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自出道以来就仿佛被上帝亲吻了一样,他的小说《挪威的森林》自1989年出版以来,已发行了百万册,近30年来他所有作品出版量几乎是同时期所有日本文学作品的总和,以致于村上春树已经成了一种文化符号,至今仍是大中学生和白领阶层等都市青年的读书热门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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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际上,他的作品已经被翻译为30多个国家、地区的语言,这在日本甚至亚洲当代作家中大概都是唯一的,自从1991年出版的《寻羊冒险记》翻译为德语以来,他的声誉甚至不亚于马尔克斯,甚至有了“日本卡夫卡”的称号,有的媒体盛赞村上是“世界文学的原声”。
无论是在日本、亚洲还是欧美,村上春树都吸引着无数年轻人,村上春树的作品为什么能火这么多年,御用翻译林少华说:村上春树的小说有四个特点,是普通日本作家难以模仿的,也写不出来,正是这4点成就了他。
别开生面的文体
中国自古以来就诗文大国,对于文采和词章都特别讲究,历代不乏“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文人墨客。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有关系,中国人对于文字作品的水平一直是高要求、敏感而挑剔,特别喜欢那种简洁明快、又文字优美的词句。
而日语对此一点优势没有,日语属于“粘着语”,日本作家的作品都有一种儿女情长之感,总是能把简单的事情讲的拖泥带水,借助五花八门的助词,写出一种黏乎乎、湿流流的拖沓感。
即使是川端康成这样的文学大家来讲,读来也是这种感觉,特别是看翻译作品时,那种啰啰嗦嗦、絮絮叨叨的感觉总有一种自恋的味道,让人很受不了,这大概也是早期的日本文学中很难出大家的原因。当然,也可能是翻译水品的原因。
而村上春树很早就意识日语的这个先天性弱点,所以他一直拒绝使用陈旧的语句和传统的行为范式,村上春树的做法如同将包裹在身上的各种装饰品全部冲洗干净,使其一丝不挂,然后再重新排列。
所以村上春树的文章整体看起来干净、清爽、透明、了无,很显然他的小说成功了,这种不同于其他日本作家的行文风格迅速捕获了中国读者。
阴财
他的代表小说《挪威的森林》很多人都读了不下百遍,甚至有人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除了简洁的文风外,同时还具有幽默感 ,在我们的印象中,日本人总是一本正经、一脸深沉,日本小说读来总是很压抑、沉闷、让人透不过气来,而村上春树的小说却非常幽默。
在《斯普特尼克恋人》的,一开始便使用了:“那是一场犹如以排山倒海之势掠过无边草原的龙卷风一般迅猛的恋情。它片甲不留地摧毁路上一切障碍,又将其接二连三卷上高空,不由分说地撕得粉碎,打得体无完肤。继而势头丝毫不减地吹过汪洋大海,毫不留情地刮倒吴哥窟,烧毁有一群可怜老虎的印度森林,随即化为波斯沙漠的沙尘暴,将富有异国情调的城堡都市整个埋进沙地。那完全是一种纪念碑式的爱。”
这样的文字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更是令女孩子心动,甚至许多高中生写文章时都喜欢模仿他的风格。村上春树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小说家,他一再强调:“最重要的是语言,有语言自然有故事,再有故事而无语言,故事也无从谈起,所以文体就是一切。”
大跨度的想像力
村上春树的小说被日本视为纯文学作品,不同于科幻小说,但却演示出了不亚于科幻小说的想象力。
《寻羊冒险记》、 《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奇鸟行状录》以及后来的《斯普特尼克恋人》都看似离奇,但却点出了现实世界中的本质和人们的真实心理。
曾经有读者问村上春树:“羊男”代表什么,村上说他也不知道。
从心理学角度来看,他的小说通过故事来恢复了人们对于深层次的意识,现代人读小说 认为最重要的故事性,而村上春树则通过“使现实世界虚无化、使虚无世界现实化”来驱入事物的本质的。
村上春树经常说自己没有什么才华,不过是具有一门特别的技术,能借小说中主人公之口来阐述想象力的重要性。
正如《挪威的森林》里,对于罢课的主角来讲,真正的敌不是国家权力,而是想象力的枯竭。
《海边的卡夫卡》中更是一吐为快——“更让我厌倦的,是缺乏想像力的那类人。”
对于村上来说,想象力是一切的开始,如果没有想象就没有文学。
优雅的距离感
村上春树的小说与其他日本小说家不同,在我们平时所读的日本小说中,最常见的是将自己的私人性、私密性的事情乐此不疲地讲出来,将一些鸡毛蒜皮一样的小事,用一种极其宏大的场景、加以惊心动魄的文字、甚至是丰沛的人文关怀展现出来,将自己与他人、周围的事情站的很近,近的令人窒息,显然,村上春树对于这种关系非常讨厌。
在他的小说中,都表现出一种距离感,对每一个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又从不居高临下地指手画脚,不自以是地强加于人,甚至从不写一些湿潞潞的感情纠葛。
曾经有一次《文学界》在采访他时谈到距离感这个事情的时候,村上说:我写作时,总有一种想将自己的悄悄话说给一个朋友听的感觉,让人自然理解,而这种自然而然的优雅,反而便得无数青年男女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书中的那颗孤独、寂寞、真诚、善良的心。
或许正如那句套话:“距离产生美。”其次,距离感还表现在对社会制度、对官僚组织、对权力、权术、权威的无视和揶揄,表现出小人物随遇而安却又拒绝同流合污的自尊与傲骨。
村上春树曾说:“我已经写了二十多年了。写的时候我始终有一个想使变得自由的念头。即使身体自由不了,也想使灵魂获得自由。”
自白
无疑,距离是自由的前提,没有距离也就无所谓自由。而这样的创作追求正是他的小说不同于传统日本小说的原因。
西化的视角
村上春树的不同于传统日本小说家的原因,还和他的生活经历有关,他从小学开始就看世界文学,读《世界的历史》,而不是日本历史,上大学时,正是日美安全保险条约为中心的学生运动风起云涌的时期,当时马克思的《资本论》等西方哲学在学生中非常受欢迎,而村上春树在那个时间也是西方哲学的忠实拥迈。
成为作家后,村上春树长期居住在欧美国家,这也让他看待事物的视角带有许多西方的特色,因此在他的小说中,总有一种非日本的语言,在他的小说中主人公所看的书经常都是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塞林格的《麦田的守望者》、托马斯·曼的《魔山》、赫尔曼黑塞的《在轮下》;音乐听得清一色是西方的古典、爵士、摇滚等等。这和川端康成的富士山、和服、神社、寺院、清酒等日本元素完全不同。
村上春树曾一针见血地指出:“今天的日本社会尽管战后进行了许许多多重建,但本质上丝毫没有改变。归根结底,日本最大的问题在于:战争结束后未能将那场战争势头盖脑的暴力相对化。人人都以受害者的面目出现,以非常暖昧的措词改口声称'再不重复那样的错误了,而没有人对那架暴力机器承担内在责任,没有认真地接受过去。”
村上所表现出来的对于历史的态度,在日本文学作品中是极为罕见的,这绝不是他小资情调或者后现代化的表现,而是敢于追问其他日本作家不愿或不敢追问的重大事件及历史意义。这样的作家,自然是值得中国读者深思和关注的。
村上春树的作品的魅力在于,他用简洁的语言,通过故事的形式,讲出让人深思的话题,去除掉拖沓的情节和湿潞潞的语言后,更有力地直击心灵。
有读者说,在他最难的时候,就是读《挪威的森林》走出了人生困境,小雨读书写文这么多年以来,最喜欢的作家就是村上春树,每当觉得困惑或者思维枯竭的时候,总喜欢读一下村上的书,他的作品总能给人力量。
这样的好作品,值得无数次品读,每读一次都有不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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