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村的何堂中年得子,对儿子宠爱有加,但儿子长大后成了一方混混,后来更是因为盗窃被抓了,他母亲因此而气死了。三年后儿子出来,没反思自己的错,却怪罪何堂没花钱去捞他。儿子整天叫何堂去死,偏偏他一时半会又死不了,后来干脆就将他撵出了门。
何堂无家可归,只能栖身在村后的破砖窑里。砖窑的边上有个叫李大成的人,不忍心见他饿死,于是常多做些饭菜,叫儿子小华给他送来。一来一去,何堂跟小华熟了,一老一少常会聊一会儿。
小华这年八岁,不懂事,有一天突然对何堂说,你现在这样多好,没人管,想去哪去哪。我就不同了,去哪里都得爸妈同意。这话让何堂醍醐灌顶,既然生死无人管,何不趁着还能动弹出去转转。
第二天,何堂就在村里消失了。
几年后的一天,何堂突然回来了,现在的他完全是一副乞丐的模样。他来到儿子门口,想和儿子住一起。儿子这几年迷上了赌,何堂攒下的那点家底早就空了,他见到何堂,大骂道:“这好几年了,你怎么还没死?”何堂哀求说:“我活不了多久了,就让我死在家里吧。”儿子呸了一声,说:“要死死外边去,趁早的。”就砰一声关了门。
何堂在外面哭了很久,这才蹒跚地回到破砖窑里。李大成看到了,很是感慨,就叫小华给他送饭去。小华把饭送到砖窑里,看到老头正在抹眼泪,问:“大爷,外面好玩吗?”何堂擦掉眼泪,说:“好玩,好玩着呢。”就给小华说自己的故事。
何堂到了外面后,因为没有本事,只能去要饭。这几年他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好人,坏人,不好不坏的人,就像重活了一世一样。小华不相信,说:“如果外面这么好,你为什么还会回来呢?”何堂叹了口气,说:“不管在外面是做人还是做狗,哪个不想回家呢。”
说着,他又叮嘱小华一定要好好学习,有了本事才不会像他一样到处要饭。说到这里,他从包里拿了本很厚的书给他,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你要记住我这句话。”
小华这年才上六年级,看到这么厚的书直接崩溃了,回家后就扔在了书柜里。
何堂的身体越来越差,差不多都是李大成和小华在照顾他。几个月后,何堂死了,李大成去他儿子那里报丧,他儿子竟然不管,把丧事推给了村里。没办法,由李大成出头,才总算让何堂入土为安。
一晃好几年过去,小华初中毕业了。这年,李大成生了场大病,钱都用光了,小华不得不考虑辍学去打工。在家里照顾爸爸时,他看到书柜有一本很厚的书,想起这是何堂送给自己。他顺手翻开,谁知看到封页后面用透明胶带粘着一张银行卡。
拿下来一看,上面还有一组六位的数字。猛然间,他想到了何堂说的那句话“书中自有黄金屋”,忙去了镇上。在自动提款机上,插上卡,输入那六个数字,上面显示,里面有二十万元。
仔细一想,小华就明白了,这显然是何堂那些年乞讨得来的钱。他曾爱子如命,回来肯定是想把钱给儿子的,但到最后却白送给了自己。想必,他临死前,对儿子已经绝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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