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时期,在一个小山村里,住着一户苦命人家,只有母女二人,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过的十分清苦,母亲王氏和女儿金燕。母女俩的感情十分要好,但是二人却没有血缘关系,金燕的亲生母亲在金燕三岁的时候便撒手人寰了,父亲娶了新的妻子,就是现在的王氏,本来一家三口可以安稳度日的,奈何父亲几年,也因病去世,王氏也就没有再嫁,一心带大金燕。
王氏从来都没有自己儿女,视金燕为己出,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迫于生计,王氏给吴财主当厨娘,起早贪黑地干活,母女俩勉强能维持温饱。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五年,金燕十三岁了。忽然有一天,王氏得了重病,卧床不起。她不能当厨娘了,家里断了收入,还得常年吃药,金燕便挑起了养家的重担。她挖草药,采摘山货,给村民们浆洗衣物,帮村民们干农活,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金燕在外已经干了很多活,回到家里,金燕还得熬药喂给王氏服下,忙得焦头烂额的。王氏拉着她的手,充满歉意地说:“闺女啊,为娘的无能,拖累了你啊!”金燕动情地说:“娘,你把我养大,恩情比海深,该我回报你了。”王氏抽泣着说:“你有孝心,为娘的很欣慰。但是你才十三岁,这么小的年纪,就要承担重担,我心里深感惭愧啊!”母女俩相互安慰,相互鼓励,两颗心贴得更近了。
一转眼,金燕已经到十五岁了。这一天晚上,王氏到了弥留之际,金燕守在床边寸步不离。这时,王氏忽然睁开眼说:“闺女啊,要是能吃一回肉就好了,我也走得没有遗憾了!”尽管金燕非常勤快,但是家里有一个药罐子,困境可想而知。而且穷苦人家,平常都是粗茶淡饭,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割一两斤肉回来。像金燕这样的穷苦人家,家里连猪也养不起。
金燕也很想给王氏买来吃的,但是他们贫苦人家是买不起药的,她临终之前想吃一回肉,实属人之常情。但是家里没有肉,现在深更半夜里,也没法出去割肉。金燕感到很为难,但是她不忍心让王氏失望,满口答应下来,拿着菜刀出去了。过了不久,金燕含笑端进来几片肉,用筷子夹起来,喂进她的嘴里。王氏吃了一块,忽然皱起眉头,喝问道:“你到底是谁?”
金燕柔声说:“我是你女儿金燕啊,怎么哪?”王氏看着她说:“这不是猪肉,这是鹿肉!”早些年,王氏在吴财主家里吃过。这是有钱人家的食物,像她们这种穷苦人家,是不可能吃到鹿肉的,何况在这上半夜里,上哪里弄到如此珍贵的食物?这一点,不由得王氏不起疑心。事已至此,金燕不得不说了实话,她不是人,是麋鹿精冒名顶替的,真正的金燕半年前就已经死了。半年前,金燕去采摘山货时,在一处崖壁上发现一株山参。她攀爬悬崖时,不小心摔下悬崖死了。她心内记挂着后娘无人赡养,一缕魂魄飘飘荡荡找到麋鹿精,哀求她帮忙照管王氏。于是,麋鹿精掩埋了金燕,冒充她来尽孝心。
王氏想要吃肉,她无法可想,便拿着刀躲在外面,咬着牙在大腿内侧割下一块肉,炒给王氏吃,满足她最后的心愿。王氏听说金燕已死,伤心地大哭起来。麋鹿精赶紧劝慰说:“你不必太伤心,地府为了嘉奖她的孝心,已经让她投生到江南一户富家,享受荣华富贵去了。这对于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王氏这才止住悲声,询问麋鹿精,为何愿意帮忙?
麋鹿精笑着说:“因为金燕是我的大恩人!”早在两年多前,金燕到山上挖草药,忽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下起了暴雨。她赶紧躲进附近的山洞里。这时,雷声由远而近。忽然,一头麋鹿跑进山洞,卧在金燕的身下。雷声在头顶炸响,震得洞顶的泥土刷刷往下掉落。金燕吓得瑟瑟发抖,蹲下身抱着麋鹿,嘴里不断地诵念着佛号。过了好久,雷声远去,雨过天晴。麋鹿变成一名女子,对金燕盈盈下拜,感谢她的搭救之恩。原来,女子是麋鹿精,今天是她的渡劫之时,幸亏遇见金燕这个孝女。才让她躲过一劫。
临走时,麋鹿精告诉金燕,如果遇见什么难处,就去山上找她,高喊三声“麋鹿姐姐”,她便会出现。金燕死后,魂魄想起麋鹿精的嘱托,便去找她。王氏听麋鹿精讲完,微笑着说:“谢谢你替我女儿尽孝,心内不胜感激。”麋鹿精赶紧说:“金燕是我的恩人,她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代替她尽孝心是应该的。”到了半夜里,王氏油尽灯枯,撒手西去。麋鹿精给王氏办了丧事,把她送上山掩埋后,便离开屋子,到山里修炼去了。村里人一直不知道,金燕去了哪里?
古人说得好,受人滴水之恩,甘当涌泉相报。施恩未必图报,但是做人一定要知恩图报,这是人类的美德,任何时候都不能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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