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逢村里的赶集日,本村及附近几个村庄的人们从四间八方去村里市场赶集。
妈乘我的车去院子上面理发,集市还在理发店上面。妈下车后我往回开至附近一岔路口,并倒好车,靠右边墙角停好。车前方正对着马路,后方是一条仅容行人通过的小径,左侧是建筑工地。村里一户人家正在建房,已打好地基,工地上暂时空无一人。
时间尚早,正是人们纷纷赶往集市的时候。我坐在车里,关上车窗。闲来无事,开始看过往的赶集的行人。
我决定,当熟悉的乡亲看到我时,我要对他们微笑示意,免得妈说我没礼貌。
不一会,附近的一位大婶走过来了。她走到车前方,边转向我这边,我立刻对她露出微笑。可她目光涣散,并没看向我,继续往前走,还朝着左边建筑工地冷淡地瞥了一眼。我想起她家和工地这家是有矛盾的。
又过一阵,又来了两位大叔。其中一位与刚过去那大婶是夫妇,另一位大叔在捻着纸烟。他俩边走边交谈,他们来到我车前方,头转向我这边,我赶紧又微笑。可他们目光并未聚集到我这,继续经过我车窗左前方。那大婶的老公朝左边建筑工地狠狠地看几下,然后他们又走了。
这时没有人经过,我把目光投向右前马路下方,远远看见一男的走在路上。他身材矮小,弯腰弓背,还拄着拐杖,走得非常缓慢。他走路的样子让我想起“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又想起“龟兔赛跑”的故事,戒骄戒躁的道理。他慢慢消失在拐弯处我视线接触不到的地方。
这时,车前方及左侧又经过几个不认识的外村村民。
又过一会,那缓慢走着的男的终于来到车前。这人我好像看到过,但不是村里人。他停在我车前方,头转向这边。我以为他认识我并看到了我,慌忙挤出微笑。但是他并无反应,又往前走。经过车前玻璃窗,又停了下来,转向左边建筑工地,一脸厌恶,口中似乎还念念有词几句走了。难道他是在念武侠片中的咒语,我不免惊惶。
在我冒着冷汗的时候,终于有人注意到我了,
“K玲在这啊!”
是村里的两位大婶,她们站在左侧车窗外。我赶紧半开车门,以便不妨碍他们经过,
“是呀,我在等我妈,她理发去了。”
“你怎么不去赶集?”
“我妈一会就好,我不去了。”
两位大婶满意地走了,经过后还在说着我“K玲……”,我才发觉她们一直叫我妹的名字。我于是又打开车门,冲她们的背影喊道:“我是M玲。”大婶恍然大悟的语气,但头也不回继续走:“咳,我总是分不清你们姐妹们的名字……”
我看见妈从理发店走出来了,一脸轻快的样子。我赶紧把车开出岔路口,往右下方家的方向在马路上停好,并打开车窗。迎面走来表姐的儿媳,她老公与我同龄,可是谁叫她辈分比我小呢。她拖着小拖篮去赶集,每次是买满满一大篮的!她经过车窗,热情向我打招呼:
“这么早,已经赶完集回去了。”
“上车吗?一起回去。”
她笑着说:“可是我才来赶集啊。”
我在心里回应:“ 管它呢!”
然后我载着妈飞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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