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我的战友老马跟我借了六万块钱,说好了三年还我,可还不到三年他就消失了。老婆嘲笑我们是被金钱打败的战友情,我心里也暗暗埋怨老马,直到昨天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来找我还钱,我才知道我们错怪了我亲爱的战友。
我退伍回来后进了一家企业的保卫科,每月工资不到四千块钱。不过我老婆能干,开了一家影楼,每个月都有两万多的纯利润。老婆通情达理,让我自己的工资自己花,花不了就存起来,她的钱养家。
老婆生意辛苦,我就把家务多承担一点,生活中多心疼老婆一些。我也想把自己区区四千块钱上交给老婆表个心意,可老婆说,男人手里不能没钱,自己留着吧!就这样,两三年下来,我也有了个小金库。
那天我刚下了班,曾经的战友老马就来找我,我高兴地请他去饭店吃我们这里有名的特色。老马是我的班长,有一次在野外拉练的时候我不小心摔下了山坡,是老马把我背回去的。那次我摔得不轻,小腿骨裂,老马又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我两个多月,在我的心里,老马就是我的亲兄弟。
酒过三巡,老马说出了他来找我的目的。原来他退伍回老家后去了县城一家水泥厂,结果没干两年水泥厂就倒闭了,他又被安排到一个印刷厂,可印刷厂也是半死不活的。老马一咬牙回农村的家里养猪了,可钱刚换成了猪舍和小猪,他爸就得了病,手术需要五万块钱。
老马把战友们挨个儿捋捋,觉得离得近的就我经济条件好些,和我关系也最好,就决定先找我,不够了再找别人想办法。我一听就说也别找别人了,我手里正好有六万块,你全拿走!老马说手术五万块就够了,我说剩下那一万先过日子,给叔买点营养品啥的。老马要给我写借条我也没让他写,我信得过他。老马红着眼圈狠狠地捶了我一拳,说最多三年,他肯定还钱。
老马借钱后我就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我怕他误会我催他还钱。倒是老马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告诉我他爸到底还是去世了,养的小猪因为没经验死了一大半。我告诉他我的钱不着急,等他什么时候宽裕了什么时候还。后来他的电话越来越少,到三年以后,他就完全没了音信。
老婆笑话我说什么情也经不起金钱的考验,我生气地说那是我的战友,上了战场可是能托付性命的兄弟!老婆翻了个白眼儿说那你给你兄弟打个电话吧,都四年多了,看看他还不还你钱!我一怒之下拨通了老马的电话,结果对面那甜美的女声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告诉我这个号码是空号。
我心里的一堵墙塌了。老婆安慰我我心里也照样难受。老马呀!你缺钱你说话!你还不了你说话!不就六万块钱吗?兄弟不要了!你这是干啥?!难道我们好几年的战友情义就只值这六万块钱吗?!
这件事一直是压在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直到昨天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一个女人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站在我面前我才相信这不是作梦。她是老马的媳妇,他们结婚时,我曾见过一面。
马嫂告诉我老马他爸去世一年多后,老马就查出了骨癌,挣的几个钱又都扔进了医院。老马没撑几个月也走了,老马的母亲急得一头栽倒在地就再也站不起来了。马嫂伺候着瘫痪的婆婆,拉扯着幼小的孩子艰难度日。年前婆婆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就把猪舍和仅剩的两头猪卖掉,凑足了六万块钱来还债了。
马嫂把钱和老马留下的视频递给我。视频里精壮的老马已经瘦得皮包骨头,却还笑着对我说,兄弟,哥哥食言了,三年还不了你钱了。不过我嘱咐了你嫂子,啥时候凑齐了,一定要还给你!哥先走了,下辈子,咱再一起干他五公里!
我忍不住嚎啕大哭,老婆也陪着我掉眼泪,马嫂和老马女儿更是呜呜的哭起来。老婆问马嫂有什么打算,马嫂说,家里啥都没了,她想到城里租个房找份工作,让孩子在城里上学。我看向老婆,老婆也正在看着我,我们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老婆从我手里拿过那六万块钱,对马嫂说,“嫂子,我俩就生了一个愣头小子,可想要个女儿了!我们认你女儿当个干闺女吧!这六万块钱,是我们给干闺女的见面礼!你也别租房了,我的影楼给你腾间屋子,你晚上连住带帮我看店,我每个月给你3000,白天你可以出去打工,你觉得可以吗?”
马嫂慌得连连推辞,却拗不过我们最后只好答应下来。我轻轻握住老婆的手,告慰老马的在天之灵。老马!你老婆,就是我们的亲姐姐!你女儿,就是我们的亲闺女!我们是生死相托的战友情,来生,兄弟陪你一起干他一辈子的五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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