布紧急状态和采取控制新冠传播的措施之后，流感疫情似乎也显示出消退的迹象。

其他地方也出现了类似的趋势。在澳大利亚，调查人员报告称，与COVID-19前几年的类似时期相比，2020年4月至8月，儿童呼吸道合胞病毒和流感感染率下降了98%以上。正如研究人员预测的那样，流感和呼吸道合胞病毒的传播在大流行期间受到了严重阻碍，以至于Foxman所说的，一些医院今年几乎没有流感病例。

为什么隔离措施阻止了流感和呼吸道合胞病毒，而新冠肺炎病毒继续传播？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病毒免疫学家Scott Hensley说，其中一个原因是新冠肺炎有大量易感人群，因为新型冠状病毒是一种新病毒；而对于流感等病毒，因为许多人以前感染过，所以对这些病原体的免疫力可能更高；另外也可能是新型冠状病毒比流感病毒更容易传播。Hensley表示，所有限制新型冠状病毒传播的措施都有效地限制了流感和其他呼吸道病毒的传播，但当我们开始放松一些社交距离和限制时，这些病毒很有可能会卷土重来。

多样性下降

科学家们现在面临的一个关键问题是，这些病毒重新出现后会是什么样子？

在大流行期间，不仅世界部分地区的流感病例数量急剧下降，而且流感病毒的多样性也明显减少，以至于病毒的一些变种可能已经消失。流感病毒有四种类型，A型、B型、C型和D型（近年才发现），其中引起季节性流感的病毒分为A型和B型。A型又根据血凝素（H）和神经氨酸酶（N）分为多个亚型。

甲型H1N1流感病毒

在过去的18个月里，B型流感的Yamagata谱系已经消失了。 此外，根据Hensley的说法，在H3N2病毒的进化枝中，现在似乎只剩下两个主要的分支。目前还不清楚为什么这些病毒的一些亚型存活了下来，而另一些则消失了。有些人猜测这些病毒只是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而Hensley对此有一些解释，即在大流行期间侥幸得以延续的病毒有一些特殊之处，例如它们或许能够更有效的逃避人类免疫。

然而，这些消失的流感病毒变种真的消失了吗？英国弗朗西斯·克里克研究所世界流感中心主任John McCauley指出，似乎已经消失的病毒可能仍在世界某个地方以低水平传播。然而，病毒感染往往呈指数级上升；因此，即使病毒的传播速度目前看起来很慢，但可能会在以后迅速增加。

因此，流感病毒多样性的显著下降可能只是暂时的。如果将来出现一个严重的流感季节，那么也有可能会卷土重来。相关迹象表明，一些地区的呼吸道合胞病毒感染已经开始呈上涨趋势。而流感病毒也具有较强的适应能力，因此，很可能一旦生活开始恢复，我们可能也会看到流感感染死灰复燃。”

抵抗力下降

在大流行期间一些病原体的感染下降，可能导致了对这些病原体的免疫力下降。

Cowling等人在香港发现了这种迹象，即在学校长期关闭后，鼻病毒引起的感冒在开放后迅速爆发，尽管要求学生和教职员工在任何时候都戴口罩，并采取了严格的距离措施，如限制集体活动。Cowling说：“我们有点惊讶，因为我们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会出现任何传播”。因此有理由认为，长期的封锁可能会导致免疫力降低，使得感染案例更多。

免疫系统会记住以前的感染并对病原体做出特定反应，因此当再次被相同病毒感染时，记忆细胞会迅速增殖分化，更快的发生反应。有人担心，由于现今很难看到常见呼吸道病毒在人群中的传播，因此我们的记忆反应可能会更差，当再次遇到病毒时，可能无法抵御病毒入侵。Foxman 补充说，除了适应性免疫系统外，先天免疫系统可能也会受到影响。在大流行中，我们既没有增强适应性免疫，也没有“训练”先天免疫，这很有可能是新冠大流行后流感爆发的主要原因。

虽然在新冠大流行之后我们对流感的免疫防御可能会降低，但接种疫苗（预防流感的最好方法）可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也许大流行给我们带来的不只是坏的事情，换个角度想，它似乎也给我们带来了应对重大疾病的经验和措施，例如在大流行结束后继续一定程度的保持相关措施。

原文链接：

https://www.the-scientist.com/news-opinion/the-pandemic-crushed-the-flu-what-happens-when-it-returns-689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