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妻上班临走时吩咐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晚上擀切面吃吧,免得荒了你那一手做面食的好手艺。
老婆的话理应服从。上午去菜地拨了几棵大蒜,再去超市买点青椒,猪肉,虽说春节期间菜都卖得挺贵的,但为了家里人都能吃上一顿记忆中的美食,索性舍得一回吧。
中午小憩片刻,再玩会儿手机,时间便己到三点多钟,赶紧动手准备擀切面。
先将不锈钢脸盆清洗干净,舀了二三斤面粉放进去,再加入二勺食盐,加冷水搅拌成絮状。不能太干,干了擀面难度大,又不能太湿,湿了擀皮粘连,切成面条后还会粘到一起。所以啊,这擀切面,和粉是至关重要的。至于怎样能将水粉比做到正好,没有几次经历估计很难把握。
面粉和成絮状,手抓一把稍用力能捏成团,就要将它们揉成面团,这是力气活,还得有耐性。慢慢揉,用力捏,没有半个多小时是揉不出好面团的。
手里揉着面团,记忆却飞回到小时候。那时想吃顿檊切面可不太容易,要吃面食就必须先得磨粉。大队有一台绞小麦的机器,但加工费太贵,谁也舍不得花钱去加工。再说小麦产量也不高,没有谁家一次去加工三五十斤麦子,太少了去加工还不够填机器的缝儿。阴天下雨没事干,便是磨磨子的最佳时间。五升小麦磨完,一下午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磨完麦子,还得用筛罗子把磨好的麦粉筛好,麦麸喂猪喂鸡,麦粉用个木桶盛起来,放到立柜的角落里。
为了慰劳一下参与磨磨的家人们,母亲会在第二天上午做擀切面中午吃。知道这个规律的我在这天会在家守着,看母亲揉粉,帮母亲擦洗笸簊,赶上天气和季节合适,还会和小伙伴们一起去离家不远的山上去捡茅草菇子。
捡茅草菇子是在晴暖潮湿的梅雨季节,一场暴雨之后温度湿度足以让茅草菇子迅速成长,松树下,茅草从中,一个个小伞状的茅草菇子是那么讨人喜爱。雨后清新的空气让它们变得格外的新鲜美味。
茅草菇子捡回家清洗干净,母亲的切面也铺满了笸簊,宽窄均匀长短合适的面条看上去就那么有食欲。
锅台上的三锅热水烧开,切面下锅,锅铲在锅里搅动让热水中的切面不再粘连,加入切好的茅草菇子,加炼好的菜籽油,盐,一顿美味的茅草菇下切面便写进了我的记忆。
嘴角不由地有点湿湿的感觉。多少年来一直渴望能再吃上一顿茅草菇子下切面,但是总以各种理由自己敷衍过去。山上柴草都长野了,茅草菇子哪里捡得到啊。
手里的面团变得光滑又有弹性,我知道这面粉已经揉好了。把餐桌擦洗干净,网购的擀面扙也清洗一遍,便开始擀面皮。
母亲去世后,凭着对擀切面的喜爱,我学会了做这面食的手艺。对和粉揉面的要领,早己熟记于心。
切成小块的面团在我的手中不断变大变簿,擀面扙在手中依旧那么熟练操控,洒泼粉,翻边,卷筒擀制,一个小面团被我擀成餐桌大小。折叠,切面,抖散摊匀,接着去擀制下一个面团。
餐桌上摊满了切好的面条。猪肉,青椒,大蒜洗净切丝。猪肉下锅炒熟后再加入青椒丝,大火翻炒片刻即出锅装碗,坐等家人们下班放学,用美味的青椒肉丝切面来犒劳辛苦一天的他们……
文/图 胡祥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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