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媳一屋难自处 变成黄牛续前缘（上）

清远县牟家村地处偏僻，土地贫瘠，人民的生活一直挣扎在温饱线上。一切都看上天的意思。今年龙王高兴了，牟家村人便能多吃几顿饱饭，明年龙王不高兴了，村民们就得背井离乡，去讨饭了。

自古人们做事情就讲就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天有阴晴不定，地又贫瘠薄产，就只有走人和这条道了。凡是娶了媳妇的都是努力多生，生的男孩越多越好。一来，家中劳动力充足，再薄的田，总能薅出些口粮；二来，人多势大，在农村没人敢欺负。

基于这个大环境，但凡养的活的，谁家都是四五个打底，往上就看个人真本事了。牟家村村西头有个牟老根，三代单传，到了他这一代，加上家贫，娶妻晚。牟老根只要一有空闲，就辛勤耕种他媳妇那块地。他媳妇的肚子倒也争气，接二连三生了三个，老大长柏、老二长松、老三长清。只可惜，这三个孩子都早夭，这可愁坏了牟老根夫妻俩。整日里唉声叹气，干啥都没精神。这不，正经的路行不通了，人就开始迷信起来。夫妻俩到处求仙拜佛，问神求药，许愿上香，希望能再有个孩子。

许是夫妻两人“诚意感天”。一日老根媳妇独自在自家地头劳作。酷暑难耐，忽然感到头晕目眩，一时没撑住扑通一下仰面倒了下去。恍恍惚惚见，只觉得身上有股清凉在左右游走，所到之处，都感觉异常舒服，老根媳妇平日里劳作辛苦，身体早就疲惫不堪，这下更是沉浸在这清凉的温柔乡里不愿自拔，越陷越深。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清凉才从老根媳妇身上慢慢退去。老根媳妇不情不愿的起身后发现身上虽然一片潮湿，但是精神舒爽。在这期间，老根也是天一黑，就笔耕不辍，但老根媳妇还是异常想念那种如幻似梦的感觉，大概一月之后，老根媳妇惊喜的发现自己再度怀孕了。

这次等孩子一落地，牟老根就备重礼请半仙给孩子起了名字，唤作长生，乳名龟。又根据长生的生辰认了长将军为干爹，每逢将军生辰，无论家里多困难，都极尽所能的供养，以期长生能得到将军的庇护而健康长大。许是长将军果然灵验，长生虽然小病连连，但是大病没有。老根夫妻俩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最终在父母的殷勤呵护下终于长大成人，还娶了一房媳妇，名唤秋莲。秋莲虽然面貌并不出众，但好在臀大丰腴，好生养，过门的第二年就生了儿子黑娃，黑娃按照生辰八字认在了地藏菩萨门下。

正当一家人终于踏实下来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时，长生因去地里干活受了邪风，不出三日，便一命呜呼。其母亲因为常年积劳成疾，身体早已羸弱不堪，再加上丧子之痛，竟也没能挺过来，不出数月，便跟着长生去了。这下整整齐齐的一家人，顿时成了老光棍，小寡妇。

起初老根并未在意些什么，只想着既然儿子没了，那一定要倾尽所能的供养孙子。便一心一意扑在自家的那几亩薄田上，披星戴月的想从地里多刨些食回来。秋莲看着公公这样辛苦，无奈黑娃太小，需要人看顾。便经常去地里送饭送菜，嘘寒问暖。本来是件挺好的事情，公公勤劳本分，媳妇贞洁烈女。许是看不的别人比自家好，这些原本应该受到赞扬的事迹到了街坊四邻的嘴里就变了味道。有说秋莲年纪轻轻守了寡，之所以不改嫁，是被牟老根威胁了。有说牟老根家就一间草屋，公公和媳妇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勾当，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声称半夜听到不堪入耳的声音。还有人说秋莲是个有心机的，像牟老根这样干活，不出几年也得埋入黄土，到时秋莲带着老根的家产再改嫁。还有更离谱的说黑娃其实是牟老根的儿子，被长生发现了，才被牟老根害死了。总之，各种风言风语，说的有鼻子有眼。

俗话说，人言可畏，尤其是在农村这个熟人社会，牟老根老实本分了一辈子，临了被人戳脊梁骨，自然是受不得这股子恶气。思来想去，便好言相劝秋莲把黑娃留给自己抚养，然后改嫁，寻个好生活。可这秋莲是个认死理的，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已经嫁给长生，禀明过天地的，说什么都不改嫁。牟老根拗不过秋莲，加上黑娃还小，只能作罢。牟老根为避人口舌，就自己睡牛棚，让秋莲和黑娃睡草屋。就这样，还是有人不断的嚼舌根，污蔑老根和秋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