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这座大都市中,外籍人士领养流浪动物很是常见,沃特就是其中的一员。沃特来自瑞士,却早已把自己和儿子的家安在了这里,用“新上海人”来称呼他再合适不过了。沃特的家在市中心的一栋老式洋房里。
这也许是他们爱上海的一种方式,于是想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能体验到最真实的上海味道。那天到了沃特家楼下,他亲自下楼接我们,简单寒暄后,又一路引领我们上楼,似乎不希望我们错过过道墙边的马赛克瓷砖和碎石子铺陈的地板,这些细节无不能让人感受到老上海的韵味。上楼后,一只奓了毛的小家伙在门口站着,不吵也不叫,很乖地待在那里“迎宾”。
它身上的毛发走的是随性凌乱的路线,眼前也酷酷地飘了几捋,缝隙间露出它无比天真的眼神,这反差萌让人一下就喜欢上了这只小狗——“Marmalade”(“橘子酱”)。我蹲下身来跟眼前的小家伙打招呼,发现它一点都不认生,还二话不说就开始舔起我的手,仿佛我的手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我抱着它往里走,这娇嗔的小东西居然十分顺从地靠在了我的怀里。从沃特家的客厅可以看出他是真心着迷于亚洲文化的美和深意。
他的家里摆满了佛像、禅像、茶叶,以及老式的樟木箱等等充满亚洲风情的装饰品,不知情的人,怕是很难想象这个空间属于一个来自西方的人,十有八九会猜主人是一个懂“道”的中国老爷子。
沃特的待客之道亦是如此,他熟练地沏茶招呼我们,看着橘子酱舒服地窝在怀里。橘子酱是沃特为儿子领养的狗狗,所以小狗的主人是他的儿子,平时只要儿子在家,橘子酱就总是黏着自己的主人,形影不离,每到下午四点半的放学时间,它总是跑在最前面,迎接校车里的小主人。
然而,橘子酱并不是沃特在中国领养的第一只狗。在此之前,这个贴心的男人,为了圆女友想要拥有一只狗的愿望,替她领养了“小小”,和橘子酱一样,都是中华田园犬的串串。但是领养的提议,一开始却遭到了反对。
在女孩当时的观念里,买来的狗狗更为可爱和顺从。这时,沃特刚放学回到家的鬼马儿子,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边摇头边连声说了三个“No! ”表达他的立场,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头,人小鬼大给出了三个不能买狗的理由:“第一,要花钱;第二,花钱买不到狗狗的爱;
第三……”第三个理由小家伙好像卡词了,连忙抬头向老爸求助。沃特假装沉思了下,然后告诉儿子,最重要的是要避免那些工厂用很残忍的方式繁殖更多的狗狗。小男孩睁大眼睛,好像听懂的样子,转过头来,似乎在寻求回应。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小男孩就特爷们儿直率地说了声“ok”。
后来沃特只好通过“软硬兼施”的方式来说服前女友领养中华田园犬。简单来说,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在瑞士,大多数拥有炫耀心态的人才会去购买“品种狗”,但是中国的中华田园犬却得天独厚自带“独一无二”的属性,不仅每只都长得不一样,还特别有个性,绝不会与其他的狗撞脸。
就这样,那位女孩因此走上了领养的道路,体会到了这些毛孩子的乖巧和懂事,亲身经历过的爱,总是如此的真实和具有影响力,她开始向周边的人推广领养代替购买的理念。这样的故事,也经常发生在我周遭朋友身上。
小小最后因俩人分手被女孩带走了,这也让沃特跟儿子诞生了想再领养一只狗狗的念头。因为对他们而言,狗是家的延续,会让生活变得更加幸福丰满。对孩子而言,狗狗是他们的第一份责任,学会尊重和照顾它们,是对他最好的教育。
于是沃特带着儿子来到救助人家,小男孩一眼就看中了一只与小小外型相仿的小狗,并想给它取名叫“小小二号”,沃特很严肃地告诉儿子“没有人喜欢被当成替代品。我们可以带它去走一走,但你必须真诚地再想想,给它取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那一路上,小男孩牵着小狗,一直低头沉默,最后,他抬起头很坚定地告诉沃特,我想叫它橘子酱,因为我希望它像电影中的橘子酱一样,遇到什么麻烦,都有主人可以依靠。小男孩的这句话,是祝福,也是承诺,这份责任心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除了橘子酱,沃特家里还住着另一位从猫工厂里救回来的猫朋友“姜姜”。
因为基因缺陷,它的鼻子天生塌陷,像是缺了一块似的,凹陷在它可爱的大脸上,导致它没办法十分顺畅地呼吸,失去了商用价值后,小家伙就被狠心地遗弃了。沃特轻轻地从沙发底下抱出这只英短蓝猫,指尖才刚碰到,它就打了个冷颤缩了下脖子。
小家伙每天都得靠吃止疼片过日子,手上稍稍用力不当,都会让它痛苦不堪。虽然姜姜一脸惊恐,却很顺从地被沃特抱了起来,蜷缩在了他的怀里。大概是看到了久违的伙伴,橘子酱跳了起来,凑到姜姜身边,左左右右地闻闻它的脑袋,还伸出爪子轻轻地推了推猫咪的头。“橘子酱,你不能欺负姜姜!”
随着沃特的“警告”,橘子酱乖乖地趴下,眼睛却还是舍不得离开它的小玩伴。在沃特眼里,猫跟狗最大的不同是“狗是家人,猫更像朋友。”因为猫可以在一起玩,可是也需要彼此个人的空间。
但是狗却不一样,一有时间就想和主人待在一起,对彼此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陪伴。每个人对宠物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或许相处模式各不相同,却都是以感情作为基淀。
沃特托着腮温柔地看着橘子酱渐渐放松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对这个“朋友”倾注的可不止是普通的友谊。这个画面让人不难理解沃特对暴力繁殖的抵制。如果深渊没有尽头,那我们只能创造更多的美好来与之相抵。
就如同小男孩所描绘出的美好画面:“我的橘子酱和姜姜就像是加菲猫和欧弟一样,虽然有时候会打架,但还是会一起睡觉,我们不在的时候,还会挨在一起晒太阳,可开心了!”把握当下,人间处处有温暖,小动物们也是如此。不管它们曾经遭遇过什么,只要有一个安定快乐的家,就能给它们最坚固的幸福。
【本文节选自《遇见你,陪伴你》,作者孙俪 ,北京联合出版社 ,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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