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社交平台上刷到一则新闻,心里突然涌出一些莫名的失落。
新闻里说,两周前,一位日本僧侣因感染新冠而离世。他叫望月崇英,过去十年,他几乎每一天都站在东京银座的街角,为世人诵经祈福。
我,和身边很多去过东京的朋友无一例外地都在熙熙攘攘的银座街头注意到过这位托钵僧,因为他实在太特别了,特别到与纸醉金迷的银座和汹涌的人潮格格不入。
摄于2017年东京银座
他离世后,很多悼念他的人们在银座街头留下了鲜花和信件,其中有一封写着,“一直站在这个地方,非常温柔美丽的人。”
而这些堆满街角的鲜花和信似乎是一纸证明,讲述着过往十年,有多少人被他的信仰与坚持打动,又有多少人在他的宽慰与诉说中找到慰藉。
而直到他离世,他的故事才一点一点被世人所知。
我在旅日作者@库索 的文章里读到了望月崇英的故事。
文章里说,他是一个有点儿神奇的人,出生在50年代,是个东京的cityboy。憧憬成为音乐人,70年代去了当时日本人人想去的纽约,真的梳着脏辫组了乐队。为了生活,同时做家具职人和倒卖二手衣物,如此在美国生活了20年。
人到中年,回了日本,帮助冒险家朋友们打一些零工,例如,去南极大本营设营和达喀尔拉力赛之类,总之要好玩。他本人也很有冒险家特质,热爱自然,兴趣是冲浪、登山和钓鱼,参与很多环境保护活动。
图据网络
40岁过半,经在打工的二手衣物店认识的僧侣介绍,去了高野山修行,然后就出家了。2010年8月开始托钵修行,地点是自己从前就很熟悉的银座正中心。
“姑且先站1000天吧!”他想。
然而,僧侣生活也是需要经济支撑的,于是早上在一家烧鸟店打工制作外卖便当,中午过后才开始站在街头诵经。春夏秋冬就穿着同一套衣服,酷暑时节足袋会被汗浸湿,冬天太冷了就多贴几枚暖宝宝。
至于出家的原因本人没说过,他去世后有朋友回忆说,“知道他出家吓了一跳,或许他想做能够解救人于痛苦的、有活着的价值的工作。”
2011年3月11日东日本发生大地震,望月崇英去了仙台,捧着白色菊花为死去的人祈愿镇魂。那些遗体的景象让他声泪俱下,被悲伤和恐惧笼罩。
似乎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决定了要为这些在震灾死去的死者慰灵,要托钵祈愿直到生命最后一刻。2012年的3月11日,他对着仙台海岸诵经的画面,让人看到了“内心在哭泣”。
图据网络
而除了在街角诵经祈福,人们还会向他倾诉烦恼,听取慰藉。
他一定是一个很棒的人生导师,以至于他去世后,一位10岁的小女孩在他常站的那个街角哭得泣不成声。
新闻里提到,他最后出现在银座街口是2020年12月26日。去年4月,东京发布第一次紧急事态宣言,他短暂动摇过,最后还是选择继续站在街头。感染新冠住进医院是在2021年的第一天,过了18天,66岁的他在一个冬天的傍晚去世了。
我之所以会为之感到失落,一是因为2018年有幸在银座见到过他,曾感受过喧嚣之内安静的力量。
二是,在岁末年初这个容易感怀的日子读到这样的新闻,忍不住会想,人的一生,活得像自己,活得自由,真的非常不容易。人生的长度由不得你掌握,人生的起点由不得你掌握,你的音容样貌都由不得你掌握。你唯一可以掌握的,大概就是选择怎样的生活,选择以怎样的标尺去衡量自己的人生了吧。
心如激雷,而面如平湖。
这是读完望月崇英的故事后,我脑海里出现的文字。
事实上,我相信这也是很多职场中,尤其是地产行业里的从业人员最求而不得的一种状态。
在这个最浮躁的行业里,自然会培育出最浮躁的一群人,一路只管往前,却从不曾回过头再看看来时的路。
图据网络
但幸好,在特殊的2020年里,我见证了这样一位朋友的变化。
我的一位好友是地产媒体人出身,在媒体圈摸爬滚打了一阵觉得自己小有成就,便跳槽去了凤厂,彼时的凤厂海外市场开疆拓土的步伐如日中天,而他负责的恰好就是海外项目在本地市场的营销推广工作。
一番折腾,雷声大雨点小,本地市场的拓展不尽如人意,公司也有了部门结构调整的意图。在本该继续积累工作经验和能力的时候,他没有选择坚持,自觉已有两把刷子,四处联络猎头公司急于找下家,想站上更高的岗位。
这时候,没人会想到凤厂走出的他是一个连前策工作都没做过的半壶水。
许是运气好,地产川企一哥的面试,他通过了,加入营销事业部,参与到彼时城西一项目的营销策划工作中。
当如山般重的工作压力袭来,996成为日常,绝大部分的时间被上班和上班路上占据,并没有过硬工作能力的他,心态崩了。因为他发现,连最基本的商业计划书都写不好,连房源价格的测算都拿不出...别人能高效完成的工作,他要花上成倍的时间甚至根本无从下手。
疫情宅家的日子恰如其分的出现,给了他更多的时间停下来,往回看。
直到,今年4月,他给我发来消息说,“兄弟,我又回媒体了,这一次,我想坚持下去,为自己和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
关于望月崇英,有日本网友这样评价到,“僧侣有僧侣的工作。一个人赌上了自己的人生,为众生诵经,是最好的僧侣。”
我眼中的地产人,似乎很难做到如此的坚持。
是的,在这个圈子里,猎头的生意会很好做,因为跳槽的频率非常的高。所以,我们常常会看到一些圈子里大咖跳槽换公司的消息会被编辑成新闻。
最吃香的项目销售期结束后会跳槽,和新上任的领导意见不合会跳槽,项目销售不如意会跳槽或被炒,项目筹备期太长,开盘遥遥无期也会跳槽...
总之,大多会抱着,“我这么牛批,总有需要我去做的项目”的心态。
即便是在疫情当下的2020年,也是如此。
除了人,公司也一样。
许多顶着品牌房企,顶着中国房企50强名号的企业却频繁爆出楼盘质量问题,招致业主投诉维权。再比如,一些激进的本土新贵快速扩张,频繁拿地,却疑似在高周转的道路上遇阻...
或许,这也是他们工作与生活的自由,也是他们心中自由的标准吧。
就像,行走在银座街头,还是有很多人对望月崇英没有印象,因为他们眼里装的更多是闪烁的霓虹与橱窗里价格不菲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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