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发的前夜

文 / 崔强

编辑 / 张小燕 审校 / 刘兴宇

“商业模式创新是创造生产力，组织能力创新是创造新的生产关系。”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张勇认为：企业一把手引领的不仅是生产力的创新，更重要的是生产关系的创新。

深以为然，生产力不断地更新迭代，改变着生产关系，推动着商业社会快速前行。但新的事物在出现的那一刻，几乎都被主流人群不屑和排挤。就像在没有见过汽车前，人们只想要更好更快的马车。

先讲一个马车和汽车的故事：

100 多年前，汽车刚刚发明，行驶缓慢，噪音巨大，被当时的贵族所抵制，他们以乘坐马车而骄傲，甚至影响政府立法，让汽车的行驶速度不可超过6~8公里/小时。

汽车制造商想尽各种办法，以改变汽车所遭受的不公，于是奔驰一手策划和导演了一出好戏。

卡尔·奔驰曾经写信给所在地的县政府，邀请父母官来自己的家乡爱因海姆做客，他驾驶着汽车去火车站迎接官员，那位官员上了车，奔驰慢慢地开着——巴登县政府规定车辆的时速不得超过 6 公里。

官员正在欣赏路旁的风景，车后来了一辆送牛奶的马车，马蹄发出轻快的得得声，很快超过了奔驰所开的汽车，马车夫回过头来，放肆地嘲笑。县政府的官员被激怒了，他对奔驰说：“真丢脸，竟然比马车还要慢。”

奔驰故意无可奈何地说：“要追上马车易如反掌，可是政府有规定啊！”官员在车上大叫：“我就是交通规则，别管那个，给我追上去。”奔驰心中暗喜，立刻加速，很快超过了那辆马车，县政府官员非常高兴，取消了限制车速的规定。

汽车时代的开始，同时也是马车时代的结束，随着马车时代的结束，他们将被束之高阁，被人所怀旧。一个时代的开始，或轰轰烈烈摧枯拉朽，或默默无闻一鸣惊人。

其实，在线化或者线上化很早就在我们身边发生着……

01. 人在线

1994 年 4 月 20 日，一条 64K 的国际专线从中科院计算机网络中心通过美国公司 Sprint 公司连入 Internet，实现了中国与 Internet 的全功能连接。中国成为第 77 个真正拥有全功能 Internet 的国家。

从 1994 年到 2020 年 26 年间，互联网已渗透到人们学习、工作和生活之中。至 2020 年 3 月，我国网民规模为 9.04 亿，互联网普及率为 64.5%，固定互联网宽带用户数超过 4.5 亿，居全球首位。

网络进入中国，从实验室走向企业和家庭，分别完成了个人数字化和在线化、企业数字化和在线化的普及，显然，企业滞后于个人，滞后多少年？这个需要我们努力去思考和回溯。

中国第一次互联网浪潮的来临是 1998 年前后，中国成为全功能网络国家是在 1994 年，也就是说从那时，个人的数字化工作已经开始，人们通过互联网逐步走向线上。

如果将 1998 年视为一个节点，至今为止人的在线化，已经经历了 23 年的时间。这 23 年，人的在线经历了：内容在线、沟通在线、娱乐在线、交易在线、办公在线。且每个部分都出现了诸多优秀的互联网企业。

其中，交易在线的加速与 2003 年那场突如其来的“非典”关系甚大。一个加速了互联网的普及，也加速了交易在线的进程。交易在线之后，人们生活所覆盖的衣食住行，被分别线上化。

随着人的完全线上化，To C 消费互联网已经触碰到天花板， 而 To B 的企业互联网（或产业互联网）也将就此展开。

02. 企业在线

从 1988 年算起，中国的企业以软件为主体的建设过程一共经历了几个时代：第一个时代是财务电算化的时代；第二个时代是 ERP 时代；第三个时代是云，也就是正在经历的 SaaS 时代。

首先是财务电算化时代。由于财政部推出财务电算化标准，要求企业完成财务电算化的过程，中国财务软件创业者迎来了创业的黄金期，出现了以用友、金蝶、安易（后被用友收购）、浪潮通软件等一大批厂商。

那时企业的财务软件还是单一的部门级应用，说白了就是完成财务部门的需求，把帐记清楚，把帐算明白，甚至有的企业，财务软件买来也不一定用。

第二个时代是ERP 时代。企业的应用需求不再是单一的财务需求，需要完成制造、人力、采购、销售等多个业务版块的需求，ERP 也逐渐进入企业的视野。当时，用友在全国进行的声势浩大的“普及 ERP 风暴”，SAP、Oracle 等一批国外 ERP 厂商也纷纷抢滩国内市场，中国企业进入了 ERP 时代或者管理软件时代。

第三个时代是云计算的时代，也是现在火热的 SaaS 时代。而这个时代被企业认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周期，从1999 年来算，到现在已经过了 22 年的时间，对 SaaS 也好，还是他的前身 ASP 也好。中国的企业经历了否定、怀疑、尝试、接纳、推广几个周期。

其实用友和金蝶早在 1999 年和 2000 年分别都做了以互联网交付服务方式的网站内容，当时国外的 Salesforce 也刚刚起步，交付的方式并不是 SaaS 的多租户的交付方式，而是单租户的交付方式，也就是说每个客户一套应用程序一个单独的数据库。随着客户的增多，维护的弊端会被无限放大，且不说客户会怎么样，厂商因为升级版本就已经格外痛苦了。

非典过后的 2004 年，中国出现了多租户的托管式的 CRM、OA、ERP等各类应用。但是由于行业、客户都不认可这个模式。信心满满的创业者倍受打击，好在 2008 年云计算概念进入中国，才给了他们名份 —— SaaS 。记得当时我还写了一篇文章“云计算是 SaaS 的最后一根稻草”，引来了众多关注。这个时期的企业几乎都成为了前浪，被后浪吞没。

2011 年，国内开始出现以 PC+ 移动方式的 SaaS 应用，伴随着资本快速走进大众的视野。而资本的推动对厂商来讲，很多厂商跳坑无数。本质上来讲，这个时期是资本推动期。

我从事媒体的职业生涯经历了这些，正好横跨甲乙双方两个人群：一群是管理软件行业的创始人，一群是企业 CIO。2014 年，我开始准备做崔牛会的时候，一位 CIO 朋友曾跟我说：“这群人开发的产品就像个玩具，没法使用，且数据安全永远也无法绕开，SaaS 没前途。”

然而，从 2017 年开始，他让我给他推荐了多家 SaaS 公司的产品，有订货 SaaS ，有 SaaS ERP ，有劳动力管理，之前无限质疑 SaaS 的人却成了 SaaS 的拥趸。从 2018 年开始，我身边这样的 CIO 变得越来越多，他们开始让应用 SaaS ，开始内部推广 SaaS 。

2020 年对全球来说都是灾难性的一年，但是在无意中却加速了企业的线上化和数字化的进程。求生欲唤醒了沉睡中的企业家群体，他们深刻地意识到，数字化和在线化是横亘在企业的生与死之间，在疫情面前企业变得格外脆弱，他们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改变，从此刻开始……

03. 爆发的前夜

对比 To B 和 To C ，中国企业软件的发展明显早于中国的互联网。1994 年 4 月 20 日，中国接入互联网，成为全球第 77 个拥有全功能互联网国家之时，1988 年创立的用友已经发展了 6 年之久。其实，中国互联网第一波高潮是 1998 年之后，比企业软件整整晚了 10 年。

而此后的十年里，互联网取得了飞速发展，从内容到社交、从 PC 到移动互联网、3G 的成熟、云计算进入中国……这些都为企业软件在线化和企业在线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之后出现了：O2O、SaaS、互联网+、产业互联网、数字化、在线化……而这一波概念的主体，全部是围绕着“企业”所展开，也就是从 2008 年开始，之后这 13 年间，企业在线化本身就是在加速的。并非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顺着这条线我们不难发现，中国企业数字化和在线化，乃至整个国家的数字化和在线化通过十多年的发展已经走到了爆发的前夜。

英国诺丁汉大学教授郑永年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国家外部的崛起，实际上是它内部力量的外延。在国家内部制度还没有健全的情况下，很难成为一个大国，即使成为一个大国，也不是可持续的。”

同理，企业在市场上立于不败之地，实际上是企业内部力量的外延。若企业无法驾驭新技术，无法适应新环境，就很难成为一个强大的企业，即使成为一个强大的企业，也不是可持续的。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每一次生产力的变革，都会推动生产关系的变革、组织能力的提升。每一次技术推动的管理变革，首先变革的都是管理理念。适应新技术、新环境的新组织要想真正实现全面领先，变革管理理念，要从流程效率转向以人为本。

04. 写在最后

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崔牛会全年的活动，5 月 20 日“2021 未来 CIO 数字峰会”和全国 38 场覆盖一二线城市的“ SaaS 应用中国行”已经全部展开了。

其中，5 月 20 日的未来 CIO 数字峰会，我们把会议地点选在了山东曲阜孔子老家——尼山圣境，有创始人和 CIO 不解我们为何会将会议地点选在那里。理由很简单：孔子是开创中国教育先河的人。中国企业经历了 2020 年的洗礼，数字化和在线化的进程必然加快，从这里开始如星星之火遍布全国，2021 年也将成为中国数字化和在线化普及的开启之年。

新的生产力造就了新的生产工具，也重构了企业的生产关系，从而重塑企业的商业模式。一直有 SaaS 创业者想颠覆性地创新，低估了生产力迭代替换市场的商业价值。

就如汽车替换了马车的市场一样，马车企业的归宿不是变成一个个“小老头马车企业”，而是出现在博物馆或者演艺中心，成为人们怀念和消遣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