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2月27日早上7时许,山东省东营市西一路发现一具男尸。
事发地在胜利油田测井公司附近,警方勘查发现,死者全身上下被捅了38刀,致命伤是从背部捅进心脏那一刀。
刑警在死者身下发现了两张身份证复印件,虽已被撕烂,但经复原后还是能看清上面的信息。复印件加上家属辨认,确定死者叫唐力华,40岁,是胜利油田下一物业站的副站长,另一张复印件是他妻子的。
扩大搜索范围后,警方在离事发地200米处发现两辆载有3台电机的三轮车,三轮车上有扳手等工具和一些带血的衣服、被子等物品;在离事发地两公里处的一个涵洞里发现了死者生前骑的自行车。
案发后,现场有不少群众围观,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为了减少社会影响,尽快破获案件,警方立即抽调精兵强将成立了专案组。在第一次案情分析会上,侦查员根据现场和周边走访情况分析,这是一起抢劫杀人案,死者是被两种锐器捅伤后因失血过多休克而亡,凶手应为两个年轻男子。
不过,对于凶手的具体特征,初期的排查并未取得重大突破。原本寄予厚望的三轮车,经查证与案件无关,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基于此,专案组只有依靠传统的刑侦方式,以案发地为中心,逐渐向外扩散进行走访,着重调查有前科或是有不良习气的社会青年。十来天过去,前后排查了近五百名对象,却始终没找到特别突出的嫌疑人员。
就在专案组准备召开案情分析会考虑要不要调整侦查方向时,2003年1月11日傍晚再发一案:一名人力三轮车夫在友谊服装城附近拉两名男子去钢材市场途中,被他们持刀抢走手机一部,还将车夫捅成重伤。
警方分析认为,这起案件的作案手段、目的、动机和嫌疑人情况都与“12.27”案相似,怀疑是同一伙人所为。
因当时天色过晚,车夫没看清两人的模样,不过,他回忆称,其中一名男子走路有点瘸。这是条重要信息,警方认为有两个可能,一是他身体有残疾,二是他腿近期受了伤还没痊愈。
侦查员们循着这两个方向进行梳理,很快就查到了1月4日的一起治安警情。
当天,19岁的无业人员汪龙吉与他人赌博输了钱,对方扣下了他的手机,并让第二天下午拿钱到位于东营市东营区的一家宾馆领取。汪龙吉去取手机时,和对方发生冲突,被对方用刀砍伤了腿。
派出所民警接到报警赶到宾馆时,汪龙吉已被朋友送去医院。民警又去到医院,却被告知,伤者只要求进行简单处理,还不让院方报警,之后就在朋友搀扶下离开了医院。
医院的记录显示,汪龙吉当时伤得不轻,他却不愿报警,显然是另有隐情。汪龙吉腿受伤成了“瘸子”,经查,他和那个朋友鲁丰志(男,21岁)又都是不良青年,专案组分析认为,此二人具有较大嫌疑,遂对他们展开了秘密调查。
两天后的1月13日晚,通过相关目击证人的辨别指认,基本确定“12.27”和“1.11”案皆是二人所为。在市公安局的统一调度下,街面的交巡警、辖区的派出所民警和专案侦办的刑警联勤联动,悄然布下了一张大网,目标直指汪龙吉和鲁丰志。
1月15日上午,收网战打响,两名嫌犯被成功擒获,警方从其出租屋中搜出了死者唐力华的黑色钱包和十余部抢来的手机。
人赃俱获,任汪龙吉、鲁丰志再想狡辩抵赖,也是无力回天。沉默数小时后,年龄相对较小的汪龙吉首先开了口。
汪龙吉交代,2002年7月,其先后伙同他人在山东省莱阳市抢劫作案5起,分得手机2部、现金1000余元。之后,汪龙吉来到东营某酒店打工,不久即在赌博时认识了鲁丰志,两人臭味相投,拜了“把子”,约定有福同享有难共当。
8月2日,两人经过预谋,来到东营区经济开发区一条偏僻路上,准备实施抢劫。在这里,他们遇到一名骑两轮摩托的男子,鲁丰志将摩托车拦住,汪龙吉趁机将男子从车上拽下来,让他交出手机和钱,男子有些犹豫,汪龙吉挥起拳头就照着他脸上打了几拳。男子被吓得不敢反抗,两人就将他的摩托车、手机一并抢了去,转手卖了钱分赃。
这次作案如此顺利,让汪龙吉和鲁丰志体会到了“不劳而获”的快感,决定“做大做强”。没多久,他们就准备了弹簧刀、尖刀等作案工具,准备大干一场。
8月17日晚23时许,汪龙吉和鲁丰志各带一根钢管,骑着自行车在东营市北二路南侧的人行道上寻找抢劫目标,后发现一对谈恋爱的情侣,二人放下自行车走过去,汪龙吉用左手掐住那个男的脖子,右手抡起钢管逼迫他交出手机,鲁丰志则抡起钢管逼那名女子交出了身上仅有的六十元钱。
12月15日凌晨2时许,汪龙吉、鲁丰志从一栋平房旁经过时,听到里面有人打麻将,汪龙吉就说:“打麻将的人都有钱,今晚把他们抢了!”
因担心房内人多不好抢,两人又回出租屋那边,邀约上另外4名同伙,每人提了把砍刀来到平房,汪龙吉一脚把门踹开,见屋内有4男1女,他冲进去就向4名男子各砍了一刀,鲁丰志见一名穿黑大衣的人想反抗,抡起砍刀朝他连砍几下。砍完不说,汪龙吉又掏出匕首对着4名男子每人捅了一刀,并狂妄地喊道:“都把钱和手机放桌子上!”
到了这地步,受害者再也不敢反抗,只得乖乖将钱和手机拿出来放到桌上。几名匪徒得手后,迅速逃离了现场。
12月26日晚22时许,早已踩好点的汪龙吉和鲁丰志打车到达胜利油田测井公司附近,在一片草丛中隐藏起来。22时30分左右,受害者唐力华从单位骑自行车沿路返家,他边骑车边用手机打电话。在行经那处草丛时,汪龙吉和鲁丰志像两条饿狼般扑了上去,令唐力华连人带车摔倒在路边。
随后,汪龙吉和鲁丰志掏出刀子威胁唐力华说:“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唐力华反应过来后,想起身逃跑,被汪龙吉一脚踹翻。唐力华仍不屈服,拼命反抗,不料激怒了二人,气急败坏的汪龙吉便拿刀猛捅唐力华大腿,鲁丰志也跟着用刀捅他的臀部。期间唐力华多次呼救,无奈当时天色太晚,附近始终没人经过。
随着身上的血窟窿越来越多,唐力华渐渐失去力气,汪龙吉开始在他身上翻找,先摸出一个黑色钱包,内有300余元现金和一张银行卡。汪龙吉问银行卡的密码是多少,唐力华说出一个数字,汪龙吉听出唐力华语气有些不满,就在他背上捅了一刀,威胁道:“不说真话就杀了你!”
唐力华接连说了几个号码,汪龙吉越听越不相信,连续在他身上捅了几刀。后来,唐力华干脆不说数字了,而是说:“我卡里有10万元,就是不给你说密码!”
鲁丰志被彻底激怒了,用脚猛踢唐力华的头和肚子,间或捅他一刀。汪龙吉见唐力华嘴里喘着粗气,似乎快不行了,就拖上鲁丰志逃走了。二人骑着唐力华的自行车一路逃窜,走了一阵嫌速度太慢,将自行车丢弃于一个涵洞中,又搭乘出租车去城里一个取款机取款,把之前唐力华说的密码都试了一遍,却没成功,就把卡折断扔了。
短短6个月时间,汪龙吉、鲁丰志先后作案十二起,抢得现金6000余元和价值4万元的各类财物,几乎每名受害者身上都留下了被他们手中尖刀捅出的伤口。
不义之财来得快,挥霍得也快,汪龙吉和鲁丰志拿着这些钱玩“小姐”,出入高档饭店和娱乐场所,用完又继续犯案。
除了有两起案件的受害者未报警外,另外的受害者都有报警,警方也展开了一些调查,但受当时当地的大环境所限,各类案事件高发,确实没有充足警力进行侦查,导致迟迟未有进展,直到出了人命,上层下了死命令,东营集中了大批力量来办理该案,才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破了案,抓获了凶手。
因汪龙吉和鲁丰志作案手段残忍,社会影响恶劣,经审理,二人皆被判处死刑,并于2003年8月被依法执行,结束了其罪恶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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