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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黑人留学生大闹莫斯科红场,被战斗民族虐得找不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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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黑非洲涌现独立潮。由于这些国家在联合国都拥有重要一票,它们自然成了各大国争取的对象,其中,当然少不了社会主义老大哥、国际共产主义领袖苏联。

(图:专门招收留学生的苏联帕特里斯丶卢蒙巴国际友谊大学)

由于苏联在二战中大放异彩,又在太空等领域取得了惊人的成就,它对三等世界尤其是落后的黑非洲国家亦有异乎寻常的吸引力。所以,不少黑非洲青年也想到苏联来探索真理。

在这种背景下,赫鲁晓夫决定扩大同黑非洲地区的文化交流,培养更多包括黑非洲在内的第三世界留学生,并建立了专向全球招生的帕特里斯丶卢蒙巴国际友谊大学。时间是1960年2月。

到1961年,已有5百个黑人留学生进入卢蒙巴国际大学学习,至60年代末,这个数字达到4千人。苏联也因此成为全球吸引黑非洲留学生最多的国家,远超中国等社会主义兄弟,也超过了美国。

这是黑非洲人民第二次大规模走出国门。头一次是作为奴隶被白人贩卖,毫无尊严;这一次是作为客人被请到尊贵的白人强国,作为外交官或留学生。黑人的身份已有了质的变化。

加上苏联人给这些黑人留学生的待遇极其丰厚,每月90卢布的补贴外加机票报销,已超过了全苏大部人的薪水,是苏联当地大学生补贴的3倍,加上这些黑非洲留学生多来自非洲上层,并不缺钱。

(图:非洲留学生在苏联)

所以一到苏联土地,他们也自觉身份特殊,就象初登舞台的演员,不仅不怯场,从骨子里还颇有些瞧不起苏联当地人。归根结底是比当地人有钱,颇有些"土豪"般的自大,所以在追求苏联女青年方面有优势。这就犯了"战斗民族"的大忌。

首先是苏联出于统战需要,引进的黑非洲留学生良莠不齐,许多人大字不识几个,但因为家族是所在国显要所以引进来;其次,黑人才刚刚从原始部落社会走出来,天性散漫,对女人的追求直接奔放,毫不掩饰。在这方面,他们远比苏联青年更有优势。当时的苏联,女多男少,出于包括经济在内的各种原因,不少苏联女人向黑人投怀送抱。

除了因女人问题引发的冲突,生活习惯也是重要方面。

黑人认为苏联生活了无生气,建筑物没有色彩,物资远无欧美国家丰富,有钱也买不到需要的东西。各方面也约束太多。甚至一个留学生还安排几个"学伴"(官方安排的监视人员),让黑人极为不适。

冲突终于大爆发,矛盾当然是不断累积的。首先是黑人"勾引"苏联女人经常被"战斗民族"青年暴打,官方也站在当地青年一边,甚至一发现有本地女学生同黑人勾且就立即开除。

图:风情万种的苏联女郎)

其次,"战斗民族"经常讥讽黑人留学生是"野人",在非洲甚至"光着屁股走来走去",连与白人同车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在苏联拿着高额补贴,还勾引我们的女人。所以"该打"。

"战斗民族"不愿"惯"着他们,黑人感觉被"歧视"。

于是不断向黑非洲国家驻苏联使馆投诉,但调查总是不了了之。

1963年12月19日,一位叫埃德蒙的加纳留学生醉酒死在效外的雪地里。或许是冻死的,或许是醉死的,当然也可能是其他原因。苏联官方担心酿成国际事件,不敢轻慢,于是专门请来两位加纳医生一起调查。最终,加纳医生在调查报告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确认埃德蒙的死因是深度醉酒。

但黑人留学生可不这么看,他们认为埃蒙德是被打死的,黑人留学生平时也没少挨揍,尽管多是自找的。这次埃德蒙之死触动了黑人留学生的集体情绪。数百名黑非洲留学生立即涌到莫斯科红场,爆发大示威。他们高喊口号,并接受外媒采访,大肆讨伐苏联政府的"种族歧视"。这让苏联官方十分难堪。

(图:黑人留学生在红场的示威)

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苏联官方高级官员仍强颜欢笑接见了黑非洲示威留学生的代表。但民间对黑人的不满己到顶点,他们纷纷痛骂黑人是"白眼狼",拿着那么高的补贴,忘恩负义。苏联当时的组织部长也是同样看法,他对赫鲁晓夫说黑人不仅对优厚待遇不领情,反而在示威期间向西方媒体告苏联各种黑状,无端指责苏联制度,这是不可接受的。

于是,苏联官方立即取消了"黑人学生会组织",并加强了对黑人的监控。苏联政府同黑非洲留学生之间的"蜜月"结束。

超国民地位的取消以及来自苏联民间的敌意,使大部分黑人留学生离开了苏联,少数留下来的也选择了低调。黑人同"战斗民族"的首次碰撞留下的更多的是苦涩。

一:赫鲁晓夫的国际抱负中的重要一环,就是引进黑非洲留学生

赫鲁晓夫要做国际共运领袖,并同美帝竞争,首先当然要争取国际尤其是亚非拉国家的支持。为显示自己的"大度和气魄",赫鲁晓夫向黑非洲青年招手。这一地区尽管又穷又乱,文明发育慢,但国家数量极多。

(图:苏联的太空计划增加了其在全球的向心力。图为汪星人要上天。)

之前,许多黑人都对苏联有憧憬。在国际上,苏联始终是传说级别的。能把流浪狗送上太空且敢和美国叫板的国家,国际上又屡次为穷国弱国主持"公道"。尤其是亚非拉的去殖民化浪潮,苏联是出了大力的。无论是黑非洲的独立、埃及和英法争夺苏伊士运河等等,苏联始终站在新兴国家的一边。这无疑让国际上一直深受压迫的黑人产生好感。于是,早在50年代,就在黑人走各种门路到苏联留学,苏联成为这批黑人的精神故乡。

黑人同苏联的交往,比较有名的,是美国著名的非裔歌手保罗丶罗伯特。上世纪1930年代中期,保罗访问苏联,他看到的只是精心安排、刻意布景的苏联。但其时的美国正值种族歧视最严重的时代,保罗在苏联受到了热情接待,感受到了主人翁般的温暖,自此成为苏联的终身追随者,一生讴歌苏联制度,把苏联视为全球一切解放者的娘家人。

1952年,保罗获得苏联颁发的国际斯大林奖,在黑人世界极好地宣传了苏联。

但保罗毕竟每次只是作为访问者到访苏联,每次都只能对苏联匆匆一瞥,并没有深入苏联了解全貌。然而保罗就象一个移动的广告,增强了苏联在黑非洲的向心力。

(图:美国黑人歌星保罗在苏联)

在这种背景下,1960年,赫鲁晓夫决定成立专门国际学校,即帕特里斯丶卢蒙巴国际友谊大学,收纳包括黑非洲在内的国际留学生,在这些留学生中培养黑非洲的未来领袖。

其实在1960年之前,就有72名黑非洲留学生进入苏联。

这批黑非洲留学生大都身世不凡,且不少是理想主义者,在进入苏联前就受过良好教育。同后来涌入苏联的黑人留学生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据有关报道,后期黑人留学生中,竟有不少人接近文盲,目不识丁。

但早期的这批黑人留学生在苏联的体验并不好,苏联与他们想象中的样子相差甚远。

他们的反映是,这里思政课太繁重,学分绩点甚至超过专业课;自己的生活方式受到监视,收看美帝广播受到干涉;在宿舍播放美国爵士乐遭到校团委警告;物质匿乏,苏联尽管在国际上强悍,但工业制造黑大粗,轻工业严重不足,商店里空荡荡的;几乎没有娱乐场所,整个莫斯科永远一片灰蒙蒙,建筑物象坟茔一样了无生气…等等。

(图:苏联时期的商店总是空荡荡,图为排队购物的市民)

这些土豪家庭出身的黑非洲留学生,不少在欧美游历过。他们认为,莫斯科甚至不及非洲的一些城市,更不可能和巴黎纽约比了。

这首批进入莫斯科的黑非洲留学生要求建立独立的"黑人学生会"组织,遭到校方的干涉,最终有四人遭到驱逐。结果,这几位被驱逐的留学生立即找到西方媒体,述说苏联的种种不是,让苏联官方十分难堪。

但这时候的非洲留学生毕竟太少,引起的动静不大。"战斗民族"只是看个稀奇,彼此直接碰撞不多,所以直观感受也较模糊。当时苏联的宣传对黑非洲饱含同情,并认为这是一块希望之地。所以,总体上苏联人并没有用例外的眼光来看他们,认为大家都是工人阶级的兄弟,照顾他们甚至待遇上提供一些优待,也无不妥。

这72名黑人留学生尽管不少对莫斯科印象不佳,但不管怎样,他们都无法阻挡历史的车轮。作为国际大战略的重要一环,苏联朝野都支持扩大同黑非洲的交往。

总之,招收黑非洲留学生,可视为赫鲁晓夫实现远大抱负的一种手段,在操作上的大跃进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也为黑非洲留学生同"战斗民族″的大规模冲突埋下了伏笔。

(图:赫鲁晓夫的全球抱负包括对非洲的经营,图为赫鲁晓夫访问埃及)

二:黑人留学生为什么愤怒?

基于以往的一些经验教训,新成立的帕特里斯丶卢蒙巴人民友谊大学开始向国际招生,非洲学生可以不修思政课,享受高额补贴和优越的宿舍,可以成立自己的组织,保持一定的独立空间,没必要时可以不同苏联学生交往。提供的课程包括农学、工程学、药物学,都是极为实用的学科。

从苏联角度来看,他们认为对非洲留学生可谓仁至义尽。然而,随着非洲留学生最终达到4千人,黑人同"战斗民族"的接触面扩大。黑人直观、奔放、不懂含蓄,在社会上动静闹得很大,一时间,仿佛全莫斯科都是非洲人。

首先在校外,黑人留学生给人这样的强烈印象:喜欢追逐女人。

黑人留学生有钱,本身都家境不错,又有丰厚补贴,这使黑人留学生在同"战斗民族"竞争女人时处于上风。黑人留学生还有从国际市场带来的新潮物品,衣着通常比当地人时尚,不少人私藏着在苏联官方看来"淫荡"的美国爵士乐唱片,女人也很爱听。

于是黑人留学生在莫斯科各大学校园四处游走,追寻美丽的苏联女郎。他们特别的外貌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他们一人通常拥有多个金发碧眼的"女友"。当时苏联女多男少,为黑人猎取女色提供了"资源宝藏"。

(图:黑人留学生和苏联女青年)

黑人逐猎当地女人,应该是"战斗民族"青年反感他们的首要原因。

逐渐地,不少当地青年在追逐女人的竞争中败在黑人手中,还有不少当地青年被"绿"了。最后,社会上出现了黑白混血幼儿,还有当地女人和黑人结婚。

于是各种酒后打群架,黑人和当地人,终于官方也忍无可忍了,并站在当地青年的一边。

"战斗民族"没有东方人的含蓄,能动手的绝不打嘴仗。所以关于"战斗民族"和黑人留学生干架的记载很多。一开始大多是为了女人,后来纯粹就是"看不惯"。"战斗民族″骂黑人是一群"热带雨林里跑出来的黑猩猩"、"一群未开化的原始人"等等。

比如,在地铁上,有当地醉汉要求黑人留学生让座,说"你们在自己国家都不配和白人坐在同一车厢,在这里还敢让白人站着,快给我滚一边去。"

1965年12月9日,在一家莫斯科餐厅,一个当地人把一张脏兮兮的餐巾扔到一个黑人留学生身上,并进行辱骂,双方大打出手。黑人处于下风仓皇逃跑,一位落单的黑人留学生被打掉四颗门牙。

冲突最先当然是围绕女人而起。黑人在这方面的惊人能量让苏联人吃惊。

(图:苏联关于苏非友好的宣传图片)

有这样一件事,1957年,苏联因"匈牙利事件"国际形象受挫,于是邀请全球131个国家的3万青年到莫斯科来参加青年节,以改善国际形象。苏联人竭尽全力表示友好,结果,这批国际青年(相当多是黑人)竟在莫斯科流连往返了,同当地女青年发生了许多不可描述的事。以至于以后每次谈论这件事,当地人总是会心一笑。

为什么?因为当地后来出现了许多黑白混血儿。

所以,这样无所顾忌地追逐苏联女人,显然触动了当地人底线。

1975年,一位乌克兰青年拿着凿子冲进留学生宿舍,袭击了一位尼日利亚留学生,据说与自己女友被"绿"有关。

1960年,一名索马里留学生要求和一个苏联女生跳舞,遭到拒绝,于是他朝女生脸上啐了一口,女生反手就是一记耳光。结果这位索马里留学生遭到四位苏联大汉一通毒打。

有黑人学生同苏联女生散步遭到毒打…等等。

(图:苏联女学生)

黑人留学生不断向黑非洲各国驻莫斯科使馆投诉,控告当地人的种族歧视,但调查结果又通常对黑人学生不利。除了黑人或多或少有错外,苏联警方也多偏袒当地人。

闹到最后,苏联司机和服务员都拒绝向黑人服务,苏联人骂同黑人交往的苏联女学生为"最贱的货",并威胁对追逐苏联女学生的黑人判处死刑。苏联警察竟笑着围观"战斗民族"暴打黑人留学生,校方一旦发现苏联女生同黑人留学生谈恋爱就立即开除…

在校内,黑人留学生也通常过得极不自在。

原因是帕特里斯丶卢蒙巴国际友谊大学的军事化管理。这所大学的部分院系被安置在某军事学院的旧址,校领导也多是克格勃出身。由于职业天性,这些校领导总是用"怀疑一切"的目光紧盯留学生,尤其是黑人留学生,因为其他国家的留学生通常比较"规矩"。

还有,尽管赫鲁晓夫向留学生保证不授思政课,以提防给外界落下意识形态灌输的口实。但苏共毕竟是一个革命了40年的老党,比如历史课,非洲学生就抗义在历史书中苏联有意识形态灌输的企图。

其次,是校方提供的"学伴",其实是监视黑人留学生的,他们经常不动声色地破门而入,让黑人学生高度紧张。

图:苏联的黑人军校留学生)

战斗民族认为黑人忘恩负义,黑人则认为战斗民族搞种族歧视以及各种束缚。有位多哥的留学生后来在文章中写道:"我在西方呆过。我发誓,苏联是全球对种族的反应最原始的地方,没有任何国家象苏联这样有系统性歧视。″黑人说的也许有一定的道理,但黑人显然也有许多自己需要检讨的地方。

黑人大闹红场,算是双方矛盾的一次总爆发。

三:黑人留学生大闹莫斯科红场

1963年,5百名黑人涌向莫斯科红场。这场运动声势不小,意味着双方矛盾爆发的一个高潮,也直接导致了黑人留学生超国民待遇的结束。

原来,一个叫埃德蒙丶阿萨尔丶阿多的加纳留学生醉酒而死,苏联官方和加纳的联合调查组也支持这个说法。但传言却是埃德蒙是被打死的。鉴于非洲留学生经常被苏联青年暴揍,不少非洲留学生宁愿相信这个传言。于是,黑人留学生倾巢出动,向苏联最高当局发动抗议活动。

在苏联本土,这类抗议活动一向极少,因为苏联是一个讲纪律的国家,此为黑人所犯的大忌之一;其次,黑人向西方媒体倾泻了对苏联官方的不满。控拆苏联对黑人的歧视和剥削(哪里剥削了?),把苏联形容成当年的黑人奴隶主。

(图:黑人留学生在红场的抗议图片瞬间传遍全球。)

于是西方媒体如BBC等立即蜂拥而至,大造文章。黑人不留情面地痛批苏联政府,西方自然不会放弃炒作的大好机会。苏联官方被搞得灰头灰脸。

为平息事态,苏联官方接见了黑人留学生的代表。然而,负面效应已在西方世界席卷开来。

这让苏联官方开始检讨面向黑人留学生的政策。耗费巨资却带来了这样一种尴尬的结果,这是苏联官方没有想到的。但开除这些学生也不可能,扩大同黑非洲的交往仍然是苏联的基本国策之一,留学只是这种交往的一个层面。

但苏联从官方到民间对黑人留学生的恶意已经形成,警方开始故意放纵苏联青年不时暴挨黑人学生。黑人初入苏联时的超国民待遇结束。他们中不少人成了苏联社会的"孤岛",不得不选择离开苏联。

对于这场风波的处理结果,苏联官方是驱逐了一名美国驻莫斯科大使馆的黑人外交官(叫诺里斯丶加奈特),这通常是转移矛盾的一种方式,意思是大多数黑人留学生不错,只有极少数坏人,都是西方人在背后使坏。

(图:极少数融入苏联社会的黑人)

其次,"黑人学生会"被解散,带头的几位被开除和驱逐。

但黑人留学生同苏联的密约却结束了。

结语

今天,没有当年远大抱负的俄罗斯,黑人仍然不多。黑人要想在当地立足很难。

除了气候原因,当年彼此的蒂芥也有深远影响。

当年,初独立的黑非洲国家的人民,并没有带着自豪感走向国外,而是保持着部落社会的一些传统惯性。几乎所有黑非洲国家,都是一些简单的部落联合体。

国家无法形成合力,骄傲感无法建立。黑人还没准备好跨进新时代,导致了国际社会不友善的反弹。也耗尽了苏联朝野的耐心。

黑人仍有希望。但这个故事却给之后的国际社会提供了很好的经验。通常,在引进留学生方面的"大跃进",总会带来许多问题。苏联当年的问题,也是今天我们的问题;苏联当年的国际抱负,也是我们今天的国际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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