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罗稷南问毛主席：如果鲁迅活着会怎样？毛主席：有两种结局

毛主席曾说：我和鲁迅的心意是相通的

鲁迅，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他的文笔之犀利、内涵之深刻，直至今日依然让很多人受益匪浅，不过这位伟大文学家的寿命却并不漫长，1936年便因病去世。鲁迅去世之后，正值中国社会风起云涌，鲁迅错过了很多历史性的时刻。新中国成立之后，不少人都对鲁迅的英年早逝感到悲痛不已，心中可能都有过这样一个感慨：要是鲁迅先生能活到新中国成立之后，那该有多好！

图：鲁迅之子周海婴晚年照

但事实上，对于这一问题，已经有很多人作过假设，其中自然有对鲁迅推崇至极的毛主席。据鲁迅之子周海婴出版的《鲁迅与我七十年》的回忆录之中，曾经出现过一段至今争议纷纷，无法确定是否发生的传闻：1957年夏，毛主席曾经前往上海参加座谈会，其中有著名翻译家罗稷南等人，趁着闲暇时光，罗老先生向毛主席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要是今天鲁迅还活着，他可能会怎样？”面对这个大胆的假设，毛主席认真沉思片刻，回答说：“根据我的估计，他应该有两种结局，要么识大体不说话，要么就是被关在牢里。”

图：鲁迅（油画像）

这段描述被披露之后，顿时在社会上引起广泛争论。著名党史研究专家、原中央文献室副主任陈晋对周海婴的“孤证”提出质疑，他认为这一传闻有多处不符合情理和史实，是以讹传讹的结果，毛主席对鲁迅的这段评价应该出自于1957年3月在北京召开的新闻界部分代表座谈会上：

“……有人问，鲁迅现在活着会怎样？我看鲁迅活着，他敢写也不敢写，但更多的可能是会写。鲁迅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是彻底的唯物论者，是无所畏惧的，所以他会写。鲁迅的时代，挨整就是坐班房和杀头，可鲁迅并不怕。”

图：1957 年7 月7 日夜晚，毛主席与36位各界人士团举行座谈会，正面左起：柯施庆、黄宗英夫妇，毛主席

可另一方面，当时与会人员却纷纷为“毛罗对话”佐证，其中作为事件亲历者的黄宗英女士更是拿出了1957年7月8日毛主席在上海中苏友好大厦会见社会各界人士共36人的照片，既然有照片和参会者为证，那么“毛罗对话”的真实性似乎也难以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浓雾。

1957 年7 月7 日夜晚，毛主席与36位各界人士团举行座谈会

但笔者私以为，“毛罗对话”到底发生与否并不重要，因为毛主席在生前假设鲁迅活着的问题一定是有认真想过并且回答过这个问题的，并且毛主席的回答应该和“毛罗对话”之中的回答差别不大。那么一向推崇鲁迅的毛主席，为什么会对“鲁迅如果还活着”这样一个假设做出这样的预测呢？事实上，这正是毛主席对鲁迅本人性格了解透彻的表现。纵观毛主席与鲁迅和生平交往和对鲁迅著作的推崇，人们所能看到是毫无保留地支持，以毛主席自己的话来说，便是“鲁迅的心和我是相通的”。

鲁迅生前对毛泽东的了解程度：“并不比那个日本人多”

毛泽东同志第一次知晓鲁迅，是在1934年初冯雪峰前往中央苏区汇报工作的时候，当时冯雪峰向毛泽东同志说了这么一句话：“一个日本人曾经说，全国只有两个半人懂中国，一个是蒋介石，另一个是鲁迅，还有半个是毛泽东。”还说鲁迅那个时候看过毛泽东同志的几首诗词，认为他有一种“山大王”的气息，毛泽东听后开怀大笑。除此之外，冯雪峰还告诉毛泽东说，鲁迅对他的了解并不比那个日本人多。

图：为毛主席与鲁迅做联络员的冯雪峰同志

冯雪峰后来回忆说：“鲁迅先生并没有直接和毛主席见过面，也没有其他的个人接触，鲁迅在那个时候不太可能读到毛主席的书，因为当时毛主席的著作也还没有印刷成册。”后来冯雪峰负责“左联”工作，主要是代表党和鲁迅同志联系，绝对说不上是领导鲁迅，因此毛主席和鲁迅之间的主要沟通渠道是通过冯雪峰来进行的。

1936年，冯雪峰从陕北前往上海，向鲁迅介绍了红军长征和毛泽东同志的领导才能，鲁迅听后几次默默地微笑，然后怡然自得的对他说：“我想，我在那里做一个小兵还是胜任的，不过是用笔。”但鲁迅并没有直接评价毛泽东。

图：冯雪峰的桥梁作用（油画）

尽管鲁迅生前由于各种原因，对毛主席的实际情况知之不深，但这并不妨碍毛主席对他的著作和精神的推崇。究其原因，是因为鲁迅作为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毛主席喜欢鲁迅独有的某些独特性格。

毛主席到底喜欢鲁迅的什么？

毛主席首次公开评价鲁迅，是在1937年陕北公学举办的鲁迅逝世1周年大会上的讲话，毛主席曾说：“我们今天纪念鲁迅先生，首先要晓得他在中国革命历史上所占有的重要地位。”而在1940年毛主席所写的《新民主主义论》之中，毛主席更是用3个“伟大”、7个“最”高度评价了鲁迅先生：

图：毛主席在延安鲁迅艺术文学院作报告

“鲁迅是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他不但是伟大的文学家，还是伟大的思想家和伟大的革命家。他的骨头是最硬的，他没有丝毫的奴颜媚骨，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宝贵的性格。鲁迅是在文化战线上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数，向着敌人冲锋陷阵的最正确、最勇敢、最坚决、最忠实、最热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

图：鲁迅抽烟写实漫画图

显而易见，毛主席尊重和推崇鲁迅的一大原因，是因为鲁迅的事业与自己的追求是有一致性的。虽然鲁迅并不是中国共产党的一员，但他的思想、行动、著作都是马克思主义的，用毛主席的话来说，他就是党外的“布尔什维克”。

不过最让毛主席所感动的，还是鲁迅嫉恶如仇的性格。鲁迅的一生。对黑暗的旧势力毫不妥协，尤其是“痛打落水狗”的斗争精神，乃至于鲁迅晚年提出对自己的论敌“一个都不饶恕”的决策，都与毛主席的性格相投。更重要的是，毛主席从鲁迅那里找到了一个榜样，那就是其视为法宝的“斗争哲学”。毛主席对鲁迅的斗争精神倍加欣赏，曾经称赞他“一贯不屈不挠地同帝国主义势力和封建势力做坚决彻底的斗争，在敌人压迫、摧残他的极其恶劣的环境之中，他忍受着、反抗着……充满了艰苦斗争的精神。”

据此，毛主席曾经总结过鲁迅的三个主要特点：一、政治的远见；二、斗争精神；三、牺牲精神。而在这三个特点之中，毛主席最为重视的便是第二条：斗争精神。

图：鲁迅追悼会

上世纪60年代，毛主席在一次谈话之中提到了鲁迅的性格特征，他认为鲁迅的战斗方式非常值得后人学习：“鲁迅战斗的一个重要特点便是，将所有射向他的箭矢通通接住，抓住不放，然后一有机会就向射箭的人进攻。鲁迅临终之前还说，别人死之前都要忏悔，要宽恕自己的敌人，可他面对自己的‘宿敌’却说；‘让他们怨恨去，我一个也不宽恕。’我们要学习鲁迅的这种战斗方法。”

正因为毛主席从鲁迅学到了“斗争精神”，在旧中国三座大山的压迫之下，毛主席才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斗争名言”：“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正是因为毛主席有着旺盛而持久的斗争精神，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最终才能取得成功，日本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这些“纸老虎”才会被彻底击败，新中国才能在毛主席的带领之下重新屹立于世界之巅。

毛主席的毕生理想和鲁迅“圣人”地位的由来

初唐时期，唐太宗击败突厥之后踌躇满志，曾经随口说出“国家草创，太上皇（李渊）以百姓之故，称臣于突厥”这样的话，可见历史名人在建功立业之后的真情吐露；由此及彼，1957年也正是毛主席踌躇满志，准备让文艺界“百花齐放”的时候，因此对鲁迅还活着的这一预测自然是真情流露、不怀半点虚伪的。因此若“毛罗对话”果真存在，那么毛主席对罗稷南的回答，事实上也吐露了多年以来一直隐藏在毛主席心中的一个秘密，也是他一生所追求的理想。

往者

图：毛主席《沁园春·雪》书法作品

毛主席终其一生，都在为其英雄主义的理想做持之以恒的奋斗。早在少年时期，毛主席就曾经立下了“自信人生二百年，奋当击水三千里”的伟大理想，志存高远，意图指点江山。在毛主席为《伦理学原理》写下的批语之中，他认为“帝王一代帝王，圣贤百代帝王”；到了中年时期，毛主席更是在《沁园春·雪》之中表达他想要成为“圣贤”的宏伟志向：所谓“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整首诗令人感觉到毛主席有一种宏伟的气势，一种“舍我其谁”的使命感。毛主席不仅要超越之前所有的帝王，成为新中国伟大的领导人，并且还要实现自己更为宏大的“圣贤”理想。

为了实现自己彻底摧毁旧社会的远大抱负，毛主席文武兼备，充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对旧社会的精神文化和制度进行毁灭性的破坏和打击。在毛主席看来，鲁迅对旧中国精神文化社会的冲击和破坏，与自己的事业追求志同道合，因此他对鲁迅在新文化运动之中的先驱地位给予充分肯定，甚至提高到和孔子一样的高度，认为“孔夫子是封建社会的圣人，鲁迅则是现代中国的圣人。”

图：鲁迅旧照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标志着毛主席毕生理想一个阶段的完成，他以不容置疑的历史事实横扫六合，席卷八荒，将自己的功绩毫无保留的展示在了世人的面前。不过，新中国的成立只是毛主席事业的起点，他要站在这个更广阔的舞台上，用毛泽东思想改造旧社会，建成一个蒸蒸日上的新中国，而在思想文化领域，毛主席依然推崇鲁迅，以至于在1956年到1957年出现了文艺界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情况。

在这一时期，毛主席曾经这样评价鲁迅的杂文：“鲁迅的杂文大部分都是对敌人的，而列宁的杂文既有针对敌人的，也有针对同志的。那么鲁迅方式的杂文能不能用来对付人民内部所产生的错误呢？我看也是可以的。”在1957年春天，毛主席对鲁迅依然保持着毫无保留地肯定态度。

毛主席对鲁迅的私人感情

那么有人可能就会说，毛主席之所以推崇鲁迅，只是因为政治方面的考虑。但其实这种说法也是有失公允的，也难免有偏激之嫌，事实上青年毛泽东对鲁迅早就十分崇拜。1934年，中央苏区的毛泽东同志就委托冯雪峰找鲁迅的著作，可惜没有找到；1938年，毛主席在写给著名哲学家艾思奇的信中充满遗憾地说道：“我手里没有《鲁迅全集》，原本有《朝花夕拾》在内的几本零的，可最后都找不见了。”

图：1938年特藏纪念版《鲁迅全集》

为了给毛主席找到一套完整的《鲁迅全集》，上海地下党组织费尽心思，终于搞到了一套编号为58号的《鲁迅全集》。于是在抗日战争之中，这套《鲁迅全集》一直陪伴着毛主席，最终走入了中南海的菊香书屋。值得一提的是，1949年7月，新中国文联代表大会在北京举行，会议召开时，参会人员都收到了一份特殊的小礼物——一枚上面刻着毛主席与鲁迅的双人肖像印章。

1949年毛主席访问苏联，曾经特地挑选几本鲁迅的书带走，在外事活动之中抽空阅读鲁迅的著作，并且还对周围的工作人员说道：“我就爱读鲁迅的书。我在延安读鲁迅的书，常常忘了睡觉和吃饭。”

图：毛主席在菊香书屋手不释卷

1958年，人民出版社终于出版了一套带着注释的《鲁迅全集》，毛主席对此异常珍爱，将它们放在床边经常阅读，书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1971年，毛主席大病一场，身体大不如前，但他依然坚持在床上阅读《鲁迅全集》，并且还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道：“我劝大家再看看《鲁迅全集》。鲁迅是中国的第一等圣人，中国的第一等圣人不是孔夫子，也不是我，而是鲁迅，我算是贤人，是圣人的学生。”

由于毛主席在生病之后视力下降很快，1972年，经过中央办公厅同意，人民文学出版社特地将十卷的《鲁迅全集》印刷成为大字线装本，以方便毛主席阅读。毛主席收到之后，几乎又把《鲁迅全集》读了一遍，从此之后，这部《鲁迅全集》一直陪伴在毛主席的卧室之中，直到1976年毛主席去世。由此可见，毛主席对鲁迅的热爱和崇敬是真诚而热烈的。

鲁迅对自己命运的预测

对于鲁迅如果能活到新中国成立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事实上鲁迅早就在冥冥之中作出了预言。1928年，鲁迅在《文艺与政治的歧途》一文之中这样写道：“我每每察觉到文艺和政治处于冲突之中……政治家最不喜欢别人反对他的意见，最不喜欢文艺家开口。”而文学家的本能使得鲁迅对社会现状永远处于不满的状态，他总是要批评社会，这就导致在旧中国，他成为了国民党政府的眼中钉，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对于当时的文学家而言，唯一的办法就是“逃”，逃到国外去，而鲁迅之所以能够顶住国民党当局的压力拒不合作，很大程度是因为当时外国在中国设立的租界的存在，在紧急时刻，上海租界为他提供了藏身之所。

图：上世纪30年代，鲁迅在上海留影

更为具有深意的是，鲁迅还曾经预言过革命成功之后文学家的命运：“有人赞颂革命，有人恭维革命……这时就会有人对现状要产生不满意了，就要开口，于是就会被排轧出去。”甚至在1934年4月30日鲁迅写给曹聚仁的信中，还设想过自己在革命胜利之后的上海街头“穿着红背心扫大街”的情景。

由此可见，鲁迅作为具有“强悍个人意志”的文学家，如果活着，让他停笔、封口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死掉；但如果他活着，想要归隐“田园”，也是没办法做到了，因为他已经被毛主席推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因此，1957年毛主席作出的鲁迅活着可能有两个结局的推测，是合情合理的推测，这也正是毛主席与鲁迅真正相知，真正了解鲁迅思想的一大体现。

结束语

有很多历史研究者深信“历史不能假设”，但事实上，历史研究的“假设”不仅是完全可能的，还是必须和必要的。所谓“鲁迅还活着”自然是属于假设的问题，可一旦得出“鲁迅要么不说话，要么坐牢”的历史解答，那么这个问题就会展现出十分丰富的历史价值和社会价值。

中国人历来强调“以史为鉴”，因此对于鲁迅这样的文化巨星，无论是沉默还是坐牢都是历史的悲剧。因此现代我们要考虑的问题是，如果鲁迅还活着，怎样才能让他畅所欲言，这就涉及到了中国政治的改革问题，如果能够解决这一难题，那么这就意味着我们完成了中国近现代改造之中最重要的一步——政治制度的民主化改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鲁迅活着”这一问题对于我们今天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有着发人深省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