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铁锤杰克
对顿星云来说,1948年的壶梯山之战,是他离“光荣”最近的一次。
当时,胡宗南命手下整编36师(钟松指挥)坚守壶梯山,可其麾下的28旅还没修筑好阵地,发现西北野战军的官兵已出现在了后方,全旅只能丢下装备、阵地仓皇而逃。
作为进攻矛头之一的独4旅,在这次战斗中付出了较大伤亡。顿星云询问医生后得知,不少战士是因为没有自救经验,负伤后未能及时止血而牺牲的。他记住了这一点,要求全旅都要汲取这一教训。
眼看壶梯山阵地被破,钟松只能将剩下的2个旅及师部撤到王村镇。一边准备固守一边向第5兵团发报求援。在彭德怀的命令下,独4旅向王村发起了进攻。
眼看全旅的伤亡越来越大,顿星云坐不住了。他下令:旅部的所有人员,每人必须插10枚手榴弹,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他叫来警卫员王金水,自己带头插起了手榴弹。插着插着,小王发现首长的腰太小,插六七枚手榴弹就插不下了,但顿星云不依不饶,从他手里夺过手榴弹硬要往腰上插,结果把手榴弹都插“重叠”了。挂着一身手榴弹的顿星云走出掩体,准备上阵地组织进攻。
【顿星云(左二)】
【向敌发起进攻的西北野战军】
此时,大批蒋军向独4旅阵地发起攻势。而独4旅的阵地一旦被攻破,后果将不堪设想。插满手榴弹的顿星云不顾危险,在各个火力点来回奔跑。被旅参谋长马森与团长张献奎看见,二人想让他离火线远一些,谁知顿星云充耳不闻,继续指挥战斗。
张献奎朝他喊:“旅长,难道你不放心我们?”顿星云道:“你们指挥你们的,不用管我!”
张献奎跑过去,对顿星云说:“旅长你在这里,我怎么指挥打仗?”顿星云也没生气,笑了笑走下了阵地。谁知没走几步,一枚飞来的子弹击中了他的大腿,瞬间血流不止。顿星云倒地后,第一时间想起了医生的告诫,死死地掐住伤口的根部止血。
见旅长负伤了,马森立刻背起他往后方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军医。一开始,顿星云还不停地要求马森将他放下,后来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伤重陷入昏迷。马森好不容易带着顿星云来到一处土坎下,军医也赶了过来查看伤情。
此刻,顿星云的臀部血肉模糊,大腿负了重伤,在不停地出血。幸运的是,顿星云用手死死掐住大腿,才没有失血过多。军医为他包完伤口后,想把他抬上担架,却发现怎么也拽不动他掐大腿的手。军医事后感慨:“要不是旅长自己止了血,恐怕真的就‘光荣’了!”
由于伤势严重,众人来不及将顿星云送往后方,只能就地找了一家农舍,扯了一张干净的床单,在一张木板床上做起了手术。数小时后,忙碌的医生望着昏迷不醒的顿星云,连连摇头。
在给彭德怀的回电中,医生表示:他的腿实在伤得太重,搞不好要截肢,不然保不住命。彭德怀闻讯,下了两道死命令:第一要人,无论如何要救活顿星云;第二要腿,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的腿!
【彭德怀】
为了救治顿星云,西北野战军的卫生部部长贺彪组织骨干为其会诊,竭尽全力保住了顿星云的命与腿。
顿星云的妻子魏逸玲,当时正在一所学校里教书。前线传来顿星云负伤的消息,她坐立难安,但没想到伤有这么重。几天后,王震的一份亲笔信送到了家里,她在信中得知,在打钟松的战斗中顿星云伤势严重。魏逸玲立刻抱上两个孩子,赶到了顿星云的身边。
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顿星云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然而,他的腿伤依旧是个大问题。疼痛令他无法休息,始终无法合眼。配合医生一次又一次做手术后,一共从他的大腿里取出了7块弹片。
当时天气很热,顿星云就睡在一张门板上,人也瘦了不少。尽管痛得浑身出汗,但他始终没哼一声。一旁的护士不忍,给他打了一针从蒋军手里缴获的吗啡,但也只能缓解他一些痛苦而已。几次大手术过后,顿星云终于摆脱了被截肢的命运,只是右腿稍微有些瘸。
1949年2月,顿星云升为2军副军长,率部向新疆挺进,开始了新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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