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家书：寄给留苏的爱女，2月后退回延安，不知她身陷德集中营

1941年6月22日，德国法西斯进攻苏联。凶恶的纳粹士兵冲进了白俄罗斯明斯克少先队夏令营之中，里面的人员，无论大人小孩，无论什么国籍，全部押走。

这些孩子们在当地囚禁了2年，活下来的全被塞进火车送往德国集中营。

火车车厢之中蔓延着恶臭，孩子们刚开始哭喊求救，最后变得麻木了，蜷缩在一起，惊恐得看着德军士兵将生病的和病死的人拉走。

图｜苏联卫国战争时期的孤儿们

其中一个小姑娘一声不吭地躲在角落里，她是中国人的面孔，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在战争爆发之前，她刚刚生了一场大病，还没有完全治愈。恶劣的环境让她的病情继续恶化，她开始发起高烧，时而昏迷不醒。

像她这样的病人，如果让德军士兵发现了，肯定会拉出来直接扔下火车。

迷迷糊糊之间，小姑娘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往她的嘴里喂水。她睁开眼，看见一名苏联红军战士蹲在她身边，他对她说：“你一定要活下去，哪怕像牲口一样，也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是胜利！你还要回到你的祖国，你的爹妈还在等着你。”

进入集中营之前，每个人都被要求换掉衣服，没收身上所有的物品。小姑娘身上有一支钢笔，被纳粹士兵拿走的时候，她木讷的眼中显出一丝悲哀和不舍。

在士兵没有注意的角落，她偷偷将身上的一枚列宁胸章含进嘴里。她明明知道如果一旦被纳粹发现，这枚胸章会引来杀身之祸，但她不能失去这唯一的信仰寄托了。

在这惨无人道的魔窟里面，没有活下去的希望，那和等死的牲畜就没有了区别。

那天晚上，小姑娘借着月光，坐在囚室的窗户下面，一遍遍看着这枚胸章。她总是在慰藉自己，明天也许战斗就会结束了。

德国纳粹要将囚犯姓名登记在册，瘦弱的小姑娘告诉他们她叫赤英，是中国一名老中医的女儿，来苏联是养病的。纳粹相信了他的话。

在这座几乎看不见阳光的魔窟之中，这个小姑娘基本上不说话，沉默着观察四周的一切。

纳粹士兵们嘲笑她的软弱无用，都不屑于花力气殴打她，只是用坚硬的皮鞋一次次踹在她的身上。

谁能想到，这位看起来不起眼的中国少女，竟然是中国八路军总司令朱德的女儿——朱敏。

图｜1944年，朱敏（左2）与异国伙伴们在德国集中营

朱敏，开国元帅朱德唯一的女儿，她的童年颠沛流离，用过很多名字，每换一次名字，就代表着她又要搬家了，又要面对未知的未来。

1926年春天，朱敏出生于莫斯科。

当时朱德和朱敏的母亲贺治华因为信仰各异，共同语言越来越少。而当已经40岁的朱德在见到刚刚出生的女儿之时，还是兴奋地抱在怀里，为她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四旬”。

一个月后，朱德接到通知，为了支持北伐战争，中央决定让朱德立刻回国。

朱敏太小了，经受不了一路的颠簸之苦。朱德嘱咐贺治华好好照顾，独自一人回国参战。

一年后，贺治华将小朱敏带回娘家，改名为贺飞飞。从此，朱敏就和外婆、姨妈住在了一起。

朱敏从小不知道爹爹长什么样， 她第一次见到爹爹的照片是在一张悬赏令上，敌人正在高额悬赏“朱毛”人头。外婆悄悄对小朱敏说，这个“朱”就是你的爹爹。

朱敏抬起头，在敌人所画的画像上认识了爹爹，心口一热，发誓长大了一定要去找到爹爹。

图｜朱德的第四任妻子贺治华

那些年，朱敏对爹爹的印象完全来自于外婆和姨妈的描述，她在脑海之中拼凑出一个高大、英武、善良的爹爹，默默在心中陪伴着她。

不久，国共关系开始恶化，到处都蔓延着白色恐怖。国民党反动派抓捕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此时的朱敏才知道母亲早已经离开了人世，外婆心中很害怕，也不敢将朱敏继续留在家中。

另一方面，党组织也在寻找朱敏的下落，邓颖超秘密来到了成都，接走了14岁的朱敏。

一路颠簸，朱敏终于在同志们的护送之下来到了革命圣地延安。

马车刚拐进杨家岭的大门，便有几位同志从山坡上赶下来迎接他们。叔叔阿姨们一看到朱敏就高兴得不行，他们告诉朱敏朱德昨天刚刚回来。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路，朱敏远远看见一位中年人站在高高的土墩上，她一眼就认出来，大声喊着：“爹爹，爹爹！"。

朱德一听到女儿的声音，马上从山坡上往下跑，身后扬起一路的尘土。

一下车，朱敏所有的委屈和思念都涌上心头，根本说不出话来，扑进朱德的怀里就只知道哭。

朱德擦去朱敏的眼泪，温和地哄着她：”不哭啦不哭啦，你现在要笑啦。要知道好多娃娃都没有活到看见爹爹妈妈的那一天……“

毛泽东第一次看到朱敏之时，惊喜地扔掉了夹在手中的半支香烟，几步走上前将朱敏抱了起来，仔细端详着可爱的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我毛泽东就喜欢这样的乖娃！“

到了晚上，朱德抱着女儿扳着手指算朱敏的生日，还说着朱敏满月之前的趣事。14年过去了，虽然父女俩相处只有短短一个月，但朱德一直记得和朱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图｜苏联国际儿童院

久别重逢，父女团圆，应该是高兴的，幸福的。而朱敏却说：”这是我人生之中最难忘，最难过的一件事。“

朱敏刚刚出生的时候，朱德陪伴、照顾了她一个月。1941年1月底，刚刚来到爹爹身边一个多月的朱敏，又要离开了。

朱德告诉她，组织已经安排好送她去苏联学习。现在战士们忙着打天下，将来天下安定了，需要更多的人才去教育下一代，去建设好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

1941年2月，一架帮助中国抗战的苏联轰炸机到达延安，朱敏带着刚刚4岁的小娇娇（毛泽东女儿李敏）、王一飞（王若飞之子）、罗西北（罗亦农之子），一同前往苏联。

毛泽东和朱德都来到了机场，作为父亲，他们怎舍得幼小的儿女们远离故土。

临走之前，老父亲朱德一直在叮嘱：”去莫斯科之后，20岁之前一定不准谈恋爱，把精力要放在学习上。你的体质差，容易生病，要想办法把身体锻炼强壮了，爹爹等你回来建设新中国。“

到了莫斯科之后，朱敏改名为”赤英“。”赤“和”朱“同义，代表着红色，”赤英“就是红色英雄的意思。去苏联之前，朱德告诉朱敏不可暴露身份，以免招来危险。

朱敏因为营养不良长得比一般孩子矮小，朱德在登记她的年龄之时少报了2岁。

苏联是朱敏出生的地方，但她对这里依旧水土不服。不久之后，朱敏患上了气管炎，又引起了哮喘，整夜咳个不停。

6月，儿童医院将朱敏送到了苏联南方的白俄罗斯明斯克少先队夏令营疗养。这里的气候确实要比莫斯科好了许多，朱敏的哮喘渐渐转好。

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却爆发了战争，温暖的南方成为了血腥的战场，孩子们全部落入了魔鬼的手中。

当时夏令营之中只有两个中国孩子，除了朱敏之外还有张闻天的儿子。张闻天的儿子胆大，在深夜想要逃出去回到莫斯科。岂料在逃跑的中途被德军的炮弹炸死，牺牲的时候才刚刚12岁。

1942年，朱敏被德军押上了闷罐火车，送往德国境内的集中营。

被德军搜去的那只派克笔，是爹爹临别时送给她的纪念品，被拿走的那一刻，她心碎不已。幸运的是，那只派克笔上刻着的”朱德“两字纳粹士兵并不认识。

朱敏知道一旦她的身份暴露，就不可能活着见到爹爹。她不敢说中国话，语言不通，面对敌人时她只能沉默。

纳粹士兵们对犹太人的凶残屠杀，一次次震撼了她的心。

她亲眼看见德军士兵将一名10岁的犹太女孩子的一只手打残之后，命令她用另一只手给自己挖下一个坑，将这个可怜的孩子踢进坑里活埋了。

图｜纳粹集中营的孩子们

还有一次，朱敏看到犹太人被迫脱光衣服送去”淋浴消毒“，而他们走进的却是充满着毒气的密封房间……

这种精神折磨让朱敏更加紧张和沉郁，她疏离人群，一度丧失了语言功能，只能麻木地跟着其他的小囚犯们做苦役，被骂，被殴打。那些年，朱敏身上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

他们吃的是发霉的黑面包，长期的营养不良让朱敏大把大把脱发，4年下来几乎没有长高。

在集中营之中，朱敏患上了颈部淋巴结核，因为结核块溃烂，脓血流了出来，糊上了衣领。

德国的医生像施舍一般给她治疗，压住朱敏的头，在没有麻药和消毒的前提之下，一刀割了下去，在朱敏的哭喊声之中将脖子里的脓血给挤了出来。

进行完这种带着羞辱性的”治疗“，德国医生还嘲笑着让朱敏对他千恩万谢。朱敏回去之后，伤口再次感染，比之前更加严重，朱敏连续高烧，好不容易熬了过去。

而这个近3厘米的伤疤，在朱敏的脖子上留了一辈子。

图｜朱敏

身处这样的魔窟之中，能让她撑下去的，只有回去和爹爹相逢的信念。

而与此同时，朱德在中国深深地思念着女儿。女儿出国后，他等了两年，都没有收到朱敏的一封信。苏联卫国战争爆发后，朱德担心不已。1943年10月，朱德给朱敏写了一封信。他似乎已经有所预感，女儿已经在卫国战争之中出事了。

朱敏女儿：我们身体都很好，朱琦（朱敏的哥哥）已在做事，高洁（朱敏表妹）还在科学院，兹送来今年上半年的相片两张。你在战争中应当一面服务，一面读书，脑力同体力都要同时并练为好，中日战争要比苏德战争更为迟些结束。望你好好学习，将来回来做些建国事业为是。

朱德、康克清

图｜朱德给朱敏的信（一九四三年十月二十八日）

可惜这封信在国际邮路上因为战火的阻拦，没有顺利到达莫斯科国际儿童院，在苏联的边境停留了2个月，最后因为无法投递而退回到延安。

朱德心急如焚，此时此刻，他多希望能够马上奔向苏联去寻找女儿，多想求助于苏联红军寻找女儿的下落。然而他想到斯大林的儿子在卫国战争的战场上被俘，德军以他为筹码向斯大林谈条件，想要交换他们被俘的高级将领，斯大林拒绝之后，他们将斯大林的儿子残忍杀害。

朱德忍下焦虑和痛苦，再也没有给女儿写信，也不愿为了自己的私事打扰苏联政府。

他没有再提过联系朱敏，夫人康克清知道他的心在滴血，她只能悄悄将这封信收起来。康克清祈祷着能够再见到朱敏，将信交给她，她要告诉朱敏，爹爹没有放弃你，而是为了两个国家的胜利，他无法自私地下决定。

朱德就是在这种复杂的心境之下，带着八路军战士浴血奋战，最终取得了抗日战争的胜利。

国际儿童学院的老师和同学们在知道朱敏失踪的消息之后十分震惊。消息传到了斯大林那里，斯大林亲自下达指示，每解放一座城市就要寻找一个城市，一定要找到朱德总司令的女儿。

苏联红军已经进入战略反攻阶段，开始收复沦陷区，然而一直收复到最后一个沦陷城市，都没有找到朱敏。

联想到朱敏平日体弱多病，大家都以为她已经遇害了。

图｜朱敏（中）在纳粹集中营与其他服苦役的儿童合影

1944年，德国法西斯在各个战场上节节败退，集中营工厂变成了军需工厂，一刻不停地制造武器弹药。朱敏听闻只要弹药上沾了水就容易变成哑弹，就和同伴们想方设法让弹药变潮。可工厂里找不到水，朱敏就在敌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往子弹盒子里吐口水。

她弱小而又沉默，但她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即便在最灰暗的地狱之中，她和身边的伙伴们还在斗争着。

1945年新年刚过，集中营之中已经能够听见断断续续的枪炮声。朱敏和难友们知道苏联红军已经在附近了，随时可能打过来拯救他们。

有的时候，炸弹的声音仿佛就在围墙不远处，可很快，嘈杂声又离远了。

他们一遍遍从希望到失落，一直到1月30日清晨，集中营所有的大门都在敞开着，四周非常安静，那些曾经对着他们呼来喝去的德国士兵们都跑得差不多了。

朱敏激动地和同伴们拥抱，流着泪欢呼着。人群之中不知是谁想起了德军的仓库，所有人都开始向仓库涌过去。朱敏和伙伴们被挤在人群之中，根本无法靠近仓库。

朱敏在混乱之中捡到了一包别人掉下来的5磅黄油，她和伙伴们抱着这些珍贵的黄油赶紧跑了出去。

他们生怕德国人又跑回来加害他们，拼了命地往苏联的方向跑，像乞丐一样在战火之中流浪着。到了波兰的一个小镇子，一枚炸弹突然向他们投来，受到惊吓的孩子们四处逃跑，正在发着高烧的朱敏和伙伴们走散了。

第二天，一名曾经为德军做俄语翻译的苏联人发现了朱敏。朱敏特殊的东方人面孔让他如获至宝，他将朱敏带走当作和苏联红军谈条件的人质。

几天后，朱敏被送到了苏联难民收容站。

4年的非人生活，让朱敏根本不愿意相信任何人，即便面对救了她性命的苏联红军，她依旧一口咬定自己只是一名中国中医的女儿，名字叫赤英。

一位苏联政委格外留心这个中国女孩，与她聊了好几次，朱敏还是坚持原话，不愿说出实情。

以后的日子里，政委经常找她交谈，和她说起了革命道理，耐心地开导她。一次，在说到中国现在的战争情况之时，朱敏突然流泪了，这才放下了戒备，告诉他自己是中国八路军朱德总司令的女儿。

图｜朱敏一直收藏的列宁胸章

这位红军军官猜到她可能来历不凡，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苏联红军上下找了许久的朱敏。

他大声惊叫道：”这样重要身份的孩子竟然没有被德国鬼子发现，能活着走出集中营，简直就是个奇迹！是个奇迹！德国人将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去追悔啊！“

苏联红军赶紧将朱敏保护起来，开始和中国方面联系，以”赤英“的身份写了封寻找父亲的信给苏联红十字会。

朱敏等了很久，才等到了朱德这4年来寄到她手上的第一封信。

朱德在信上说，因为苏联战争情况紧迫，他没有打扰苏联政府，所以没有及时找到朱敏的下落。他觉得很内疚，让女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希望女儿能够原谅她。

信看完了，泪水也湿透了纸张。

1946年，朱敏从德国回到了莫斯科，苏联红军愿意送她安全回国。

她的心千疮百孔，特别需要亲人的安慰，但她最终还是决定留了下来，继续学业。她觉得自己在苏联什么都没有学到，实在没有颜面回去面对爹爹。

朱敏首先前往儿童院补习俄文。

此时的朱敏说话是混乱的，在集中营和难友们说俄语、捷克语、波兰语、德语，朱敏一开口没有系统的语言，全是零零碎碎的单词，中文差不多已经全部忘记了。

一年之后朱敏基本掌握了俄文，开始转到伊万诺沃学校补习中学的课程。

当她提起笔来给爹爹写信之时，才发现自己很多汉字已经不会写了，只好用俄文来代替。

朱德年轻的时候曾经在莫斯科学习过，也能拼拼凑凑看懂，后来朱敏在信中用的俄语越来越多，朱德也只好找俄文翻译过来帮忙。

图｜朱德、康克清和女儿朱敏在一起

一次朱德在给女儿的回信中告诉女儿，千万不要忘了自己的母语，朱敏突然醒悟过来，从此以后遇到不会的汉字就查字典，克服困难写好一封中文信。

中学毕业之后，朱德给朱敏写了一封信，他一直担心女儿的身体，希望她能回到爹爹和妈妈（康克清）身边来，一边治病一边上大学。

朱敏很想念爹爹，但经历了动乱、流浪、虐待的她，深知战争给一个民族，特别是孩子们带来了恶劣的影响。

此时此刻，能治愈、挽救未来这一代的，唯有教育。

朱敏想要当一名人民教师，学成之后回国献身祖国的教育事业，她将自己的理想告诉了朱德，得到了爹爹的支持。

1949年，朱敏考入了列宁教育学院。

1950年，朱敏趁着暑假期间回国看望爹爹和妈妈。

10年过去了，朱敏长高了，变得强壮了，也更加懂得抑制自己的情感。这次她见到朱德没有哭，朱德也不像10年前那样激动，只是对着朱敏笑了笑。

图｜朱德、康克清夫妇和朱敏

对于在集中营之中的经历，朱德不主动去问，朱敏也很少和爹爹妈妈说。偶尔不小心提起来，也是轻描淡写地说几句。朱德在听到她提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面都是湿湿的，她也就更不想再提了。

因为很久没有说汉语，朱敏已经不能和家人流畅交流了。朱德当了一个月的汉语老师，一点点教授朱敏，帮助她重新拾起母语。

也许朱敏牙牙学语之时，朱德错过了，但这次，他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一定要亲自来教。

朱敏回国参加工作后，她的第一个孩子降生了。年近70岁的朱德当上了外公，他欣喜地抱着小孙子，小心翼翼托在手上，还戴起了老花镜仔细端详研究，久久都舍不得放下来。

图｜朱敏和丈夫刘铮的合影

直到此刻朱敏才知道，爹爹对她的爱有多么深厚。正是因为如此，那些痛苦的回忆，爹爹要比她更加难以面对。

一个女孩最美好的年华在残忍的集中营毁灭，朱敏一直希望自己能够生一个漂亮的女儿，自己的遗憾能够在女儿的身上得到弥补，自己的青春能够在女儿身上实现。

她一连生了4个小男孩，一直生到第5胎终于生了一对龙凤胎，这才圆了自己的梦想。

1995年，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的纪念日，俄罗斯政府向当年参战的老战士们颁发了纪念奖章。中国有18人被授予纪念奖章，15名是在前线战斗过的英雄战士，一枚授予当年国际儿童院女生队长李特特（蔡畅之女），一枚授予一名中国战地记者，最后这一枚授予朱敏，表彰她在卫国战争期间不畏强暴，严守身世，顽强地在集中营活了下来，最终回到了莫斯科。

1996年，朱敏出版了回忆录《我在纳粹集中营》，以一位中共革命先驱者女儿的角度，描述着一场人类的悲剧，《人民日报》海外版连续转载4天，引起了轰动。

图｜朱德与女儿朱敏

时间流逝，爹爹、妈妈、丈夫和儿女们的爱一点点磨平她的伤疤，她在讲台上一站数十年，桃李满天下。朱敏一直都保留着在集中营给予她希望和勇气的列宁纪念章，随同这枚代表着光荣的纪念章放在了一起，这段历史永远留在她的记忆之中。只不过，这些痛苦转化成的不是憎恨，而是一往无前的勇气和永不褪色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