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记忆里的温州之三——登临海坛山

文图：罗山行者戴建达

从华盖山北面下山，跨过一条马路就到了海坛山南麓。海坛山濒临瓯江，古时从瓯江一上岸就是这座山，故俗称上岸山。山脚下的海坛广场被称作＂道德广场＂，广场四周展示出许多温州的道德模范人物的宣传画，不过广场内尽布满商家小吃店，与道德广场形成巨大的反差，显得有些杂乱。

从环城东路方向上山，山路平缓，草色青青，大树挺拔。道边不远处就能见到南宋著名思想家叶适（1150－1223）墓。叶适字正则，号水心居士。他是南宋思想家、文学家、政论家、官员。生于瑞安，后居于永嘉（现指温州）水心村，世称水心先生。曾考取进士中榜眼。历仕孝宗、光宗、宁宗三朝，对外力主抗金，反对和议。叶适去世，享年七十四岁，赠光禄大夫，获谥"文定"(一作忠定 )，故又称"叶文定"、"叶忠定"。

叶适可谓永嘉学派集大成者。他所代表的永嘉事功学派，与当时朱熹的理学、陆九渊的心学并列为"南宋三大学派"，对后世影响深远，是温州创业精神的思想发源。著有《水心先生文集》、《水心别集》、《习学记言》等。我怀着崇敬的心情瞻仰了叶适墓。墓前有上下两层平台。墓丘呈圆形，四周用方形块石砌筑而成。墓前立青石墓碑一通，正面篆书阴刻"宋叶文定公之墓"七字。此墓现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离开时，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我为温州历史上能出现过这样一位大儒而感动，也为叶适墓能得到及时修缮与保护而感动。

继续上山左转，便来到报月亭。亭子成长廊形，依山而建，飞檐翘角，结构精巧。坐亭中可朝观日出，暮看晚霞，或可睹环城路车水马龙之状，也可见瓯江浩浩汤汤之大观。亭后面是一个山头大平台，也是市民健身之所。边上立有一个＂海神庙遗址＂的石碑。据史料记载，温州历史上不但每年“数有台风，民苦之”，而且还多次发生过地震、海啸、水溢、龙卷风等重大自然灾害。

据传，古时候的瓯江要比现在的瓯江宽阔得多，明代永嘉瓯北的马岙、珠岙和瓯海的三垟一带，还是被江水覆盖。当人们在海坛山上举目远望，发现在大海面前，自己是那么的渺小，为了祈福避灾，于是就“建庙山巅，祠海神以镇之”。在唐宋时，海坛山麓就建有海神庙与夏大禹王庙，以保佑当百姓出海平安，避免天灾水祸。

现在面对这孤零零石碑，我们可以想象几千年前涛天海浪冲刷海坛时的悲鸣，这石碑如一位饱经风霜的历史老人，孤单的守望着岁月的变迁。当年海神庙的鼎盛香火，化作了今天平台的喧闹广场音乐，一切在岁月的流逝中随风飘去。

继续向北，在杨府庙的望潮亭前，有一个小广场。广场上立着一庙白色的海军战士半身像。这就是上小学时老师经常给我们提起的赵尔春烈士。他是一位海军水警战士，于1963年12月27日在新码道小学发生火灾时，因冲入火海抢救国家财产时，光荣牺牲。1984年温州团市委动员全市青少年捐款在海坛山塑造了赵尔春烈士像，让烈士的形象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

记得小时候在老师的带领下也曾来瞻仰过这塑像，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模糊了。现在山脚下新码道小学依然送走了一批又批毕业生，但烈士的英勇事迹是否一代又一代在传颂下去呢！

从北边下山，山口有一座气势恢弘的＂海坛胜境＂石牌坊。其上对联＂翠嶂拱秀处处胜概迎客至，瓯江流莹悠悠渔舟盈祺＂正是海坛景观的完美写照。牌坊下去百来当就是温州国际海员俱乐部，建于1973年。这里曾是海坛山上一道亮丽的风景，作为温州最早的涉外机构之一，在过去那些封闭的年代里，好多温州人最早就是从这里一窥外面世界的多彩与斑斓。

八十年代这里呈现着温州最新潮的生活方式，有最早的酒吧、舞厅是温州人高档的消费场所。现在，大门紧闭，墙壁斑驳，一些门窗都被拆除，昔日的繁荣早已不在了。真不愧是：万物演绎辉与煌，世事变迁陡与伤，叶已枯黄随风扬，迎风飘落入梦乡。

告别海坛山，总觉得有一阵沉重的声音在耳畔萦绕。在这温州的历史记忆里，这里有着过去与未来交界的瞬间。这瞬间穿越了亘古的岁月，再多的繁荣华艳，功名荣辱，也还是逃不过岁月的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