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夏天,毛泽东终于历经波折,从省立第一师范毕业。五年半的苦读、心血和汗水,终于化成了自己文化知识的结晶。
此时的毛泽东正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前方将何去何从成为了他首先要面对的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蔡和森从北京寄来的邀请信。邀请毛泽东来北京主持赴法参加勤工俭学一事。同时蔡和森还在信中转达了杨昌济先生的想法,希望毛泽东能一边在北京大学读书,一边搞社会活动。
1918年8月19日,毛泽东第一次离开湖南,来到了中国的政治、文化和新文化运动的策源地北京。
为了落实湖南青年赴法勤工俭学,毛泽东和蔡和森等人到处奔走,终于在第二年3月起程前往法国。
毛泽东为赴法勤工俭学的事情前后忙碌,但是自己的生活却日益窘迫,急切地需要一个维持生活的职业。
10月,通过杨昌济先生的介绍,经北大校长蔡元培的同意,毛泽东在李大钊任主任的北京大学图书馆找到了一个助理员的差事。
这一安排在中国将产生极远的影响。
此时的北京大学名流荟萃,更是新思想、新文化蕴育传播的基地,这里思想十分活跃,各种学术团体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这些对于他都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此时的李大钊开始把中国与世界无产阶级连系起来,正在积极传播马克思主义,给那些求知过程中有些迷茫的青年指明一条闪光的大道。
李大钊,字守常,1889 年 10 月 29 日出生于河北省乐亭县大黑坨村。不久之后,父母先后病逝,只能依靠祖父母抚养,祖父经营有道,所以家中比较富裕,所以年幼的李大钊有了读书的机会。但是因为祖父母年纪较大,家中无人操持家务。1900春天,11岁的李大钊就和邻居18岁的赵韧兰结婚。赵韧兰是一个勤劳朴实的姑娘,善理家事,对于李大钊的帮助非常大。
1916年,李大钊从日本学成回国,先在北京担任《晨钟报》的总编辑,宣传民主主义思想。不久以后,经由章士钊推介,被蔡元培聘请为北京大学图书馆主任,不久聘为教授并参加《新青年》杂志的编辑工作。
毛泽东一直读《新青年》,所以非常崇拜李大钊,他不仅读《新青年》他更是给《新青年》投稿。
1917年春天,毛泽东登岳麓山写下了《体育之研究》一文,在文中他提出了把“武勇”作为体育之“主旨”的见解,邮寄给了《新青年》杂志之后,李大钊慧眼识珠,将它发表在了4月1日出版的《新青年》上。
对于和李大钊的见面,毛泽东期待已久,这次可以近距离接触李大钊更是令毛泽东欣喜万分。
在北京大学图书馆-红楼东南角的一间办公室里面,毛泽东第一次见到了李大钊。
毛泽东除了在图书馆的工作之外,还在北大以旁听生的身份在听课。但是却只能在缄口不言的时候去听课。
有一次在旁听胡适讲课的时候,他大胆地向胡适提了一个问题,当胡适知道提出问题的竟然只是一个没有注册的学生的时候,竟然拒绝了回答他的提问。
毛泽东还试图和当时一些著名的学者探讨问题,但是这些大忙人根本无暇去听一个图书助理员的看法。
一次次的冷遇,让他明白到:即使是高等学府,也是专制的世袭领地。坚定了他决心打破旧的传统习惯、变革社会的强烈意念。
但是,毛泽东还是遇到了知音,这就是李大钊,虽然李大钊也是位著名的教授,但是他平易近人,愿意跟一切青年接触,通过长时间的交谈,两人感到十分投机,于是越聊越多,越聊越久……
1918年,李大钊开始接触马克思主义,他在做了《庶民的胜利》的著名演说之后又发表了《布尔什维主义的胜利》、《新纪元》等文章。
这些文章的发表,不仅标志着他本人开始由激进的民主主义者转变为马克思主义者,也标志着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
此后马克思主义在北京大学蓬勃发展。毛泽东由于工作关系,能够更好地接触马克思主义,为了让毛泽东进一步吸收先进思想,学习新的知识,经受全面锻炼,以增长社会活动的能力与才干,李大钊引导毛泽东参加了大量的学术活动和广泛的社会活动。
经李大钊准许,毛泽东抽出一定工作时间,经常在北大旁听他感兴趣的文化课,如哲学、伦理学、文学、新闻学等。在李大钊的帮助下,毛泽东参加了北京大学的多种学术组织。
在这里他认识了陈公博、谭平山、邵飘萍、张国焘、康白情、段锡朋等人。
参加这些学术团体和结识这样多的朋友,使毛泽东开阔了眼界,吸收了大量新鲜、有益的知识。
与此同时,经李大钊引荐,毛泽东还拜访过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人物陈独秀、蔡元培、胡适等人,同他们讨论新思潮的各种问题。
通过拜访这些名流学者,他广泛地了解各种思想及学说,满足了自己强烈的求知欲望,使知识迅速地增长起来。
1919年3月,毛泽东在送走了湖南第一批赴法勤工俭学的热血青年之后,离开了北京。在北京的这短短几个月,毛泽东学到了新知识、结识了新朋友,吸收了新思想,更为重要的是开始接触了同他的精神方向最为吻合的马克思主义。
在这里,使他顿觉视野大为开阔,精神格外振奋,强烈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他意识到自己正在走上中国现代历史的舞台,即将站到时代潮流的最前列。
他放弃了留洋的打算,谢绝了老师杨昌济“一边在北大读书、一边兼搞社会活动”的劝告,选择了一条职业革命家的道路。
这次北京之行,对于毛泽东来说,是一个转折,在这里他认识了李大钊,接触了马克思主义,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
1919年12月,毛泽东为了推进“驱张”运动,第二次奔赴北京。
这一次北京之行,让毛泽东更深刻地感受到了十月革命的影响在逐渐扩大,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也越来越广泛。
刚刚安顿下来的毛泽东,立马就去拜访自己的这位思想导师李大钊。
李大钊热情地招待了他,在了解他的情况之后,他向毛泽东推荐了三本书,考茨基的《阶级斗争》,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共产党宣言》,英国柯卡普著、辟司增订的《社会主义史》。正是这三本书,坚定了毛泽东走俄国人的路,接受马克思主义。
20多年后,毛泽东在一次讲话中,曾经谈到李大钊向他推荐这三本书时的情况:“记得我在 1920 年,第一次看了考茨基著《阶级斗争》,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和一个英国人作的《社会主义史》,我才知道人类自有史以来有阶级斗争,阶级斗争是社会发展的原动力,初步地得到认识问题的方法论。可是这些书上,并没有中国的湖南、湖北,也没中国的蒋介石和陈独秀。我只取它四个字:‘阶级斗争’,老老实实地来开始研究实际的阶级斗争”。
“我第二次到北京期间,读了许多关于俄国情况的的书。我热心地搜寻那时候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用中文写的共产主义书籍。有三本书特别深刻地铭刻在我的心中,建立起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我一旦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是对历史的正确解释以后,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就没有动摇过……到了 1920 年夏天,在理论上,而且在某种程度的行动上,我已经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而且从此我也认为自己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
毛泽东经常到李大钊那里讨论、请教,李大钊则向他介绍了很多苏联的情况。毛泽东因此产生了去往苏联的想法。
1920年,他在给朋友陶毅的信中说:“我一己的计划,一星期外将赴上海。湘事平了,回长沙,想和同志成一‘自由研究社’,预计一年或二年,必将古今中外学术的大纲,弄个清楚,好作出洋考察的工具。然后组一留俄队,赴俄勤工俭学。至于女子赴俄,并无障碍,逆料俄罗斯的女同志,必会特别欢迎……这桩事,我正和李大钊君等商量。……我为这件事,脑子里装满了愉快和希望。”
4月,毛泽东结束了在北京的任务,准备返回湖南。
临行前,李大钊对毛泽东说:“你不妨再找一下陈独秀先生,他现在在上海。”
5月5日,毛泽东抵达上海,遵照李大钊的嘱托,多次会晤陈独秀。
第二次北京之行,毛泽东彻底完成向马克思主义者的根本转变。
1927年,李大钊在北京被张作霖抓捕,4月28日,李大钊等二十多位勇士被带到了刑场,在行刑前李大钊还进行了慷慨激昂的演讲:“不能因为你绞死了我,就绞死了共产主义,我们已经培育了很多的同志,如同红花的种子,撤遍各地!共产主义在世界,在中国必然要得到胜利!”
对于导师的牺牲,毛泽东悲愤不已。1936年,曾经多次向埃德加·斯诺谈起了李大钊,
“……我到京后不得不立即找工作,我在师范学校的伦理学教师杨昌济,这时已成了国立北京大学的教授,我请他帮我找一份工作,他就把我介绍给北大图书馆主任。这人就是李大钊,后来成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建人,后来被张作霖杀害了。李大钊给了我一份图书馆助理员的工作,月薪八元钱。”
——出自《红星照耀中国》
“……陈独秀和李大钊,他们二人都是最卓越的中国知识界领袖。我在李大钊手下当国立北京大学图书馆助理员时,就迅速地朝马克思主义发展……”
——出自《红星照耀中国》
1949年3月23日,毛泽东进入北京城的时候,感慨地对工作人员说:“三十年了!三十年前我为了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而奔波。还不错,吃了不少苦头,在北京遇到了一个大好人。就是李大钊同志。在他的帮助下我才成为一个马列主义者。可惜呀,他已经为革命献出了生命。他是我真正的好老师,没有他的指点和教导,我今天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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