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宠物有了“人权”？夫妻离婚时要像对待孩子一样处置宠物

到 2019 年，西班牙家庭中的宠物数量已经超过了 15 岁以下的儿童。

夫妻分手之时，宠物究竟应该归谁？

在欧盟，过去几十年，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婚。数据统计显示，从 1965 年到 2017 年，欧盟的粗离婚率上升了 150%。其中，西班牙的离婚状况尤为突出，常年保持在 60% 以上。

虽然大体仍属于一个天主教国家，但随着整个国家愈发世俗化，离婚的概念已经被广泛接受。根据西班牙国家统计局的数据，离婚率在 40 到 49 岁这个年龄段中稳步上升，占据总离婚人数的近一半。

在这个阶段，家中的子女已经长大独立，个人经济状况也趋于稳定，步入中年的人开始思考新生活的可能。但还剩下一个巨大的问题：家里的宠物该归谁？

宠物在西班牙家庭中占据极为重要的位置。2017 年马德里兽医家畜协会的一份报告显示，至少 40% 的西班牙家庭拥有至少一只宠物。其中狗最受欢迎，花费也最高，平均每只每年需要 814 欧元。养宠的比例一直在持续增长，到 2019 年，西班牙家庭中的宠物数量已经超过了 15 岁以下的儿童。

这也导致宠物分割成为离婚时的一大纠纷来源。根据动物权益组织的数据，2018 年西班牙有近 14 万只猫狗遭到遗弃，成为欧洲遗弃率最高的国家之一。

人们究竟该如何对待这个庞大的宠物群体，答案是，以对待孩子的标准。近日，西班牙议会宣布即将通过一道新的法律，将猫、狗以及其他家庭宠物归类为“具有生命的生物”，并赋予其相应的权利。在此之前，在法律意义上，宠物仅仅被视作一个物件。

这意味着在离婚听证会，或在法院解决遗产或债务案件时，必须以与儿童相同的方式来考虑狗或猫的处置问题。当法官决定谁获得抚养权时，他必须像对待孩子一样考虑动物的福利。这也为宠物的共同监护铺平了道路。

在此标准下，虐待宠物将被视为刑事犯罪；以及，如果一个人的宠物遭到了他人的伤害，宠物主将有权向对方索要“精神赔偿”。

新法的核心是确认宠物的法律地位，这在越来越多的离婚案中成为一个核心矛盾。

2016 年，一对加拿大夫妇在离婚时对两只狗的归属无法达成共识，妻子提出要求法官像对待孩子一样，将监护权交由一方并允许另一方探视。该案件的法官驳回了这个请求，并写了一份长达 15 页的判决书，一时登上加拿大的新闻头条，引发争议。

“狗是奇妙的动物。”判决书中写道，“但是狗就是狗。在法律上，这是财产，不享有家族权利……就好像一把黄油刀，不管人们对黄油刀有多么深刻的感情，我也不可能下命令给一方分配一周使用这把刀 1.5 个小时的权利。”

与此同时，来自美国罗德岛的体育裁判贾罗斯鲁索则花费近两年的时间和高达 15000 美元的律师费，终于争取到了离婚后对两只宠物狗的探视权。

这样的争论足以体现，人与宠物不断变化的关系已经超越了现有的法律框架。英国的《每日电信报》报道，这导致以婚前协议为基础的“宠物婚前协议”开始兴起，也出现了专门的机构和律师，来解决针对宠物的纠纷。

兰利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西奥·霍彭对媒体表示，当法院将宠物视为财产，就只会通过较为单一的标准来决定宠物的归属，比如最初是谁买的，而无法顾虑到双方对其投入的感情以及宠物的健康。根据动物蓝十字会，一些离婚纠纷甚至可能以遗弃动物而告终，该慈善机构平均每周会收到 4 只因关系破裂而遭到弃养的宠物。

在西班牙，新法得到了除极右翼 VOX 政党外，几乎所有党派的广泛支持。“这代表着我们正在改变思维方式，将宠物视为能够感受到痛苦、幸福、悲伤的生灵，而不是一件家具或是一个提供娱乐的道具。”律师罗拉·加西亚告诉《先锋报》。

但与此同时，对宠物权益的日益重视也再次将围绕斗牛的争议推入舆论的中心。由于疫情，这项历史悠久的运动在去年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停滞状态，但随着天气变暖，很多斗牛赛事已经重新排上日程。著名的拉斯班塔斯斗牛场宣布，将于 5 月 2 日重新向游客开放。

在世界上绝大部分国家，斗牛都被列为违法行为。近年来，连西班牙本国人民的态度都开始转向，2019 年的一项调查显示 56.4% 的人反对斗牛。但不同于在宠物问题上的高度一致，西班牙的政党对于斗牛的态度上出现巨大分歧。马德里地区政府主席伊莎贝尔·迪亚斯·阿尤索将斗牛称为“民族身份的一部分”，并计划在接下来的几个月组织 18 场斗牛活动，为马德里的公牛繁育者提供 300 万欧元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