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度怀疑拜登看了诺奖得主斯蒂格利茨写的一部力著

追寻公平正义是全员职责

文｜巴桂树

截至11月9日，已持续近一周的美国2020年大选仍有几个州没有完成计票，但美国媒体已经宣布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当选”。连日来，舆论普遍认为，美国前副总统拜登成为下一届美国总统已属“铁板烧”了。11月7日，一家媒体用了“特朗普再见，‘拜局’已定”的标题，陈述这一事实，当然也顺便表达了一下自己较为顺畅的心情。这个标题很棒，在社交媒体上被大量转发，朋友圈也开启了一轮刷屏风暴。

“拜局”已定之后，美国的西方盟友德法日澳等国的元首不顾美国现任总统特朗普的个人态度和心理阴影面子，很快向拜登发出了热气四溢、语句妖娆的祝贺。特朗普四年执政美国对外政策摆动最大的是对华关系，对中国全面打压、遏制可以视为他最大的“外交遗产”。就连美国的传统盟友都这般按赖不住，急急导演“人走茶凉”的好戏，看来地球上“苦特已久矣”确乎存在。

这两天，拜登虽然已经是78岁的老人了，但仍然难以抑制住自己异常兴奋的激动心情，已经发布了获胜宣讲，已经部分透露了自己的执政理念。这一点不怪他，人非神仙，在政坛摸爬滚打了漫长的半个世纪，从普通职员到律师，再到副总统，现在终于不看别人脸色，一举进驻白宫当上主人。加之他沧桑丰富的人生经历，在即将踏进古稀之年的时间端口上，配享最高职级的荣光，可以说，换上谁都会喜上眉梢的。

而特朗普团队，这两天似乎显得有点安静。他在推特上只是称：“什么时候开始，由媒体来宣布我们的下任总统了？过去两周，我们学到了很多！”换上其他人，或许大家不觉为怪，但对于常常是日更数十条推特的特朗普来说，就有点让人感到有点惊奇了，甚至隐隐感到后背发凉：难道这位老同志果真如网友所猜测的那样，在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行动吗？

我们看到，今年的选举，美国的投票率高得惊人，特朗普与拜登的对决也经历了持续多日的胶着。“特朗普为何输掉选举”，全世界都在分析，因为票数的背后是美国社会的深刻变化，这种变化将影响到未来四年华盛顿的内政外交。从失去共和党大佬的支持到被“铁锈地带”抛弃，从防疫暴露出的“软肋”再到少数族裔的担忧，人们越来越发现其中的种种原因。那么特朗普是为何从当初的信心满满滑到今天的这一步呢？

多数分析认为，特朗普执政期间发动包括科技战、贸易战以及开掘“新冷战”在内的高强度冲突，已经重置了中美关系的大环境，整体上改变了美国精英群体的对华思维，也在美国民间带动民粹主义的声声呼叫。其实，在明话看来，特朗普之所以输掉大选，是因为他和他的团队没在认真翻阅和分析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约瑟夫·斯蒂格利茨的一本当世力著《美国真相：民众、政府和市场势力的失衡与再平衡》。而拜登在竞选路上，却总能见招拆招，过关斩将，估计是深度研读了此书。

约瑟夫·斯蒂格利茨虽然是一个经济学者，但更像是一名正义凛然的评论家、作家，身上饱含着一个当代知识分子的勇气担当和时代责任。在《美国真相：民众、政府和市场势力的失衡与再平衡》这本书中，他毫不留情地直接揭开当代社会的问题的伤疤，直抵种种矛盾的根本，直言触及特朗普的个人缺陷及这种缺陷在执政中导致的一系列问题。他说：“一个失衡、自私、缺乏长远考虑的经济与政治体制将影响每个人，使得人们变得同样偏颇、自私自利且目光短浅。”

所以，在斯蒂格利茨看来，所谓的“特朗普经济学”，实则是短视而未有远见的。究其根源，在于特朗普班底未能挖掘出真正创造财富的路径。斯蒂格利茨在书中写道，财富真正的来源是人民的生产力、创造力及生命力；过去25年以来进步显著的科学技术；同时期经济、政治和社会组织的进步，包括法治、有序的竞争性市场环境、具有监督和制衡力作用的民主制度及从多“讲真话”的社会机构。而特朗普在这些方面做得远远不够，有些方面可以说是空白。

然而，“特朗普宁愿攻击那些努力揭露事实的人，也不愿意改变自己的观点，使之与现实世界的事实相符（如气候变化）。”正是由于对错误认识的固执坚守，特朗普使得人们为应对气候变化所做的种种努力化为乌有。无疑，这是蛮干，是公开破坏其子孙后代赖以生存的环境，最后只能牺牲后代的资源为代价，换取当代人的富足生活。无疑，这样的国家意识，会将一个国家的投资创造带偏路径。最后，此类退群，不仅仅是美国的悲剧，更是全人类的悲剧。

在这本书中，斯蒂格利茨对共和党执政期间的表现，给出了更多更尖锐的批评。从里根到特朗普，都遭到了他猛烈的批评：“和特朗普一样，里根也擅长煽动和利用人们的恐惧与偏执，他可以说是一位‘福利女王’，蛮横地抢走了日夜辛勤工作的美国人（非裔美国人）的财富。面对穷人，他也毫无同情心可言。”因为诸如此类的原因，“到2016年大选时，美国的贫富差距已达到19 世纪末‘镀金时代’（gilded age）以来的历史最高水平”。

追根溯源后发现，这似乎又不是一届总统的错，更多的是因为体制的掣肘。一人只管一任，一总统只琢磨四年。所以，特朗普自2016年拖着70岁的身躯跨进白宫的那一天开始，盘算的是如何进一步维护1%的精英者的利益，这少部分人往往是选票的重仓建设者。而现实的民生实境却是，在过去的40年中，前1%的人群所占有的收入份额增加了1倍以上，而最顶层的0.1%的人所占有的份额增加了4倍左右。斯蒂格利茨还引用一个数字，40%的美国人无法负担400美元的意外开销，无论是他们的子女罹患疾病还是汽车遭遇抛锚。

在这样的政体影响下，难有真正为99%的普通大众谋福祉的具有长远思维，能为美国规划16年甚至8年以上未来的良心总统。于是，在这些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只会将太多的精力用于剥削他国、他人，而真正用于创造财富的努力却远远不够，甚至逐年下坠。事实上，这不仅仅是正在执政的共和党，民主党竞争而获得执政权后，也一样难脱前述宿命。即便有的总统因学识教养、从政经历、心胸意识不同，未如特朗普短视得如此外露，但究其本质而言，均无大别。

我注意到，斯蒂格利茨还对房地产泡沫提出了严厉的批评。他认为，房地产泡沫为一些失业人员在建筑行业提供了临时的工作岗位，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掩饰”在过去甚至被认为是能够真正解决问题的绝佳方案。大家都在盖楼，包括地产商出身的特朗普在内的大量房地产商，早就赚得盆满钵盈。然而，“大量囤房居奇的空荡荡的房屋却无人居住，流浪汉却遍及大街小巷，这已经成了美国社会的一大特征。”

就此，斯蒂格利茨提出，要发挥政府的作用，减少对市场的过分依赖，通过提高对富人和企业的税率来增加更多的税收收入，进而快速增加联邦政府的支出，并大幅度加大政府的监管作用，促进财富更加公平的分配，以实现“更高的最低工资、更严格的金融监管、更完善的医疗保健体制和更多的获取高等教育的机会，并且不需要背负沉重的债务”。“对意识形态的操纵已经成为资本家中饱私囊的新利器”。作为一双看不见的手，政府不能眼睁睁地目睹资本家对普罗大众的资本掠夺及贪得无厌。

这本书里的干货很多，明话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掩卷而思，仅仅250年建国历史的美国，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世界强国，乃至唯一的超级大国，一直在那么多年而且至今保持着世界领先地位，原因固然较多，但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拥有很多像斯蒂格利茨先生这样无惧既得利益集团势力的攻击，敢于向传统强势集团亮舌痛批，勇于坚守正义、良知、原则不忧惧个人得失安危的知识分子的存在。就此而言，当我们翻开斯蒂格利茨先生这部著作静静阅读之时，需要对此保持足够的冷静、理性和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