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出土的墓碑作证：方腊残部有机会打宋江，宋江没机会征方腊

按照《水浒传》的描述，宋江对北宋朝廷的四个巨大贡献，分别是破辽国、打田虎、灭王庆、征方腊。

正史中的宋江和演义中的宋江，跟人前人后的道台知府一样，是完全不同的两副面孔。咱们今天的话题，就是要考究一下宋江的四大战功——1939年出土的折可存墓碑可以作证：方腊残部有机会打宋江，宋江却没有机会征方腊，所谓的四大战功纯属虚构。

在小说里，宋江忠义双全恶贯满盈，一个马俩脑袋。粉之者用他的名字开武校，恶之者说他是卑微软脚虾。事实上忠义双全与恶贯满盈并不矛盾——很多恶贯满盈者，都是一副忠义双全的嘴脸，笔者见过很多道台知府级别的官老爷，公开请人吃饭只是一笼烧麦，私宅却藏着成吨的黄金和上百箱宫廷玉液酒。

宋江破辽国，这件事读者诸君都知道是假的，童贯带领二十万精锐宋军去打辽国，结果在白沟河被萧干和耶律大石以两万残兵打得一败涂地，就更别说只有三十六盗的宋江了：“自雄州之南，莫州之北，塘泊之间及雄州之西保州、真定一带死尸相枕籍不可胜记，自熙丰（熙宁、元丰，宋神宗赵顼年号）以来所畜（积蓄）军实尽失。”

宋江有没有打过田虎王庆，十分不好意思，宋朝史料中根本就找不到二位的记载，就更别说宋江与他们打架了。

事实上当时占地最广、影响最大、杀人最多的强盗还是“食菜魔教”的首领方腊：“腊之起，破六州五十二县，戕平民二百万。”

方腊是被谁剿灭的，正史记载不是很一致：有人说是童贯，有人说是韩世忠，还有人说是辛兴宗——辛兴宗生擒方腊，汝州牛生麒麟，都是宣和三年夏四月的事情，这在《宋史·卷二十二·本纪第二十二·徽宗四》中有明确记载。

关于宋江方腊灭亡的先后顺序，在《宋史》中的记载语焉不详：“宣和三年春正月，方腊陷婺州，又陷衢州，守臣彭汝方死之……二月，方腊陷处州。淮南盗宋江等犯淮阳军，遣将讨捕，又犯京东、河北，入楚、海州界，命知州张叔夜招降之……夏四月庚寅，忠州防御使辛兴宗擒方腊于青溪……秋七月戊子，童贯等俘方腊以献……八月丙辰，方腊伏诛。”

张叔夜招降宋江，宋江是当时就应招投降，还是一年半载后战败归降，这是似乎是一桩谜案——宋江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元朝宰相脱脱在编修《宋史》的时候只是一笔带过而没有深究。

正式史料找不到记载，我们只好从出土文物中去寻找证据，1939年出土的折可存墓碑，恰好可以为我们解答“宋江有没有征方腊”的问题。

折可存在《宋史》中没有正式列传，名头也不太响亮，但是他的祖姑奶奶和祖姑爷爷，可是大大的有名，那就是金刀令公杨业和佘太君：“杨业娶折德扆女，折性敏慧，尝佐业立战功，号杨无敌”。

折可存的先祖就是折德扆，折德扆就是杨业的岳父，折家在宋朝是比杨家势力还大的望族，这一点在折可存的墓碑上写得很明白：“折氏远有世序，茅土相绍，垂三百年，代不乏贤豪。”

折可存是折德扆的几世孙，笔者算不过来，只知道往上推，是其父折克行、其祖折继闵，再往上是折惟忠、折御卿、折德扆，除去忽略掉的传代，折可存至少应该是折德扆五世孙了吧？

如果青面兽杨志真是五侯杨令公之孙，那么折可存见了杨志，估计也得叫一声爷爷——算起来杨志跟折可存的祖父折继闵是一辈的。

杨志是不是冒认杨令公之孙，这个且不去管他，咱们要聊的是折可存墓志铭中征方腊灭宋江的先后顺序：“方腊之叛，用第四将从军，诸人藉才，互以推公，公遂兼率三将兵。奋然先登，士皆用命，腊贼就擒，迁武节大夫。班师过国门，奉御笔捕草寇宋江，不逾月，继获，迁武功大夫。”

这篇墓志铭写得很明白，我们很容易就推算出了折可存的征战线路图：宣和三年夏四月，折可存以低级将领的身份跟着童贯（总队长童贯，大队长为刘延庆、王禀、王涣、杨惟忠、辛兴宗，韩世忠折可存应该是中队长或小队长）击败并生擒了方腊，并于同年七月回京献俘，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去打宋江了。

按照这个时间顺序，那就是方腊先亡而宋江后灭——方腊军除了被歼灭的，大部分都会被改编、补充到折可存这样的营团级建制中。

按照宋江军制和官员品级，最高的是第一阶正二品太尉，最低的是五十二阶正九品承信郎，宋江号称“呼保义”，其实保义郎只是第五十阶从九品的小排长而已。

折可存的武节大夫为军职第十八阶、武功大夫为军职第十五阶，从第十五阶武功大夫到第二十二阶武翼大夫都是正七品县校官级，手下能有一千左右士兵，相当于元明两朝的千夫长。

这样一算，我们就明白了：折可存从征方腊获胜后，补充了一些方腊军俘虏，以少校或中校营级干部的身份去打宋江，因为跟着张叔夜作战有功，就升任了上校团长——如果把郎比作尉官，大夫比作校官，武功大夫就校官中的最高级，再往上的“横行十三阶”仅次于太尉，应该算是大校或准将以上了。

从上面的分析中，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宋江在当时并不如方腊有影响力，朝廷是先灭方腊，然后派出一些低级校官带着收编的补充营去帮助张叔夜打宋江，所以宋江没机会打方腊，而方腊军中的降兵降将，是可以跟着折可存去打宋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