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点香橼做空的10家中国公司：东南融通137天解散，恒大绝地反击

香橼是一只类似的柠檬水果，它因为酸味无人问津。而做空机构香橼研究，则喜欢凭借研究报告给存在财务问题的公司带来“酸爽”，闻名十余载。

1月29日晚，成立20年之久的著名空头机构香橼研究，宣布彻底放弃做空，专注做多。尽管让这家大空头彻底放弃“鸡蛋里挑骨头”的原因，主要来自GameStop。但我们难以忽略的是，过去近十年来，很多被香橼、浑水等著名做空机构盯上的中国公司，确实遭遇了证券市场上的打劫。有些公司因为财务造假被迫退市，而优秀公司选择了绝地反击。

1月29日晚间，香橼研究公司（Citron Research），在官方社交账号上发布消息，宣布放弃发布做空，专注做多。在官方社交平台上称，“Citron Research discontinues short selling research After 20 years of publishing Citron will no longer publish “short reports”. We will focus on giving long side multibagger opportunities for individual investors”，即“香橼研究将不再发表‘做空报告’。我们将专注于为个人投资者提供多头投资机会”。

对此，香橼创始人安德鲁·莱福特（Andrew Left），甚至录制了一段视频对外表明态度，标题就是《Citron Research discontinues short selling research to focus on long opportunities》（《Citron Research停止了卖空研究，专注于做多机会》）。

但在香橼的过去20年之中（香橼成立于2001年），创始人安德鲁·莱福特可谓是有些让中概股公司，或中国一些财务数据存在问题的公司“闻风丧胆”。香橼也凭借多次做空的研究报告，让一些中国公司彻底告别了证券交易市场，一度被认为是“中概股杀手”。接下来，我们就来盘点一下香橼做空的10家中国公司。

1.跟谁学——认为虚构70%营收，财务数据是“好得不真实”

香橼对跟谁学的做空，是其对中概股公司时间最近一次的质疑。对于跟谁学，香橼似乎一直对其不看好。

去年4月14日，香橼发布针对跟谁学的首份做空报告，称2019年跟谁学虚构了高达70%的营收，应立即停止股票交易并进行内部调查。随后在4月30日和5月8日，香橼再次公布做空报告第二、三部分内容，认为跟谁学2019年虚增40%注册用户，存在刷单行为，利用空壳公司转移成本。去年5月份，莱福特更是表示，跟谁学是当前自己唯一做空的中概股。香橼认为，跟谁学是2011年以来最明目张胆的（blatant）中概股造假公司。到了8月7日，香橼在官方账号表示，已建立中概股跟谁学的空头仓位，称其仍然存在证券欺诈。

尽管跟谁学随后多次发布声明否认造假，但在香橼做空跟谁学之后，引发了其股价的频繁大跌（仅8月7日就大跌18·5%），以及多家机构的看空。来自媒体的不完全统计显示，截至2020年8月，跟谁学已遭到香橼、天蝎等四家做空机构共12轮做空。

2.蔚来汽车——股价上涨翻倍，两年前香橼的预测被打脸

去年下半年，香橼又盯上了中国新能源品牌蔚来汽车。2020年11月13日，香橼发布报告称，蔚来汽车目标价应该为25美元，仅为现有股价53美元的一半。香橼认为，蔚来面临两大困境导致其股价无法维持当前的高估值，第一是特斯拉SUV 车型Model Y在中国投产冲击蔚来汽车的销售前景，第二是蔚来的估值过高，而且做空头寸太少，导致股价凭借轧空而上涨的机遇丧失。

受到做空影响，蔚来汽车当日股价曾大跌近30%，收盘时跌幅为7.35%%。但香橼却在两年前被打脸了。当时，香橼认为，蔚来的目标价为7美元，并建议投资者买入。但随后，蔚来汽车迎来了历史最灰暗时刻，股价暴跌，最低仅为1.19美元。但蔚来经历了2020年涅槃重生，股价最高达到60美元以上，比香橼做空时的目标价翻倍。

3.恒大地产——因被做空损失80亿港元，但让香橼被港交所封杀5年

2012年6月，香橼又将做空目标瞄准了中国地产巨头恒大。香橼在一份长达57页的报告中，历数恒大地产5宗罪——通过合营公司低估负债、向关联方廉价急售关键资产、预售额大幅下滑、贿赂地方官员等等，甚至还提到说恒大董事局主席许家印也是美国野鸡大学毕业，博士学位是从West Alabama大学邮购的。香橼甚至还宣称，恒大地产管理层挥霍超过159亿元用于足球、电影等个人爱好。

据媒体报道称，香橼在发布报告的当天，恒大地产在开盘后就暴跌了17%，“香橼只用几页纸片，就让在香港上市的中国地产巨头恒大地产的市值一夕之间蒸发将近80亿港元”。

对于这次的做空，恒大地产董事局主席许家印大为震怒，他称香橼的做空“这是和平年代的战争！他们是侵略者，是土匪，是强盗！我们一定要彻底打败这些掠夺者，捍卫东方企业的尊严！”

随后，恒大地产对外进行多次回应，并进行了在两地报案，以及向中国香港证监会进行起诉，甚至“要求捣毁香橼‘团伙’”。尽管对于恒大地产的做空，莱福特曾信誓旦旦地表示，“我所发出的报告，每一句话都是诚实可靠的”，“所以，在过去十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输过任何一个由做空报告引发的起诉案。”但他却栽了一个大跟头。

2014年，中国香港证监会启动了市场失当行为审裁处启动研讯程序，指控香橼报告资料涉虚假及误导，审裁处裁定Andrew Left败诉，除了禁止在香港买卖证券5年，同时需要归还因为做空中国恒大而获利的部分。香橼不服，进行了上诉。

2019年，中国香港证监会公告称，香港上诉法庭驳回香橼创始人莱福特以“法律问题”的上诉，并让其承担香港证监会讼费。这意味着，香橼在5年内不得在香港进行证券交易，同时还要其交出交易获利的160万元。恒大彻底战胜了香橼的做空。本次也是中国香港证监会首次向海外沽空机构开刀采取法律行动。

4.如新——被质疑非法经营及传销，两天损失186亿元

2012年8月7日上午，香橼在官网发布了一份名为《双面如新》的报告。该机构认为，如新在国内涉嫌非法经营。如果要加入如新的销售团队成为一名“一般雇员”，就必须要缴纳5000元人民币购买产品。甚至在合肥等部分城市，这笔费用升到了15000元。香橼认为，合肥的“一般雇员”的“下家”，其收入需要严格按照比例分配给该雇员本人及其另外5个“上家”，这些人构成了整个金字塔销售模式的缩影。但根据我国2005年11月开始实施的《禁止传销条例》，如新的相关方式是违法行为。

此外，如新还质疑，如新名义上是直销，但实际上通过发展直销人员以外庞大的非正规销售队伍，继续从事传销。随后，香橼在2012年8月、9月和2013年分别多次对如新模式进行质疑。

受此影响，8月7日如新股价大跌，最高跌幅12.7%，截至收盘跌9.21%。而连续两天下跌，如新被重挫37.86%，两日内市值蒸发186亿元。

5.360——曾连续6次被做空，随后私有化回归A股

做空奇虎360，是香橼在国内名声大噪的事件。2011年11月1日，香橼第一次发布做空360报告，称该公司商业模式存在问题，认为它是“被资本市场最为误解、价值最被高估的中概互联网股票”，并给予5美元目标价。随即，360在美股开盘后大跌10.34%。

同年11月至2012年上半年，香橼先后共计6次做空360，主要内部包括：360夸大了网址导航收入和网页游戏业务，以及创始人周鸿祎存在历史财务问题等等。

在被香橼多次做空之后，360创始人周鸿祎作出回应，认为香橼提出的很多问题“很幼稚”，并且称香橼是“为了做空而做空”。但360也在随后股价遭遇过山车，此后开始了私有化进程。2016年7月，360完成了私有化交割，于2018年实现A股借壳上市。

6.泰富电气——私有化涉嫌违规，股价大跌51%

2010年，哈尔滨泰富电气宣布，收到董事长杨天夫与Baring旗下基金的信函，以每股24美元现金收购哈尔滨泰富电气公司。同年10月，泰富电气正式宣布私有化。而香橼在2011年6月1日发布质疑文章称，泰富电气总裁杨天夫以个人担保即可获取400万美元贷款，为何需要巴林、高盛、摩根士丹利等银行，香橼认为泰富电气就是在进行欺诈，并给出最多5美元的评价。

同年6月9日、16日及8月和12月，香橼又发布多篇文章和相关报告，认为泰富电气自从7个月前声称要私有化后就没有任何消息，尽管与相关银行有了相关文件，但并没有办法保证私有化正常进行。香橼称，已经有确凿文件证明，泰富电气CEO杨天夫在欺诈担保这件事上已有先例。文件包括2004年杨天夫与其弟弟杨天力（泰富董事）通过获得中国建筑进出口公司CCIE的公章欺诈性地为杨天夫的公司贷款进行了担保，在与CCIE的和解协议中，杨天夫认罪以获得CCIE不对其刑事追责。

在香橼发布相关报告后，泰富电气股价当日暴跌51%，6.98美元不足其发行价的三分之一。尽管随后泰富电气顺利完成了私有化进程，但香橼的做空让泰富电气遭遇了极大的负面损害。2019年5月，根据黑龙江高院公布的第五批失信被执行人名单显示，哈尔滨泰富电气有限公司被列入了失信被执行人行列。

7.东南融通——从被做空到解散仅仅137天

如果说香橼做空中概股对其打击最大的一家，东南融通排第二的话，没有哪家敢争第一，尽管这个结果并不光彩。2011年4月26日，香橼发布报告称，东南融通利润率造假。在香橼发布报告后不足一个月，Rosen Law Firm、Howard G. Smith等律师事务所宣布展开对东南融通的集团诉讼。5月17日，东南融通被交易所停牌。

2011年7月下旬，纽交所启动退市程序。8月东南融通从纽交所退市，转至粉单市场。8月31日，因涉嫌财务造假，东南融通宣布解散，其员工大部分被BI公司接收。据了解，东南融通成立于1996年，作为中国领先的IT综合服务提供商之一，东南融通曾经也数次创造过辉煌。从香橼发布报告至公司解散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东南融通自香橼发布做空报告，到其宣布解散一共仅有137天。

8.中国高速——从做空到退市仅一个月时间

2011年1月30日，香橼发布相关文章，质疑中国高速传媒（CCME）财务造假。同年2月3日，另外一家做空机构浑水也发布了做空报告。香橼认为，有大量的信息指向了中国高速存在欺诈行为，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工商总局的文件、信用评级机构文件、虚假的奖项和荣誉、行业专业人士的引述，以及比这家公司所应得的更多的财务分析等等。香橼认为，本报告的目的是通过简单的常识来了解中国高速传媒，以此了解该公司并不存在于他们向投资公众报告的规模。

在香橼和浑水先后做空中国高速传媒后，其股价重挫累计超过90%。这让美国证券交易所决定自2011年4月12日暂停中国高速频道股票交易。仅仅一个月之后，中国高速就宣布不得不退市。

9.新东方——连续遭遇两家机构做空，被美SEC调查

2009年4月16日，香橼发布了针对新东方的做空报告，在报告的结论中，香橼认为，“在过去的好日子里，由华尔街一家‘有声望’的投资经纪公司孵化的“中国IPO”是一张完全脱离现实的估值门票。新东方似乎又回到了这个泡沫时代。作为一项投资，该公司在未来几年内可以继续保持辉煌的业绩，但区分‘同店销售’和‘收购增长’的指标有限，更不用说海外公司财务报告的不确定性了，其梦幻般的土地估价让股东们面临着价格极度下跌的潜在风险，除了不断上涨的股价带来的一连串好消息外，公司什么也没有传来。所有人请谨慎投资”。

随后的2012年7月17日，新东方因调整VIE结构遭SEC调查。之后另外一家做空机构浑水也发布报告，认为新东方存在账目欺诈行为，且列出新东方存在特许加盟、毛利虚高、企业结构风险和北京地区造假等问题。随后，高盛宣布暂停对新东方的评级，并称此前所有评级无效。美国投资公司Jefferies宣布暂停对新东方的研究覆盖，多家海外投资公司纷纷下调对新东方的股票评级，新东方股价更是应声下跌。

10.中国科技发展——被香橼做空摘牌的第一家

香橼让中概股有些“闻风丧胆”，起始于10年前。而最先成为被它做空的则是中国科技发展集团。2006年9月2日，莱福特发布了第一份针对中国科技发展集团（CTDC）的做空报告，拉开了对中概股公司的做空大幕。

这家名字显赫的中概股公司，从相关资料介绍来看，“成立于1995年9月，1996年12月在美国纳斯达克股票交易所上市，是首批在纳斯达克股票市场上市的中国公司之一。目前，中国科技总部设于香港，以招商局集团漳州开发区为太阳能研发、生产、销售基地，一个立足香港、辐射全国的绿色能源产业集团初具规模”。价值兄发现，这是我国较早布局新能源光伏产业的公司。

但伴随着香橼的做空，中国科技发展在2012年更名为“可再生能源交易所”，但在合并之后股价持续下跌至1美元以下，已被纳斯达克摘牌，而公司对外公布的官网地址目前也无法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