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大地上下五千年,处在清朝和新中国之间的民国,是一个党派林立军阀割据的时代,是一个烽烟四起战争不断的时代,虽然动荡起伏却绚烂斑驳,这种变革的时代往往名人狂人辈出。
初识民国狂士
章太炎,清末民初的思想家、史学家、民族、民主主义革命者,出生在书香门第、殷实富裕的江浙人家,小的时候就与众不同,他不爱和其他孩子一样出去玩耍,却爱在家中读书,在父亲和外祖父的悉心教导和影响下熟读诸子百家经史文集,专注于治学修身识天下,天资聪颖的禀赋和后天的勤奋刻苦,学识日益渊博、性情却狂傲初显。
太炎先生六岁时,一日适逢大雨倾盆,他便将当时的情形赋诗云“天上雷阵阵,地下雨倾盆;笼中鸡闭户,室外犬关门。”小小年纪,才华跃然纸上。
饱读诗书的他在年轻的时候就初露“狂”的锋芒,16岁那年,章太炎参加童子试,由于彼时身处的时代,其所见所闻与“论灿烂之大清国”的试题大相径庭,儒雅书生心怀家国,并不愿意违背现实粉饰太平,他当场就怒不可遏批判起来。
结果可想而知,他非但没有名列榜首、光宗耀祖,而是当场就被逐出考场,所幸章家当时在浙江的名气足够大,这件事情才被压下来而没有出现更坏的结果。
23岁时,章太炎来到杭州学堂,苦读七年,博览群书过目不忘,学识和见识更长,与高僧谈经论道期间便引经据典,娓娓道来,常常引得高僧抚手称赞,深为其才华所折服。
章太炎骂皇帝
然世事无常,随着时间的流逝,民国时期时局日益动荡,民族危机日益深重,章太炎先生是在《苏报》上发表了《驳康有为论革命书》。这篇文章令原来名不见经传的小报刊《苏报》很快风靡全国,热情澎湃的革命党人、晚清朝廷的官员和普通的文人仕士读到此文后皆被太炎先生的博雅与辩才所震动。
之后不久章太炎又为邹容的《革命军》作序,序文流出后,邹容的《革命军》随之风行,革命舆论一时达到高潮。文中章太炎疼恨清政府的无能和腐败,直呼皇帝其名斥责其为“载湉小丑,未辨菽麦”,载湉是光绪帝的名字,他骂光绪帝是个小丑,连豆子和小麦都分不出。
由于在清政府未亡时公然骂皇帝,且一而再、再而三地通过报纸文章口诛笔伐,章太炎被捕入狱,他的狂士作风却让他在入狱后做起了裁缝,在狱中每天干活,有人问起,他说:“犯人衣物,草草缝去不求工也。”
章太炎骂袁世凯
袁世凯称帝后,因忌惮章太炎的狂士文风和革命言论,采取怀柔政策,一度派遣他去东北做筹边使,但章太炎先生仍然十分不满,他称袁世凯为“袁贼”,路过新华门则骂“新莽门”,常常说的是“杀了袁世凯的头”,更为激烈的一次还批头散发闯到袁世凯的总统府指名道姓怒骂袁世凯“毒夫误国,包藏祸心”、在袁世凯没有现身的情况下恕砸总统府。
面对章太炎的口诛笔伐和狂烈对抗,袁世凯采取了软禁太炎先生整整三个月的处理方式,期间还找专人看守,赔巨额生活费。任由其摔东西和骂人等种种激烈的行为,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警告他,吓唬他、从而达到阻止他的言论和对抗行为的目的,但章太炎依然保持他的本意,吃汤圆的时候仍然说“汤圆呢,又叫元宵,元宵袁消啊。”
章太炎先生上课烟不离手
毫无疑问太炎先生是国学大师,代表作著有《国故论衡》、《章太炎医论》等,大师一生著作不断,同时也讲学不断。由于学富五车,民国时期多位名人学者都曾拜在他的门下学习,其中就有为大家所熟悉的《狂人日记》作者鲁迅,写《文心雕龙札记》的黄侃、创办《时代文化》的吴承仕、曾任北京大学教授的钱玄同 ,众人也或狂或傲。
太炎先生对弟子却从来没有傲态,和蔼若朋友然。鲁迅先生也说:“太炎对于国人要发脾气,可是对青年学生却是很好,随笑便谈,同家人朋友一般。但凡性情中人,往往处事不拘小节,章太炎先生也是如此。”
名气极大的他在为人处事上却常常让人感觉到他的特立独行。为人师表的太炎先生经常不修边幅。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怎么随意怎么穿,他还特别爱抽烟。
烟瘾也特别大,上课的时候烟不能离手,课堂上也常常把香烟误当成粉笔来板书。太炎先生讲课不用国语而是用外地人较难听懂的浙江话,即便如此,学生们也并没有因此而离开。
太炎先生在北大讲学时,依然人山人海,来晚了的只能站在教室外听,足见其满腹经纶,才高八斗。而他的弟子中多是出类拔萃的文史大家,又见其教书育人方面的独到之处。
世人眼中的章太炎
上述种种限于篇幅,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章太炎先生生于乱世文才斐然却不仅只是一个精通诸子百家、文化底蕴深厚、独善其身的文学家,更是一个身体力行,口诛笔伐的革命家。
在纷乱复杂的时局中,在战火纷飞、变化莫测的时代里,他狂傲不羁,无惧权贵,该笑就笑,该骂就骂,该砸就砸,戏称自己也有精神病,被世人称为“章疯子”,却实为勇气可嘉的革命家,在险恶的革命环境中虽不能真刀真枪地参与战斗,却用一颗真心论浊清,忧我中华,爱我国人。
面对危险,他置之度外、浑身是胆,虽不谙政界操作、不善权谋机变却不畏生死、不计得失、被迫害、被追捕、被关押也丝毫不在乎,勇往直前,孤傲狂狷、文字犀利,以笔耕、笔战的方式置身于革命的热潮中,正如有文评价其“所向披靡,令人神往”一般,令世人为之瞩目。
这就是章太炎,一代国学大师,一位坚定的战士,一个民国最狂的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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