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返程，我与妇女结伴搭拖拉机，司机错认我们是夫妻

兵营兵事连载92

作者：石头大侠

【作者简介】石津安，笔名，石头大侠。1959年出生，1976年下乡，1978年入伍。历任战士、副班长、报道员、营部书记、副指导员、新闻干事、教导员、宣传科长、政治部副主任，2001年自主择业。荣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五次。

小个子干事派我到师部出差，返程时客车的车胎爆了，回到县城已晚，我和同行的妇女决定先吃饭，再往部队驻扎的村里赶。

这一顿饭下来，我们就跟老朋友似的，谈话也很方便了。她是外村的女人，嫁到这个镇子来的，说她丈夫家是当地的富裕大户。她丈夫家的确有些钱，一直都靠她的老丈人做买卖来支撑这个家。她嫁到她丈夫家，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可是，老天不作美。一次，她老丈人外出谈生意，一场车祸，夺去了他的生命，也夺去了她们一大家子的舒心日子。她丈夫也是同我们房东一个样，老实得跟榆木疙瘩似的不开窍，没有办法，她只好又把老丈人的生意拾了起来，能做多少做多少，起码还能挣个全家的饭钱。

岁月的流逝，幸福变成了辛劳，眼泪激励她前行的步伐。她一改过去享受者的命运，做起了自己并不熟悉的买卖。她也有过泪水，也有过欢喜，但不管怎么样，她都挺了过来，财富在一天天地增长。

我了解了这些，对眼前的这个中年妇女，油然地产生出敬重的感觉。我又仔细地端详她，妩媚的笑容那样的可爱，绯红的脸颊那样的美丽，特别是她那双楚楚动人的杏核眼，而且酷似一个人。我把她的印象在我的脑海中反复对照我所见过的人，跟电影似的一幕一幕过，忽然一个人浮出水面，那就是我们现在住的房东媳妇。

我们刚刚吃完饭，一大张油饼基本上让我全消灭了。她说，你们当兵的身体就是壮实有劲，不像我们家的男人有气无力的样子。我说，他现在也应该是正当年的时候，身体也应该很壮实的。她说，根本不行，得过一场病，家里的买卖都是我来做。我有点惊诧地说，我看你长得特别像我们房东媳妇。她嘿嘿一笑，说我们是姐俩，她是我姐姐。我还以为她在说笑话，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她说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亲姐俩。

我说，我们是演习驻训的部队。她说，她都知道，你要是不提这个事情，我是不会说的。我急忙追问，为什么不说了？她有些难为情地说，一路上我看你是个好后生，才敢跟你扯心里话，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呀。

我直截了当地说，你姐她们家有什么难念的经？中年妇女也比较爽快，你们已经在村子里住了一段时间，我姐家的那点事，你肯定是早有耳闻的。我说，都是一些道听途说的事情，没准的事儿。她说，有风就起浪。我姐的小儿子不是她跟现在丈夫的。

这个我们也听说过，有的说是生产队长的，有的说是县里科长的。我把听到的情况都跟她说了一遍。

中年妇女说，实际上是生产队长强暴了我姐，留下了这个孩子。县里科长是她的同学，也在追她。可在这时，她那科长同学发现她有身孕，说啥也不追她了，可他没有多长时间，也出了事。更可恨的是生产队长，他跟我姐说，他跟老婆关系紧张，说准备离婚跟我姐结婚。可他强暴我姐后，发现我姐怀了孕，却放出风说，是我姐跟县里科长的孩子。

真是恶人有恶报，生产队长没有半年的时间，得了一种怪病就死掉了。别人都劝我姐打掉这个孩子，可我姐死活不肯，就嫁给了现在的丈夫。

我说呢，那么漂亮的女人，嫁了个跟榆木疙瘩似的丈夫。我的话有些过于严重。她说，我和我姐的命苦啊。她嫁了个榆木疙瘩，我嫁了个病秧子。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找的，还是要生活下去的。我说，生活就是这样，没有事事都顺心的，只要你坚强就会幸福的。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些哄人的大道理。但是老百姓信当兵的。她说，你是个好后生，今天认识了你是我的福气。

她的话搞得我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脸就觉得火辣辣的不是滋味。

我们吃过饭，简单地说了会话，就开始搭车了。

先是截车。

那时车少，在县城的大部分是拖拉机。

我想这么晚了，甭说截到一辆拖拉机就是截到一辆大马车，也是运气呀。

我们都在路口截车。

过去了几辆车都没有停，要不就是不顺路。

我想要是再过上一段时间截不到车，就要考虑是不是要住店了。

我看着中年妇女着急的样子，我也在努力地截着车。

好不容易截下了一辆拖拉机，还是手扶拖拉机，管它了，是四个轮的，就比两条腿走得快。

我看了看中年妇女，她也无奈地认可了。

都快晚上十点了，还上哪去截车。

开拖拉机的司机是个小伙子，人不错，没有更多的废话，就让我们上车了。

可是，他把我们俩错认为是夫妻了。

他问中年妇女，是不是去部队探亲刚回来。

小伙子司机的话，搞得我们俩都不好意思。

中年妇女没有吭声，好像她在默认似的。

我马上声明道，不是的，我们是在回县城的大客车上认识的，想一起顺路搭车回去。

小伙子司机又问道，你们是一个村的？

中年妇女说，我是镇子上的，他是演习部队的那个村子的。

你们也不找个店住下，明天再回吧。小伙子司机不理解地说。

中年妇女急忙先回话，我家里有孩子，着急回家。

我不能说家中也有孩子呀，我说，部队的纪律要我连夜赶回去。

小伙子司机说，当兵的就是和老百姓不一样。

中年妇女说，他不仅是个好兵，也是个好后生呢。

中年妇女的话，小伙子司机一听就知道了。

真是这样的，中年妇女是着急回家有孩子，我是部队纪律约束按时归队。但是，小个子干事已经批准我，赶不上今天的大客车，可以在师部的招待所住上一晚上，明天再返回。也许我真的是一根筋，就是一个心眼抓紧时间归队，导致了一系列的被动局面。既然如此，还想那些干什么。

我和中年妇女坐在手扶拖拉机上，小伙子司机回过头说了一句，坐稳了，拖拉机可是颠簸得厉害。中年妇女笑着说，没有问题的，我也经常坐拖拉机。我也笑着说，我也没有问题的。虽然不常坐拖拉机，但是，坐稳还是没有问题的。

小伙子司机大声说，那我就放心开了。他的话音刚落，手扶拖拉机就跟弹跳机一样，先是弹跳颠簸一下，然后手扶拖拉机就“突突”地往前跑了。也不知中年妇女没有准备好的缘故，还是车颠簸的，她一歪倒在了我的怀里。我扶了下她，她又顺势坐到她那边去了。

塞北的秋天，虽是刚刚入秋，但晚上的气温还是比较低的。秋天的塞北，气温白天与晚上反差比较大，是这气温的一大特点。天也是乌黑的。虽然没有预报晚上有雨，但天空也是乌云密布，根本看不到星星和月亮。就像一瓶墨水撒在一张白纸上，即便有一丝白色处也是黑里透着一点白，根本是没有亮光处的。

我还真怕下雨，这要是下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往哪去躲雨。中年妇女看了看天气，其实也是什么也看不见的，但她很有经验地说，别看天气阴得厉害，这个季节是很少有雨的。小伙子司机却不同意她的说法，越是没有雨的季节，没准还真的滴吧上两个雨点。他的话也是半真半假的。

我说，要是下雨怎么办？他握着手扶拖拉机一边往前开着，一边说道，很简单，雨下小了继续开，雨下大了找个地方避避雨。这话说得真有道理。但是对于我来说，跟没说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