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美国来说，最糟糕的不是社会撕裂，而是精英发现撕裂社会很好用

1月20日，美国新任总统就职典礼即将举行，这是这次极为狗血的总统大选之后的就职典礼，因此也预计将极为狗血。拜登将在警察和国民警卫队的重重保护之下就任，而美国政府甚至担心国民警卫队内有人反水。

毫无疑问，美国的社会撕裂已经非常严重，可以说是美国内战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其原因就在于美国的新自由主义秩序为了追求效率，将财富快速聚集到少数富裕阶层身上，进而引起了诸多民众的不满，从而在美国国内塑造了两个高度对立的群体。

曾经，美国的政治体系是很稳定的，两大政党高度依赖争取中间选民的支持来实现胜选，这也是我们很多对美国政治经验性理解的来源。诸如“制度可以控制政府，选谁都一样”这样的判断在大部分时间是适用的，两党从80年代至今也基本上表现出的政策主张大同小异。然而，这一切秩序的背后是一个整体上中间大两头小的社会结构。随着中间阶层逐步减少，这一秩序自然而然受到了挑战。

美国收入分布已显著拉开

民主选举的核心是选票，那么哪一类群体的票数多，哪一类群体就会受到竞争性政党更大的关注。虽然美国制度设计得很复杂，从选区到选举人票都是如此，但这一逻辑仍然是基础之一。随着中间选民数量减少，两侧的立场更加激进的选民数量越来越多，这自然而然就意味着要获得更多的选票，讨好激进选民就是必要的。特朗普是利用这种结构性矛盾的第一个总统，但很可能不是最后一个。

特朗普毫不介意地煽动撕裂而非弥合撕裂，为的就是持续不断地巩固基本盘。那么民主党难道就不是这样吗？我们看到民主党的部分激进议员在“黑命贵”运动中也喊出了更为激进的话语，并不断要求削减警察部门经费。这些做法事实上都不符合一个正常的政策逻辑，然而却可以赢得少数族裔聚居地区的选票，可谓是“真香”。换言之，不论是共和党还是民主党，他们都有煽动社会撕裂来获得选票的动机，而此时，民主制度就会变成增加撕裂而非弥合分歧的制度。

因此，美国政治文化很容易出现衰退，那些不愿意分裂的精英很容易拿不到足够的选票，连议员都无法当选，而那些肆意煽动支持者的精英则可能获得更多的支持。所以，如果美国真的想改变，那么就必须让煽动支持者的精英无法当选。不过后者绝不仅仅指特朗普，建制派煽动“黑命贵”难道不也是撕裂社会的一种方式？让特朗普支持者无法在主流媒体发声、甚至无法乘坐飞机，是不是也在撕裂社会？建制派把自己打造成“维护共识”的角色，恐怕也仅仅只能立个牌坊。建制派同样有分裂美国社会的动机，甚至民主党内部也完全可能出现中左与极左的分裂，这是制度赋予的。从这个意义上，美国政治文化很可能出现衰朽。

这也是为什么，在许多缺乏共识的发展中民主国家内，民主制往往扮演着撕裂国内政治的角色，每到大选年就会频繁爆发政治斗争、示威游行乃至武装冲突。很不幸，现在的美国很可能会出现类似的局面，将分裂持续下去。这种分裂最终会让美国国内政治重新洗牌，可能逐步形成平民-精英之间的两极对立。

从更宏观的结构上看，美国需要做的是重新塑造有利于中产阶级的社会结构，这要求的是强国家组织，以及背后更深层的一套国际政治经济秩序变革，让制造业重新“经济地”回流到美国。但是目前来看，TPP很难推动，而美国仍然没有新的方案出炉。

美国的社会分裂中国可以围观，不过也是给中国演示了在成熟市场之下社会仍然可能出现分裂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让中国社会贫富差距缩小、人民生活水平普遍提高、发展红利为更广泛的人群享受，对于中国的国运也同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