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亨元年(670年),皇后武则天的生母荣国夫人去世,享年91岁。
这位因虔诚信仰佛教而早年不嫁,生下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帝的老太太。享尽了荣华富贵,却最终因与外孙贺兰敏之的乱伦关系,而晚节不保。
虽然如此,武则天还是把母亲的丧事办得十分隆重。并且按照荣国夫人生前笃信佛教的习惯,拨出大量瑞锦为母亲造佛像追福。
这件事情,自然是交由还是武家后嗣的贺兰敏之来办理。
可惜,这个外甥再一次令她失望了。
贺兰敏之不仅贪污了瑞锦,不去造佛像。还在服丧期间不守礼制,不穿丧服,穿着华丽喜庆的衣服。更过分的是,还招来了一批歌姬,演奏着欢快的音乐。贺兰敏之没有丝毫悲伤之情,听着小曲,喝着小酒,好不自在。
也许,贺兰敏之已经意识到,荣国夫人这个保护伞一倒,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既然结果都一样,我又何必乖乖地听话?还不如自个儿快快乐乐的,使劲恶心你一把。
都说死者为大,还有比在丧事上撒欢儿更具有挑衅性的行为吗?
种种乖张乃至不法行径叠加起来,武则天的愤怒值达到了极点。她下令,恢复贺兰敏之的本姓,不再是武家后嗣。历数其五大罪状:
其一,与荣国夫人存在乱伦关系;
其二,用暴力手段奸污被选为太子妃的杨氏女;
其三,秽乱太平公主的随从侍女;
其四,贪污为荣国夫人追福所用瑞锦;
其五,荣国夫人丧事期间著吉服,饮酒作乐,不守礼制。
数完罪状之后,武则天对于贺兰敏之的惩罚,跟她处罚哥哥们一样,流放。地点是中国大陆最南端的雷州。
直接杀死自己的至亲,多少会显得不那么仁义。流放到边远地区,远离国都的繁华,没有亲人和朋友,孤独地生活在偏僻的地方。是一种肉体的惩罚,更是一种精神的折磨。
贺兰敏之接到命令,乖乖地启程前往雷州。但是走到韶州时,却突然传来了贺兰敏之以马缰绳自缢而死的消息。
此事颇为蹊跷。
第一,贺兰敏之不是一个傻子,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对他所做的一切,可能引起的后果,都是心知肚明的。既然他可以不顾天后的愤怒,去做这些事情,说明他已经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如此,更没有寻死的理由。
第二,既然有寻死的想法,为何不在接到流放的命令时,就选择自缢而死呢?为何从洛阳走到了韶州,奔赴几千里之远,快要到达流放地的时候,才自杀而死?这种举动,非常的不合情理。
没有自杀的动机,自杀时间和地点的选择,也令人不解。
更接近事实真相的是,时年29岁的贺兰敏之,愿意接受武则天给予的惩罚,并且老老实实地前往流放地。但是,有人并不想看到他继续存在这个世界上,从而在快要到达雷州的时候,杀死了他。
对武则天来说,也许这是对母亲最大的孝敬了。
既然你喜欢这个风流潇洒的美少年,那么,我就让他继续陪着你,继续让你开心、快乐,享受你热爱的这一切。
贺兰敏之死掉了,代替者也随之出现。武则天同父异母哥哥武元爽的儿子,武承嗣,从流放地回归,代替贺兰敏之,成为武士彟的后嗣。承嗣这个名字,就是最好的解释。
俊美的贺兰敏之死去,他主持编写的《三十国春秋》,也没能流传下来。千百年来,留下来的,只是关于他的美貌,他的各种胡作非为的说法,写在了史书里,成为他无法辩驳的事实。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或许,他并非如此不堪;或许,他是妹妹贺兰氏争宠失败的一个牺牲品。
更或许,他只是错误地出生在了跟武则天有亲戚关系的贺兰氏家。
一个皇帝的上位,注定了会有无数的人成为牺牲品和工具人。贺兰敏之就是其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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