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过后的一个清晨,我们一行人来到山西省稷王山区农村采风,黄土塬上残雪清晰可见,在地面上留下白色的印迹,黄土地上便有了很久不见的景色,站在一个丘陵山我们发现了一户窑洞人家,院子足足有1亩之大,典型的农耕生活画卷进入了我们的镜头,院中清理已经清理过积雪,看样子应该有人生活在这里,大大的黄土院落让人浮想联翩,什么人住在这里?生活该是个啥样子?
走下山坡来到院前推开了虚掩的大门,我们进入了院子Z老师轻声地呼唤着主人,窑洞的门开了走出了一位老奶奶,她冲我们笑着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呀?从哪里来?有什么事吗?”,“奶奶好,我们没有事情,是来参观老窑洞的。”慈祥的老奶奶自然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她便明白了我们的意思,和我们站在院子里聊了起来。
奶奶姓秦,今年81岁,她说现在和50多岁的儿子生活在这里,家里的老窑洞说起来也没有啥年份,是她和老伴60年前建造的,当地农村人以前都是这种建筑形式,老伴前年病逝了,人走了把她和老窑洞留在了世上,听着奶奶的话有点伤感,大家便暂时停下了聊天的话题,随着老人家走进了窑洞里,深深的窑洞大约有15米左右的样子,里边是厨房卧室于一体,甚至还兼有客厅的功能,这是当地农村窑洞人家普遍的生活模式。
过了一会老人家接着介绍她的家,她说当年和老伴结了婚,家里穷得啥也没有,后来他们便在这里开始自行建造窑洞,老伴当年是个教师,只能是利用节假日回来抽空打窑洞,是吃过大苦的,当时用了几乎10年的时间陆续打出了3孔窑洞,他们在这里生下了1儿2女3个孩子,家里人口多,仅靠老伴的工资是难以维持生活的,她平时还要在生产队干农活,就这样紧把紧的过了几十年,后来土地承包责任制后家里生活才变了样。
说起老伴秦奶奶便打开了话匣子,奶奶说老伴是当地的中学教师,教学水平高,人又敬业,工作认真,几乎年年被评为县里的模范教师,曾经被上级抽调上过专案,可是适应不了,最终还是从事教育事业,教学育人一辈子,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2019年他去世前学生们还来看过他,给他送了牌匾,带来了慰问品,在美国的一位学生还留下了1000元钱,这是自家的荣耀。
我们在奶奶家的院子里看到了墙角的一堆大瓮小缸,整整齐齐地倒扣在地面上,觉得很是奇怪。奶奶解释说家里这样的大瓮总共有16个,以前曾经装着家里的“命根子”,当地农民都很喜欢用大瓮装粮食,一来能防老鼠祸害,二来存放粮食时间长,窑洞人家几乎都是这样储存粮食,六七十年代农村不富裕,仅有的一点粮食就是家里的命根子,放进大瓮里才安全,那个时候买个大瓮也不容易,后来他和老伴就这样慢慢添置,土地承包责任制后,粮食打得多了,经济也好转了,家里的大瓮小缸便有16个之多。
说话间奶奶的儿子回来了,站在院子里也加入了聊天,大叔介绍说老父亲一辈子兢兢业业的教学育人,清白做人,给家里也没有留下什么财产,就留下3孔土窑洞16个大瓮小缸,前几年曾经有人到农村收这些个生活品,可是妈妈不想卖它们,总觉得这是父亲留下来的东西,是个念想,父母在一起一辈子,她对这些老物件有极深的感情自己可以理解,大瓮小缸陪着他们走过了人生最艰难的时光,虽然这些年有的已经用不上了,自己还是把它们集中放在院子里,不论以后生活好坏,在自己手里再高价钱也不会卖的。
王大叔经历了2次失败的婚姻,现在还是独身。秦奶奶说原本当年儿子是有机会顶替老伴工作的,当年国家允许这样,可是老公公说家里的承包地多需要有人耕种,庄稼人种地是本分,只有把粮食装在自家的大瓮心里才不慌,后来耽误了儿子一辈子没有成为公家人。王大叔说现在他一边种庄稼一边在附近打工,家里就是他和老母亲,现在社会好,政府对他家也有帮扶政策,生活过得还不错。
秦奶奶说两个女儿也很孝顺,经常回家看看她帮着她干干家务,回到家里就是大包小包地带来好吃头。家里的另一孔窑洞是个仓库,里边的大瓮里还存放着小麦玉米等等粮食作物,大瓮上边放的是女儿和外甥们送来的礼品。
秦奶奶说老伴去世2年多了,自己似乎还没有走出来,脑子里总有老伴的影子,每天看着和老伴一起建造的土窑洞,置办的大瓮小缸都是满满的回忆。以前大瓮小缸装着一家人的口粮就是“命根子”,现在这些大瓮小缸成了回忆,每天不看看它们总觉得少了什么,它们真正成了她的“命根子”,所以再高价钱也不卖,这不是钱的事,人世间不是任何东西都能用金钱买来的,你们说是不是啊?【想看到更多的百姓故事请点击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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