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不过,我不太认同这种说法,我嫁进深山已经70年了,虽然家庭条件在本地算不上优越的,但亲朋好友遍布四面八方。”方奶奶说,她的亲朋好友很多是陌生人演变过来的,其中,还常有人来帮她义务干活。
周日上午,摄影师一行到皖西南山区采风,在大山上看到一栋水泥砖做起来的瓦房,就在大家猜测这栋瓦房是干什么用的时,一位老奶奶拄着拐棍从水泥路上走过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呀?快到我家去喝口茶。”当得知大家带了茶水后,连忙说,“那到我家去歇歇脚,吃点瓜子。”大家不想麻烦老人,于是婉言谢绝,没想到老人却变了脸,盛情难却,只好尾随前去。
这位老奶奶姓方,方奶奶的家在瓦房子后面的山腰上,距离大山的山顶不远,是一栋平房。奶奶到家以后,她打开大门,放下拐棍,便径直走进房间里,很长时间没有出来。同行中有人说,“可能老人忘记我们到她家来了,也许去忙其他事情去了。”
过了一会儿,奶奶从屋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一袋冰糖。“我现在记性不如以前,不知道把瓜子放到哪里去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真不好意思,我用冰糖搞糖水给你们喝吧?”奶奶说。“不用、不用,谢谢奶奶。”“没事的,我家这些东西多得很。”方奶奶一生经历坎坷,吃过不少苦,不过,直到现在有一件事她始终没变。
“在我小的时候,家庭条件拮据,虽然吃不饱穿不暖是常事,但只要有人来,我就尽量把好吃的食物给别人吃。”奶奶说,东西是越吃越“有”。她放下手中的冰糖,又去拿饮料给大家喝,称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家里吃的喝的样样都有。可是,谁又喝得下老人家的饮料呢。随后,老人又从屋内拿出凳子给大家坐下。
方奶奶的娘家在镇子上,小时候家境贫寒,当年,家人看到大山上田地山场较多,认为只要勤劳肯干,就不会饿肚子,于是将她嫁到了大山里面。出嫁时,家人不要一分钱彩礼,男方只做了两件新衣服,而且新衣服还是用碎布拼接起来的。出嫁后,奶奶先后生育了15个孩子,可是,其中10个孩子先后离开人世,拉扯大的有4个女儿和1个儿子。
奶奶把内心的伤痛深深藏在心底,从30岁起,她开始抽烟,如今,她抽烟已经58年了。老人有一块心病,儿子3岁那年,有一名男子到山里来玩,方奶奶像招待别人一样招待这名男子,男子说自己会看相,称方奶奶家儿子将来一定大有作为,干出一番大事业,奶奶高兴不已,可是,如今儿子已经50多岁了,还是单身。“要是能娶上媳妇就好了。”
4个女儿先后出嫁,儿子整天在外面帮人干活,老伴去世后,平时,家里只有方奶奶一个人。奶奶表示,她家吃的喝的东西不缺,女儿送,儿子买,还有一些朋友也带来了。“我对别人好,别人自然也对我好,有一些好友是外地人,他们来我家不但带了不少东西,还帮我干活,其实,以前我和他们都不认识。”
奶奶虽然88岁了,但身体还比较硬朗,在家时不用拄拐棍,出门拄拐棍防摔跤。老人种地、弄柴火、洗衣服、烧饭样样活都干,她清楚记得,曾经有一次,她给24个人烧了一次饭。村民们都说,老人家太客气了,一直以来在待人方面没变,有时都不好意思去她家,又拿这又送那的,那么大年纪让人觉得很“难为情”。
奶奶待人真诚,无论是谁到她家来,她都会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分享给对方。临走之前,大家嘱咐老人要保重身体,祝福她健康长寿,老人站起身,连忙拿起那袋冰糖说,把这袋糖带着,走路累了,吃一粒,心里会舒服些。老人的举动再次让一行人感动。“不用,您留着自己吃。”奶奶看着大家越行越远,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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