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老人们大概对张玉凤这个名字不陌生,毛主席晚年十几年的岁月里,她一直陪伴在他身旁。
对于晚年的主席而言,张玉凤已是亲人一般的存在,而在张玉凤心中,主席是她这辈子最敬重的人。
岁月荏苒,彼时的张玉凤已年逾花甲,可回忆起在毛主席身边的日子,每一幕场景她都还历历在目。
从生活秘书到机要秘书
1944年,张玉凤出生于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一个贫困家庭,由于家境贫寒,她很早就没有读书,年纪轻轻便走上社会闯荡。
张玉凤性格坚强独立,果敢豪爽,又是个不轻易认输的女子,做事从来都干净利落,效率很高。
正因如此,她在日后才得以进入中南海,成为毛主席身边的秘书。
六十年代,还是个少女的张玉凤便进入牡丹江铁路局工作,成为餐车服务员、广播员。
因为在工作上表现出色,她被调到铁道部专用处,成为毛主席专列的列车服务员。
1970年,毛主席的身边缺少照顾他的人,列车长便找到张玉凤,想让这个利落的女子进入中南海,去照顾毛主席的生活起居。
乘坐的小车拐进中南海时,张玉凤只觉得这个地方警卫森严,人烟稀少,她没有想到,自己会陪伴毛主席度过他人生最后的岁月。
张玉凤见到毛主席时,他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满头白发,面容憔悴,每到换季的时候总免不了生病。
张玉凤没学过任何医疗或护理知识,她只能一边照顾毛主席一边学习。
毛主席除了肺炎外还有许多严重的老年人疾病,腿脚更是不方便走路,一直都是张玉凤扶着他走。
1971年,毛主席去参加陈毅的追悼会,他的腿困难到无法自己上汽车,只能由张玉凤扶他上去。
张玉凤也没想到,毛主席竟然难到这个地步。
后来,毛主席两只眼睛得了不同程度的白内障,在动手术之前有七八个月的时间基本上看不见光明。
这段时间内,都是张玉凤把他想看的书籍、文章和文件念给他听。
老人家的睡眠时间本就比较少,像毛主席这样长期从事脑力劳动的人,到了晚年,常常吃下安眠药都难以入睡。
主席睡不着时,会常常拉着张玉凤聊天,张玉凤每次都不厌其烦地陪着他。
护士孟锦云刚开始来到毛主席身边照顾他的时候,毛主席对她一直很热情,后来却突然冷漠起来,不愿理睬她,这让她既委屈又不解。
细心的张玉凤经过询问后发现,是孟护士进主席的房间时不发出一丁点声音,一声不响地就出现在主席身旁,常常把这位老人吓了一跳,使他心烦意乱。
张玉凤让孟护士以后进入主席房间时,先发出一点点声响,比如咳嗽一声,这样一来,问题就解决了。
张玉凤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主席的生活起居,常和主席聊天,做事也认真细致。
在朝夕相处中,毛主席渐渐把她当成了家人,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张玉凤做了几年毛主席的生活秘书,主席生活起居上的每一处细节,她都不敢懈怠。
正是因为她的认真、负责,她渐渐地从生活秘书过渡到了主席的机要秘书。
晚年的毛主席身体孱弱,政局又动荡不安,在那个略显灰色的年代里,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他身边只有一个张玉凤,可他愿意相信她,将很多重要的文件、紧要的事务都交给她打理。
毛主席甚至把自己私人保险柜的钥匙都交给张玉凤保管,那保险柜里面有毛主席的存折和支票,更重要的是有一批党和国家的特级绝密文件。
谁都知道,这些文件对国家非常重要。
张玉凤识大体、顾大局,不管是谁暗地里向她索要保险柜的钥匙,她都不会给,必要时她会向华国锋报告。
张玉凤没读过什么书,但她很好学,学东西也很快,在做机要秘书期间,很多事务她都能处理得很好,这使得毛主席更加信任她。
毛主席眼中的“张飞后代”
晚年的张玉凤说起话来谦和而又大气,万分慈爱亲切。
她从不拒绝和别人合影,会在快门按下的那一刻和大家一起说“茄子”,常常笑意盈盈。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年轻时却因为性格耿直倔强,脾气不好,当面顶撞过毛主席,被毛主席称作是“张飞后代”。
一天,有客人来看望毛主席,那天恰好张玉凤的心情不太好,对着客人脸上也毫无表情。
客人走后,毛主席批评了她,张玉凤气不过,便为自己辩解。
毛主席一气之下对张玉凤嚷道:“你不高兴,就给我滚!”
声音又细又高,是竭尽全力喊出来的。
张玉凤却丝毫不服软,激动地对主席说道:“滚就滚,谁不让我走谁是狗!”
她气冲冲地走出房间,第二天二话不说就收拾包裹回了家。
回到家后,张玉凤心里其实很难过。
当时,张耀祠让张玉凤写检查,向毛主席认个错,但倔强的她不愿意写,婆婆让她去向毛主席道个歉,她也没有去。
后来,张玉凤想起还有一件衣服落在中南海,便打电话给护士长吴旭君,问能否劳烦她送一下衣服。
吴旭君却对张玉凤说:“你等着吧,很快就有车去接你。”
原来,还是毛主席忍受不了没有张玉凤在自己身边的日子,妥协了,派车让张玉凤再度回到中南海,做他的秘书。
毛主席说:“我的脾气不好,而张玉凤更不好,她还骂我。”
他还给了张玉凤这个倔强的女子一句评语:“办事认真,工作尽职,张飞的后代,一触即跳。”
毛主席一辈子没向人低过头,却对秘书张玉凤无可奈何,总要让她三分。
每当谈到这件事时,张玉凤总是会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她的丈夫也说:“别看她说话慢条斯理的,其实脾气大着呢。”
可就是这样一个像烈火一般的人,照亮了毛主席生命中那最后十几年的岁月。
张玉凤所知道的毛主席
张玉凤曾照顾毛主席长达十四年。她所知道的毛主席,是位伟大的国家领导人,是一位到风烛残年之时,仍要燃尽自己的人,是充满哲思的诗人……
张玉凤还记得刚到毛主席身边工作时,毛主席总对她说,要多学习文化。
她看见毛主席的书法写得很好,字龙飞凤舞的,便也想跟着学,就找来字帖跟着练。
刚开始不懂,觉得草书肆意潇洒,便跟着学。
毛主席看见她用功练字,很是高兴,还亲自指点她,告诉她这样是没学会走路就想要跑,要先从楷书练起,之后再练草书。
毛主席还亲自为她写了一句话:“写字要先齐整,再奇怪,再齐整。”
张玉凤在练习书法的过程中,才逐渐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人常探讨毛主席的养生之道,可张玉凤知道,毛主席实际上常常不拘小节,并不注重养生,不注重个人饮食生活,晚年时还是保持着早期质朴的农民生活习惯。
毛主席一辈子都离不开书,床头总要放上几本书,需得看一下才能睡觉,在张玉凤看来,看书、学习就是主席的养生之道了。
看文件看累了就看一些闲书、报刊,这也是一种休息。
张玉凤觉得,毛主席真正践行了什么叫“生命不息,学习不止”。
毛主席看书并不喜欢戴眼镜,总是用一个放大镜看,可长时间拿着放大镜是很累的,张玉凤和身边的人便为主席换了一个轻一点的放大镜。
做完白内障手术后,考虑到主席在床上看书时一下左躺一下右躺,张玉凤他们在医生的建议下,为主席配了三副眼镜。
一副没有左腿,一副没有右腿,还有一副供他坐在椅子上和沙发上看书时用。
毛主席让张玉凤最佩服的不是其他,而是他面对生死时的泰然自若。
毛主席身体状况不好,但他很坦然,并不刻意隐瞒什么。
接待外宾时,他也能坦率地对他们讲自己身体不太好。
1972年,尼克松和基辛格访问中国,毛主席在和他们谈话时说到自己的病情并不稳定,尼克松和基辛格都很诧异。
他们并不相信,对毛主席说:“你的身体看起来很好。”毛主席说:“外表是骗人的,不要为假象所迷惑,我刚刚才从一场大病中恢复过来。”
1976年,唐山发生了大地震,地震波及到北京,张玉凤在睡梦中突然被震动惊醒,随即跑到主席的房间里,查看他是否无恙。
由于房屋在震动,张玉凤走路时每一步都感到很费力,到主席房间时,发现主席平静地躺在床上,从不慌张。
这是他的处事态度,无论遇到什么重大的事情,他都能泰然处之。
在这一年的六月份时,毛主席突发心梗,幸好能及时抢救过来。
毛主席自己对这次发病很是坦然,似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对张玉凤说:“人最后都是要走的,这是自然规律。”
可这一年周恩来总理和朱德同志的离世,也让毛主席沉重地思考了生死的问题。
有一天,毛主席让张玉凤找来庾信写的《枯树赋》。
这篇赋讲的是晋朝的一个人来到一棵大树下,想起曾看过这棵树繁盛茂密的样子,如此却衰老得快要枯死,那人心上觉得苍凉。
毛主席要张玉凤给他读这篇赋,在那缓慢的声音中,毛主席闭上眼,似乎在回顾他的一生。
张玉凤在毛主席身边多年,学到了主席的一个好品质,那就是不为钱而活。
毛主席不是没钱,光《毛泽东选集》的稿费就有上百万,可这些存款都放着,毛主席自己从不挥霍。
他常在经济上帮助身边有困难的工作人员,但他看不起向他伸手要钱的人,也看不起爱钱的人。
去世前,他立下遗嘱,决定要把他的存款都用于国家建设上。
钱财对于他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他只关心这个国家能否一直走向更辉煌的明天。
张玉凤在主席身上学到了这一点,她也不为钱而活。
张玉凤还记得,毛主席在弥留之际仍关心着国际问题。
1976年9月,日本正在搞选举,躺在病床上的毛主席想知道三木在选举中的情况。
但他发出的声音很微弱,张玉凤也听不清,他便敲了几下床板,并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张玉凤问:“主席是不是想知道三木的情况?”
他点了点头,张玉凤把三木选举的情况简报找来,念给主席听。
去世前,主席最后一次苏醒过来,还让工作人员给他读文件。
1976年9月9日,毛主席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走得很安详,就像永远地睡着了一样。
毛主席逝世后,张玉凤被安排在档案馆工作,后来,又调到铁道部做了一名干部。
两个女儿都很争气,一个在美国拿到了博士学位,一个成为救死扶伤的医生。
晚年的张玉凤生活清净,没事便看看书,练练字,还报了一个书法班。
可她永远都记得那些年在毛主席身边学到的真谛,每年她都会到毛主席的墓上去看他。
那些过往的岁月埋藏在时光的长河中,后头永远都有新的浪花,可有些东西永远是水里生存上万年的青石,河水再如何冲刷,都无法将这些东西消磨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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