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商回流的虚虚实实

　　文：汪诞平

　　最近两年，民进党当局不断吹嘘台商回流的效果。不久之前，赖清德才扬言，台商回台投资已经高达新台币1.2万亿元（约2760亿人民币），预估可以创造十万个工作机会。官方公布的各项经济数据也一片荣景，看起来台商回流似乎效果卓著，对台湾经济确有重大的贡献。然而，岛内也有不少学者与业者质疑，认为台商回流成效灌水成分很高，真相究竟如何？自然值得探讨。

　　毋庸置疑，台商回流的现象确实存在。其主要原因大致可归纳为以下几项：

　　第一、中美贸易战持续，迄未停止，美国对中国大陆商品加征关税，使得以美国为主要市场的台商成本增加，利润减少，迁回台湾可以避免美国加征关税，提高竞争力；再加上台湾当局迎合美国政府，意图重组产业链，迫使若干台商不得不配合。

　　第二、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大陆虽然控制得宜，但台商聚集较密的沿海地区，诸如广东、上海、浙江、江苏、福建、北京，以及湖北、四川等地，一度都出现较多病例，再加上大陆管制很严，使得台商干脆返乡。

　　第三、大陆投资环境改变，例如“五险二金”增加成本；环保意识提高、法令日趋严格；部分沿海地区缺工等因素，都使得台商获利空间减少，以致若干台商选择返台或迁至东南亚国家投资设厂。

　　第四、台湾当局提出《欢迎台商回台投资行动方案》《根留台湾企业加速投资行动方案》及《中小企业加速投资行动方案》，合计匡列贷款额度将近新台币7000亿元，提供优惠贷款补助，台商只要展现返台投资动作，就能得到政府支付银行贷款手续费的优惠，大企业前20亿元0.5%、20亿至100亿元0.3%、超过100亿元0.1%；中小企业则维持1.5%，部分且额外增加一亿元保证额度，保证成数最高9.5成，并提供0.3%以下优惠保证手续费。台商何乐不为？

　　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下，台商回流在帐面上确实相当不错。据官方统计，四月底为止，返台投资共1.2193万亿元，共有871家厂商，预估创造就业机会102019人。主要投资地区在台中、台南与桃园；主要项目则是资讯电子业。不过，认真探究，这些数据都不免夸大膨风之嫌。

　　以投资金额为例，有立委就引述主计处资料质疑，近三年民间投资增加金额只有新台币7000亿元，何来1万亿之说？苏贞昌在去年十月初也坦承，截至九月底止，实际从海外汇回台湾资金超过2100亿元，其中616亿实质投资在岛内产业上。去年底，投资台湾三大方案的总金额已达1.1738万亿元，但台湾“财政部”的资料却显示，申请汇入资金到台湾的总金额只有2216亿元。这表示民进党当局宣称的台商返台投资，看似十分可观，但真正到位的可能只有五分之一，而实质投资在产业上的当然更少。

　　就业机会的增加，更令人高度怀疑。照理说，十万就业机会的增加，必然可以减少台湾的失业率，增加台湾的就业人数。然而，2018年台湾失业率为3.71%，2019年微增为3.73%，2020年竟然达到 3.85%，也就是说，增加了十万个就业机会，失业率反而越来越高，这是什么逻辑？另外，2018年底就业人数1148.5万，2019年底虽增为1153.6万，但2020年就降为1152.7万，今年三月底又降为1152.1万，为什么回流的台商越来越多，就业人数却越来越少？其间难道没有蹊跷吗？

　　台湾缺水情况严重。

　　另外，台湾缺水、缺电、缺地、缺工、缺人才的“五缺”状况，在这两三年来并没有解决，甚至还有恶化的迹象。以水电为例，据最新统计全台二十座主要水库，其中十座的蓄水率跌到两成以下，许多地区被迫限水，只能“供五停二”；以致今年第一季水力发电量为5.6亿度，较去年同期减少了将近16%。最近的“藻礁公投”案，再度掀起北部第三液化天然气接收站迁移争议，台电就扬言，如果没有“三接”，届时电网或电厂有状况就会分区限电。这些固然跟气候有关，但民进党坚持废核的能源政策，自然也难辞其咎。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在“五缺”并未明显改善的状况下，台商还要纷纷返台投资？其中有无猫腻？当然会启人疑窦！

　　至于台商回流对大陆有无影响？当然不能说完全没有，但影响不会太大。事实上，从2016年至2019年，台商对大陆投资已经连续四年负成长，但去年已有回温迹象。根据台湾“经济部”投审会统计，2020年台商赴大陆投资核准件数475件，年减22%，总投资金额达到59.64亿美元，年增41.5%。这些数据看来似乎并无特别耀眼之处，但相对同期台商前往“新南向国家”投资核准175件，年减34.46%，总金额28.29美元，年增1.38%。两相对照，前者是当局阻挠，后者是当局鼓励，结果却刚好相反，足见大陆对台商的吸引力，整体而言仍然还是超过新南向国家。

　　大陆稳定的经营环境将使台商更有获利机会。

　　特别是在全球疫情仍在持续扩散下，大陆经营环境较为稳定，“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凸显发展新基建和发掘内需市场，将使台商更有获利机会。也正因为如此，相信台商回流应该只是暂时性的现象，只要两岸关系和缓，愿意留在大陆发展、希望前往大陆投资的台商，一定还会增加。

　　总之，台商回流虽然确有其事，但虚多于实，既不能使台湾经济突飞猛进，也改变不了台湾经济高度倚赖大陆的格局，充其量只不过美化民进党当局的政绩而已。

　　（作者系台湾资深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