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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胡老师、男同事、女同事有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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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有一位男老师,姓胡,近50岁,一米七五左右,教高三数学,多年一直带快班。

在大家眼里,胡老师是一个怪人。

他有个毛病,爱请人吃饭,大多数去附近的餐馆,偶尔去大饭店。

他请过数学组的老师,请过同一个办公室的老师,请过年轻老师,请过同一班的老师,请过领导,请过年级的女老师,请过学校的电工师傅、门卫,等等。有时候,他路上遇到谁,就邀着去吃饭。

他的工资,基本上就都吃了。

吃饭时,胡老师总是掏心掏肺地聊天,说学校的管理哪里应该改进,教年轻又管不住学生的数学老师怎么镇住学生,聊班主任有多辛苦,让老师家里有孩子考大学、儿女结婚之类的事一定要告诉他。

这个时候,老师们就笑笑,随意回应几句,并不深聊,可能是有不适合深聊的其他人在吧。至于人情来往,因为私立学校老师经常流动,所以有的老师并没有参与,胡老师知道后,也会递上人情,有时候事后知道了,他还怪人家没有请他。

胡老师有时候像个小孩:

秋天将尽时,他会一个人在学校的旁边的草地上放一把野火,然后引来几个老师捧场;

春天还是夏天吧,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些瓜的种子或者苗,不知道过了多久,学校旁边的空地上就会牵出一些瓜藤,也会长出一些不成样子的瓜来;

学校不远处有一条不深的小河,胡老师会挽起裤腿,下河摸鱼,一般是鲫鱼,大多两三寸长,然后把鱼杀了,和几个年轻老师一起煮鱼汤喝,再喝点小酒。

他常独来独往,把双手放进裤兜,走路生风。

路上遇见比较熟悉的女老师,他只是微微一笑,笑容就很,明朗。

他不好打牌,偶尔打一下,必输。

他还爱请学生吃饭。

他请学生吃饭,决不厚此薄彼。他会一批一批地请,一次十来个人。他和男生说话时,更多的时候像跟哥们说话。

这样的老师,照理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大家都喜欢才对,事实却相反。

对于请学生吃饭这件事情,同一个班的老师大多对他很有意见。这个大多,就是除了英语老师之外所有的男老师,英语老师是女的。

有的说:老师怎么能请学生吃饭?有的学生根本不领情。

有的说:学生敢当面给他提意见,没有一点老师的威严。

有的说:他哪,刷存在感。

英语老师说:这有什么啊,人愿意请就请。

同办公室的其他男老师说起胡老师请学生吃饭一事,也大多瘪嘴、撇嘴的,眼神透着匪夷所思的微笑。

“人家有钱,怎么啦?”“关你们屁事?”“那是手段,知道吧?”“别酸别酸……”男老师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打着哈哈。

他们讨论胡老师时,都不当着胡老师本人的面,但也不太背着旁人,只是有时候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胡老师请吃饭时,总惦记着叫上30多岁的张明老师,而且平时也不叫大名,而是叫昵称“明子”。

“明子”老师是那种比较精明的人,学校里的大事小情他都知道。他也会参与讨论胡老师,大家喜欢围着听他说,因为他知道的多,还有独到的观点。说着说着,大家就突然散开了。因为有人过来了。

所有的女老师们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好,只是说“胡老师人多好”之类的话。

当然,有的男老师也不参与讨论,只是说:老胡那个人,是这样,就是真性情;他一生都这样洒脱,我学不来,但这样也不错。

胡老师知道老师们在议论他,他似乎不在意,只是再请吃饭的时候,那些对他不太友好的年龄差不多的老师,他就不请了。但是,只要不是太特别的局,他都会叫上“明子”老师。

作者说:

他不是本地人,他的家人不在身边。同事多年,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么一个人,也许他是一个很孤独、却不惧怕孤独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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