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这些年,我到过世界上很多国家和地区,见到过各种各样不同的文化,各自美丽的生活方式,各具特色的人文风情。其中最令我难忘的,是那些天生就注定漂泊与流浪的人们,例如驰骋于天高地阔、苍茫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还有依海而居,绝处逢生的“海上吉普赛人”。
然而,随着人类文明的不断发展进步,纯正的“海上吉普赛人”正在逐渐消亡。目前世界上仅存的海上居民部落,就是生活在菲律宾、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之间海域的巴夭族(Bajau)。数百年来,他们世世代代生活海上,靠海而生,甚少踏足土地,被称作世界上最后一支海洋游牧民族。
在马来西亚沙巴的仙本那一带海域,是巴夭族主要聚居地之一。上次的沙巴之行,我就特意租船深入了他们生活的“领地”,仙本那附近一处小岛附近的水上村落,亲眼目睹了这些海洋游牧民族的日常生活,让人大开眼界。
巴夭族的祖先因各种历史原因而被流放,并被永久禁止踏足陆地,为了生存,他们便顽强地选择了寄生在辽阔的海洋,居住在无名小岛周边的海水之中,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中休养生息,过着与世隔绝的流浪生活,充满了传奇色彩和神秘感。喜欢拍摄人文照片的我,毫不犹豫地踏上了探秘巴夭族的船只。
巴夭族不仅不能踏足陆地,而且他们天生没有国籍,没有身份,没有工作,不能融入世界主流生活。因此,只能在海上传宗接代,休养生息,过着与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的隐世生活。
巴夭族寄居大海,他们自古至今都在珊瑚礁上搭建房子,在简易破败的水上吊脚楼里居住,以海为家,打鱼为生,他们的生活里没有日历,不关心什么季节和节日,甚至没有时间,巴夭族的海上世界,有的只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无尽的白天和黑夜。
这个巴夭族聚居的浅海区域,距离仙本那陆地有40分钟船程,他们远离尘世,自由自在,无欲无求,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幸福感并不比什么都能拥有的“陆地人”低,在这片蓝天碧海之中,住在360度“海景房”之中,活出了另一种现代人无法理解的人生境界。
来到仙本那,造访巴夭族,近距离看看这些“海上吉普赛人”的生活状态,已经成为当地旅游的一种体验项目,深受游客的欢迎。
而来到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给人两种极致的震撼:极美,极贫。远离现代文明,极无人间烟火,拥有无可挑剔的原生态自然环境,宝石般清澈透亮的海水,吊脚楼式的棚居,男女老少划着自制木船穿梭在海面上,一幅纯净如天堂般的画卷映入眼帘,与外面喧闹繁杂的世界形成巨大反差。
巴夭族人居住在海上,一家人居住在一间简易的吊脚楼里,且每家都生了很多小孩,午后时分,看到最多的就是老人、妇女和孩子,男人们估计大都是捕鱼未归吧。
看到有游船靠近,村里的巴夭族村民都“倾巢而出”,他们知道,游船来了,食物也就来了。他们有的争先恐后地划着小船围拢过来,向外来游客乞讨食物和生活用品,其余的村民都纷纷坐在屋子的门口,用好奇的眼神观望着远道而来的“陆地人”,笑容中透露出善良和淳朴。
我提前准备了一些糖果和饼干,在族人们的“前后左右夹击”下,很快就被一抢而空。吃着糖果的孩子们,有的欢呼雀跃,有的往海水里扑腾,空气中洋溢着开心和满足。看着他们无欲无求的简单生活状态,让人又羡慕又心疼。
因为要潜入深海获取更好的食物,所以巴夭族人个个都是天生的潜水高手,他们不带任何器具,就可以潜水到30米甚至更深的海域,捕鱼抓虾。而为了讨游客欢心,许多孩子们都毫无保留地表演着自己的划船和跳水绝技,以换得更多来自陆地的食物。
在现代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巴夭族仍在海上过着原生态的生活,吃喝拉撒睡都在水上,与现代文明彻底隔绝,仅依靠最简单的条件,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些孤独的海上居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们似乎都无从知晓,惟愿这种独特的海上文化和民族,能世代传承繁衍下去,永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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