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上将白善烨：中国志愿军一冲锋，韩军就怯战、溃败，军人之耻

（说历史的女人——第1530期）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

1950年10月19日，中国志愿军进入朝鲜战场。

从此，朝鲜战争真正进入最惨烈的时期。

有关中国志愿军在朝鲜战争中的表现，只有亲历战争者才能感受得到，也最有发言权。在这些亲历者中，比较有代表的是白善烨。

当时白善烨是韩军前线第一师的师长，在中国志愿军进入战场后，他是带着部队，在前线作战的。先是云山之战，白善烨说那血流成河的秋夜，绝对的惨败。接着是"圣诞节攻势"的再次惨败，在被中国志愿军的追击中继续败退，最后连汉城也丢掉，继续后撤，直到北纬37度线附近才停下来，重新建立防御线。

也正是在这里，在经历了三次惨败之后，白善烨在此一边整顿，一边反思。白善烨在《一位韩国上将亲历的朝鲜战争》中对失败原因进行了多方面深层次的分析，主要原因有四大条：

第一是："敌知我，我不知敌"。

中国志愿军进入朝鲜战场之前，已经对战争的局势进行了深入了解和分析，比如韩美联军的进军情况，以及会走哪一条线进攻等。因此中国志愿军表现出了三个优势：

第一是统一部署。中国志愿军跨过鸭绿江，出兵朝鲜，在节奏上是有条不紊的，不慌不乱的。

第二是进军之神速，中国志愿军在接受命令出兵朝鲜之前，实际上早已做好了合理的调度部署，也就是说，中国志愿军是已经准备好的部队。金日成是1950年10月8日向中国发出求援，但是中国早已在三个月前，已经把边防军务提上了日程和安排。1950年7月13日，在毛泽东的指示下，一份《关于保卫东北边防的决定》发出后，中国已经组合了一支精锐部队，即东北边防军，该军兵力共计25万余人。后续又有二线机动部队，进入准备状态。因此，中国志愿军是有备而战。

第三是行军之神秘。在中国志愿军进入朝鲜战场后，韩美联军竟然是毫无觉察。白善烨说，后来才逐渐明白美国的空中飞机为何没有获得中国志愿军侵入朝鲜战场的情报，原因竟然是中国志愿军全部都是夜行军，轻易躲开了美军飞机的空中侦查，使得韩美方面根本不知道中国志愿军的行军动向。

所以，中国志愿军第31军埋伏云山，韩美军方更是毫不知晓，直到忽然被大批围歼，比如美军精锐第8骑兵团的第三营几乎全军覆没。而美国第8骑兵团虽然装备精良，但是在夜间依然遭遇中国骑兵的冲击，被突袭冲击七零八落狼狈不堪。美方盖伊师长派遣第5骑兵营去援救第8骑兵团，依然遭受重创，损失惨重。

起初出现这样的战局，按照白善烨在该次惨败后所做的总结，就是"敌知我，我不知敌"。在《一位韩国上将亲历的朝鲜战争》中，他诚实地带着自我检讨之意地写道：

"我们对中国志愿军了解太少。《孙子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当时联合国军太低估中国了。中国志愿军经过抗日战争和内战的历练，积累了相当丰富的作战经验和技巧。相反，中国志愿军对我们的情况掌握得却发出清楚。"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我方不仅对敌方的兵力部署、行军路线很清楚，而且对敌方的作战方式，兵种的优点和缺点，也了解得很透。因此，才能根据敌方的情况，制定出了制敌之策。

有关这一点，在一份战训速报《云山战斗经验的基本总结》中有着非常清晰的记载。该份战训速报由中国志愿军第66军，在1950年11月20，由中国志愿军副司令员邓华主持编写。

其中在分析敌方之优势时，写道："美军坦克和炮兵的协同作战是其冲击力的主体，空军对地攻击的能力很强。"

当然也提到了美军和韩军的劣势，主要有三点：

其一是美军的步兵战斗力不行，作战不够勇猛和死战之精神；

其二是韩军多为新兵，基本没有接受严格而规范的训练。同一个师级的作战单位，一个韩国师的作战能力，还不如一个美军师的三分之一。但是相比美军，韩军综合战力虽差，但是战斗精神比美军强很多。

其三是无论是美军，还是韩军，他们都习惯白天作战，不善夜战和近战。此是美韩联军的重要缺陷。

从这份资料，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双方之"互相了解情况"：中国志愿军对美韩方面心知肚明，而美韩方面对于中国志愿军却是一片朦胧。

第二是："敌指挥统一，我指挥部署不统一。"

中国志愿军方面指挥是统一的，是直接受中国方面委派的司令员全权指挥，不受其他方面牵制。但是韩国方面的情况就不同了，韩美联军，实际以美军为主，也就是美军是主攻，韩军是打辅助的。韩军方面的调度，受美军安排。美军战力强大，受其调度也无可厚非，但是因为语言不同，在很多时候，沟通会出现问题，就会严重影响战略部署。另外，美韩两军，从军官到士兵，彼此之间的信任程度也存在问题。语言、信任危机，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在现实作战中，彼此协同作战的配合度和实战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第三是："敌之战术，我方前期根本摸不透。"

在存在以上诸多问题的基础上，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对于美韩联军而言，他们在前期，根本摸不清中国志愿军的作战战术，或者说他们还没弄明白中国志愿军的战术出击时，就已经败了，或者已经陷入败局之中。

直到败了多次之后，白善烨才发现摸清中国志愿军的战术，主要有四个特点：

其一特点是中国志愿军非常善于打伏击战。

尤其是前期，由于知己知彼，总能做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伏，然后发动突袭，令韩美军队措手不及，比如在云山战役中，中国骑兵仅一百余兵力，就能在夜战中令装备精良的美军第8骑兵团狼狈不堪。再比如由凯泽少将率领的美军第2师进入15公里长的山谷（该山谷后被称之"地狱山谷"），被埋伏在山谷两侧的中国志愿军伏击。结果在山谷南端的英国旅，眼看友军被伏击，却根本无力救援，因为冲进去就会遭受同样的被歼灭的命运，所以只能看着3000多友军被中国志愿军一个个击毙。

其二特点是中国志愿军善于夜战。

鉴于自己的空军力量比较弱、美军的空军力量比较强的现实，中国志愿军总是在白天潜伏休息，把作战时间定于晚上。这样一来，美韩军方的空军优势就会大打折扣。

中国志愿军在夜战中极有一套，一般而言，美韩军队知道自己不善于夜战，所以基本不会在夜里主动发起战争。但是中国志愿军自有办法，在中国志愿军中有两种乐器，一种是小号（还是作战工具），一种是笛子之类的。中国志愿军在夜里准备开战之前，总是令号手或其他乐器手吹响乐器，乐器一响，美韩军队出于本能的戒备心理，纷纷朝乐器响的地方开枪。

如此一来，美韩军队的部队火力所在位置，就会暴露。

接着便发生了可怕的一幕，中国志愿军经过确定后，就令主力开始朝美韩军方开火的地方用手榴弹和轻武器进行猛攻，结果总是令美韩军队陷入惊慌和苦战。

其三特点是中国志愿军善于迂回包抄歼灭战术。

该战术的主要特色就是利用山地的地理特征，中国志愿军结合自身陆战的灵活性，采取对敌迂回进攻、切断对手退路、然后包围聚而歼之。如此之法，屡试不爽。而韩军战力不及，不是对手。而美军则因装备问题，行军速度受到限制。

因此可以说，中国志愿军完全是扬长避短，战术运用之灵活，实在是到了炉火纯青之境界。

第四是："我方官兵，对于中国志愿军有一种很奇怪的恐惧心理——中国志愿军一冲锋，韩国士兵就怯战、溃败！简直是军人之耻辱啊！"

因为中国志愿军一进入朝鲜战场，就采取灵活、多变的战术，展现出了不可捉摸的杀伤力，连韩军最崇拜最看好的世界一流部队美军，都不断遭受重创，甚至损兵折将。韩军在遭受惨败的过程中，还患了一种可怕的病，用白善烨的话说叫：中国志愿军恐惧症。

白善烨在《一位韩国上将亲历的朝鲜战争》中写道：

"……（韩国）官兵们对中国志愿军怀着一种怪异的恐惧感，战斗还没打响在心理上已经输了……"

令白善烨最无法接受的是，在和中国志愿军作战中，只要中国志愿军一发动大规模的冲锋，一种无形的可怕的惧敌怯战心理就会像云雾一样在韩军的官兵心中蔓延——于是，他的部队中，许多官兵还没进入战斗，或者在战斗中，因为对中国志愿军的恐惧心理，纷纷丢掉阵地逃走。尤其是韩军预备队第15团官兵，还没有真正进入战场的阵地，手中的枪还没有来得及放，手中的武器还没有来得及打开，一听闻中国志愿军彪悍的攻势，全团官兵就吓得直接逃走了。

在第三次大败后，白善烨对自己官兵的表现非常气愤，为了稳定军心，克服韩军中弥漫的"中国志愿军恐惧症"，白善烨把撤退的韩军第11师的师部设在安城，然后开始着手解决这个头等难题——在白善烨看来，自己装备差、战斗力弱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对敌人的恐惧心理，不举起武器，就撤退了，不去战斗，就认输了。

为此，白善烨令副师长刘兴守把临阵脱逃的官兵进行严肃处理，其中一个营长和一个连长被以军法处死。同时，他还制定了一条军纪：

"授予所有军事主官先斩后奏的权力，班长以上的军官在战时对违抗军令的士兵无须审判可以当场枪毙。"

白善烨希望通过这个严厉的军令帮助克服韩军的"中国志愿军恐惧症"——后期略显成效，韩国士兵在后来没有再出现不战而退的情况，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文/说历史的女人·绿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