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林怒火，越南南方解放军血战强悍的美国远征军

　　越南战争是指发生在1955年至1975年间冷战中的重要局部战争，其本质是西方阵营国家支持的南越（越南共和国）对抗东方阵营国家支持的北越（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一场战争。越战是二战以后美国参战人数最多、影响最重大的战争，最后美国在越南战争中失败。越南人民军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最终推翻了越南共和国，统一了越南全国。

　　1965 年夏，在平也战役和同帅战役胜利后，美国远征军为了挽救南部平原日益危急的局势，遂逐步往南部平原投入了第173空降旅、第1 机械化步兵师和第25步兵师。第1 机械化步兵师，绰号“大红1 师”，是美国陆军驻欧精锐的全训师，素质高、机动力强、火力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欧洲战场屡立战功，是美国陆军中赫赫有名的王牌师。第25 步兵师，绰号“热带闪电”，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太平洋战场上所向披靡，先后在瓜岛战役、蒙达战役和菲律宾战役中杀得日军丢盔弃甲，是美国陆军亚太驻军的第一号王牌军，特别擅长热带地区作战。他们的到来，加上南越国军布置在南部东区的两大战略预备队—海军陆战师团和伞兵师团，以及第5、第10、第25 师团的存在，使南部东区的越军压力不仅没有因为1965 年春夏季连战告捷而减轻，反而大大增加。

　　另一方面，1965 年春夏季两战告捷后，南方中央局、越南南方解放军军委和司令部打算利用刚刚夺取的战场主动权，为新时期粉碎联军在1965— 1966 年旱季的战略反攻组建师一级的主力部队，以集中作战。

　　1965 年9 月2 日，越南南方解放军司令部决定成立2 个主力师—第5 步兵师和第9步兵师。其中，第9 步兵师下辖第1 步兵团（平也团）、第2 步兵团（同帅团）、第3 步兵团（禄宁团），以及一些技术兵种营连（当时编制不固定）和后勤分队，师部由参谋、政治和后勤3 部分组成。第9 步兵师的组建得到了越南中央军委和国防部的批准。在人事安排上，越南南方解放军军委和司令部根据越南中央军委和国防部决定，任命原第312 步兵师师长黄琴大校任师长，黎文想大校任师政委，黄世善上校担任师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阮世贲上校任师参谋长。在师党组织方面，越南劳动党中央书记处和中央军委决定在第9 步兵师成立师党委，任命师政委黎文想为师党委书记。

　　成立后不到1 个月，也就是1965 年10 月，越军第9 步兵师就迎来了他们对美军的首次战斗。第9 步兵师所属的第21 连（师侦察连）1个侦察组在黎战胜指挥下和第2 步兵团19 工兵连一些工兵战士一起，用2 枚DH-10 定向雷（66 式定向雷）袭击了莱溪地区的美军。

　　（上图）美军装备的175 毫米自行火炮给越军第9 步兵师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11 月8 日，越军第1 步兵团3 营在副团长裴清云直接指挥下，在65 高地附近运动伏击了美军第173 空降旅503 团1 营，宣称重创了该营。美军记载，第173 空降旅503 团1营确实损失不小，计49 人战死83 人负伤，相当于损失了1 个连的兵力。美军宣称击毙越军400 多人，可按照编制，第1 步兵团3 营常规兵力也就290~350人（加强后才能达到400 人），何来400 多人被击毙之说？不管怎么说，越军以1 个营对美军一个营，发动伏击战斗能打掉美军1 个连的兵力，都是越军的大胜利。为了表彰第1 步兵团3 营的战功，上级授予他们一等解放军功勋章，越南南方解放军司令部也给这次战斗题词为“南部东区战场歼伪胜美的第一战”。

　　65 高地之战，越军虽然打赢了，可也暴露了自己的实力。于是，美国陆军第1 机械化步兵师和南越国军第5 师团一起沿着13 号公路扫荡。为了抓住战机攻击脱离工事之敌，黄琴大校指挥第9 步兵师6 个营的兵力，在保邦村组织了一次大规模运动袭击战斗。虽然越军声称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大捷①，可实际上，第9 步兵师损失很大。按照第9 步兵师师史记载，越军共牺牲109 人， 负伤200 人。《越南人民军卫勤史第二卷（1954—1968）》记载如下：“1965 年11 月11 日夜，在打驻保邦野外的美驻军时，第9 步兵师2 团在1 团增强下，参战兵力3995 人，伤亡308 人（占兵力7·7%），负伤160 人，死亡148 人（占3·7%），死亡占伤亡率的48%。”5 美军损失不过是战死20 人，负伤103 人。美越双方伤亡交换比1:3，战死交换比1:7，何来大捷之说？这次战斗除了虚幻的“胜利”外，一个很重要的事实是，美国陆军第1 机械化步兵师展现出了强大的协同战斗能力和强大的火力，以及官兵的高素质，这些都给第9 步兵师在未来和他们作战中蒙上了很大的阴影。

　　黄琴还来不及细细回味保邦战斗的“胜利”，马上就迎来了新的战斗。1965 年11 月21 日，根据技术侦察（无线电监听），第9 步兵师得知美军第1 机械化步兵师所属的第28 步兵团1 营沿着陆路，从琴车往头声扫荡。刚刚取得保邦“大捷”，正在兴头上的黄琴决心“趁热打铁”，命令第2 步兵团团长谢明钦手下的第4 营运动伏击美军第28 步兵团1 营。接到命令，4 营营长张文登马上和营里各连长研究地形，选择伏击区，拟定战斗方案，并清楚地向部队交代了任务。接着，4 营在选定的战场—中立乡附近摆开阵势。刚刚占领阵地，美军第28 步兵团1 营的车队就冲了过来。待美军车队进入射程时，营长张文登命令1 连马上组织火力拦头、2 连断尾（ 打掉尾车）、3 连腰斩（把前后被堵的车队分割）。

　　虽然张文登战术设计十分合理，可大红1 师再度展现自己强大的协同战斗能力，不仅没有让越军近身，连头尾车都没被对方端掉。尽管美军火力强大，但越军指战员还是打得英勇顽强。负责断尾的2 连在连长谢光思的率领下，冲过去连投50 枚手榴弹并发射枪榴弹，遗憾始终没能打中目标。越军攻击没有得手，美军尾车和护卫部队随即开火还击，2 连指导员中弹负伤，几十位指战员也中弹倒下。2 连一度被美军猛烈的火力给震慑住了，裹足不前。连长谢光思火线调整部署，一边让部分干部战士把伤员烈士后送， 避免留在战场上影响军心士气，一边重新组织连战斗队形继续冲击。虽然谢光思继续着同帅战役时的勇猛，率2 连连续对美军冲击3 次，可他的好运不再， 2 连虽打坏几辆车，却因美军迅速抱团组织环形防御战斗而没法近身，4 营的伏击战斗没有成功。

　　中立乡战斗的结果：美军第28 步兵团1 营仅6 死38 伤。越军第9 步兵师对美国陆军第1 机械化步兵师的第二次战斗，再次以失败告终。

　　保邦、中立乡两次对大红1 师进攻都失败了，但厄运不会永远笼罩越军第9 步兵师。11 月21 日，越军第9 步兵师3 团在团长武明如的指挥下，在10村附近运动袭击了南越国军第5 师团7 团的一个集群，宣称重创南越国军5 师团7 团1 个营，摧毁26 台车辆（含10 辆M113 装甲运兵车）。这次战斗，越军确实打得很漂亮，按照《越南人民军卫勤史第二卷（1954—1968）》记载：“1965 年11 月22 日，在袭击头声伪军一个战团（的战斗中），第9 步兵师3 团参战兵力1408 人，伤亡154 人（占比例10·9%），含92 人负伤和62 人阵亡。”6以较小的代价重创南越国军，堪称越军第9 步兵师的佳作。他们面对南越国军， 战法运用依然比较纯熟。

　　（上图）美军坦克和M113 装甲运兵车

　　为了扩大战果，11 月26 日夜—11 月27 日凌晨，越军第9 步兵师1 团在团长阮世传和团政委邓文尚的指挥下，率全团兵力对南越国军第5 师团7 团展开猛烈攻击。1 团采取分割穿插靠近打的战法，重创了南越国军第5 师团7 团1、3 营和团部，宣称毙伤对方1200 人，包括团长、副团长和1 名美军上尉顾问。按照美国陆军第1 机械化步兵师师长希曼少将的说法，南越国军第5 师团7 团已经被“越共的攻击”消灭了。该战是南部东区战场上越军主力部队首次对南越国军团级部队打歼灭战的光辉战例。这次战斗，第1 步兵团同样是代价小，战果大，实际参战兵力2073 人，伤亡272 人（占比例13·1%），含161 伤和111 死。

　　为掩护南越国军第5 师团7 团收容部队重新组织，美国陆军第1 机械化步兵师师长希曼少将命令3 旅旅长布罗德贝克准将率2 个步兵营又1 个炮兵营赶往支援。1965年12 月5 日，发现这股美军从嘉末朝隆原乡移动后，越军第9 步兵师2 团团长谢明钦率部队在嘉末对美军展开运动进攻。遭到攻击的美军仍然是保邦战斗中胜利击退第9 步兵师6 个营冲击的美国陆军第2 步兵团2 营，营长还是保邦战斗功臣舒菲尔中校。不过，这次战斗却和保邦有很大的不同，在越军第9 步兵师2 团的坚决冲击，靠近打近战的攻击下，美军实施了退却，蒙受较大损失，计39 人战死。对第2 步兵团来说，这次战斗斩获虽然超过了保邦战斗，但自己也损失了近200 名干部战士，有些得不偿失。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因为这次“胜利”获得了一等解放军功勋章。

　　总的来说，自美国远征军进入越南南方后，越军第9 步兵师先后4 次和美军大规模交战。除了首战65 高地对美军第173 空降旅获得胜利外，对美国陆军第1 机械化步兵师三战都没有得手（至少2 次是失败的），成为不良战例。这些战斗不仅说明美军的战斗力十分强大，远非南越国军可比，而且还表明作为越南南方解放军拳头主力部队的第9步兵师，建军发展道路上任重道远。

　　本文摘选自《椰林怒火：从平也战役到安禄会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