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最近，网络上又一次出现了“中国最年长裸模”的新闻，并引发网友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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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常人来说，裸模是一个神秘而又充满争议性的职业。
毕竟在现人类现有的道德框架下，赤身裸体地面对众人毫无疑问是巨大的挑战。
人们通常认为，只有思想无比“前卫”者，才能克服这层心理障碍。
而老年人，又常常被大家冠以“保守”、“古板”的标签。
因此，少有人将“老年人”与“裸模”联系起来。
但在近几年，一位成都的耄耋老人打破了大众群体的思维定势。
现年91岁的王肃中，因长期在四川各大高校做裸模而闻名。
在安静的教室里脱下衣衫，数小时面对一众聚精会神的美术学生保持一定的姿势，而在学生们或生涩、或纯熟的画笔之下，干枯老迈的身体焕发出艺术的生机......
这就是王肃中工作的全部内容。
9年来，他走遍了20多所大学，为无数的学生提供了宝贵的创作素材。
每天数百元的收入，也极大改善了这位独居老人的生活。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王肃中的做法。
尤其是他的儿女，更是极力反对，甚至跟他“划清界限”，断绝关系。
在他当人体模特的这些年里，子女一次都没有来看望过。
他的三儿子曾经放出狠话：“死了也不给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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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孩子们的鄙夷、冷落与威胁，老人丝毫没有退缩：
“我是光荣的，我不偷不抢不骗，我有我的理想，我的生活。”
在王肃中老人看来，自己从小就对艺术有着浓厚的兴趣。
自己的工作不是“败坏伦常”，更不是不知羞耻，而是出于对艺术，对人生的追求。
他的故事让我的内心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在这个世界上，各种各样的人有着各种各样的活法。
记得小时候在课堂上，老师曾经让每个人说出自己的理想。
但后来呢？大部分人终其一生，追求的不过是金钱、权力、情感云云。
真正能将“追梦”作为人生信条的人有多少呢？
更何况，眼前的这位追梦者还是一位年事已高的垂暮老人呢？
人们发现，王肃中是一个典型的“留守老人”：丧偶后独自生活，子女又不在身边。
孤独，是老人内心最害怕的事情。
人体模特这份工作，恰好给了他同年轻人、同社会交流的契机。
学生们的关心与尊重，让他体会到自己也是被需要的，自己拥有存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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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王肃中早已不是第一回走进人们的视野了。
早在2013年，他就因为人体模特而登上央视节目《一起聊聊》。
在节目中，易中天表达了自己对老人的钦佩之情。
同年，他还参加了公益电影的演出，为空巢老人代言。
他对社会的意义与贡献，早已超出“给美术生提供素材”本身。
这份对梦想、对生活的认真与执着，值得我们每个人点赞。
但就算如此，在当下的互联网上，仍有人对老人的选择嗤之以鼻，认为他“为老不尊”、哗众取宠者比比皆是。
偏见和歧视，依然存在于我们身边。
02
还记得那位火遍全网的“95后寿衣模特”吗？
现年25岁的任赛男，是一位网店运营主播与寿衣模特。
顾名思义，她的主要工作就是试穿各类寿衣，同时在在直播中兼任导购，向客户介绍衣服的款式、花纹、特点，也会帮助那些即将走到生命终点的人挑选心仪的寿衣。
记得当时看过这则新闻后，除了敬佩二字，我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词来形容我的心情。
诚然，随着网络的不断发展与普及，各行各业加入线上营销是大势所趋，此前颇显神秘的殡葬业也不例外。
但在中国社会，“死亡”从来都是被大众所忌讳的话题。
它往往意味着消极，象征着黑暗。
将殡葬业抬进直播间，把寿衣穿在活人身上，任赛男在常人眼中注定是一个“异类”。
因为不理解她的工作，从前的朋友对她“敬而远之”，母亲更是难以理解，让她赶紧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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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惊讶的是，面对重重压力，这位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选择了坚持。
她在面对记者采访时说：
“人在重要的场合都会穿上一件自己的礼服，而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然要经历的过程。”
对她来说，死亡并不是一件值得畏惧的事情。
接近那些即将消逝的生命，是职责所在。
当然，寿衣模特对于任赛男的意义绝不止步于此。
她向大家分享了一位印象深刻的客人：一个年纪轻轻却身患绝症的女孩。
来挑选寿衣的是她的父母，老两口相中了一套汉服款的寿衣。
过了几天，女孩发来了一张在医院走廊穿着寿衣的照片。
“当时她微笑着”，任赛男如是形容。
一个满意的笑容，一声简单的“谢谢”，对她而言都是莫大的温暖与鼓舞。
女孩在直面死亡时流露出的勇气、乐观与释然，让她感受到了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03
与王肃中老人一样，任赛男在她的职业生涯中也受到了某些人充满恶意的评论。
有人说她为了炒作出名“没有底线”，还有人认为她的工作是“暴利行业”，认为她从中捞到了不少黑心钱。
但事实上，任赛男不过是千千万万普通年轻“打工人”中的一员，她入行最初的月薪不过三千块钱。
在进入这个行业之初，她的心里也有过疙瘩，也曾害怕成天穿寿衣“不吉利”。
“刚开始连产品都不敢看。”
但当她逐渐了解自己工作的意义与价值后，在得到身边人的肯定与鼓励之后，她开始放下偏见，坦然地接受“寿衣模特”这个身份。
而在后来的工作中，当她发现自己所做的事情能给他人带来宽慰时，才最终理解到它存在的意义与价值：
让一个人能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也是对生命的尊重。
“帮逝者在生命最后做体面告别，就是值得的，请不要把我当瘟神。”
面对着或是疑惑，或是不解的网友，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王尔德曾说：
“我们每个人都深处沟壑之中，但是总有人抬头仰望星空。”
有的人在琐碎的日常中焦头烂额，有的人从一开始就在追逐诗与远方。
一个健康的社会、一个进步的文明离不开梦想家。
或许他们特立独行，或许他们与现实远远脱节。
但只要没有违背法律与道德这两条红线，就应该得到社会的理解与包容。
每一个劳动者、每一份事业、每一种活法，都值得大家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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