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Amanda说:
初识Emma时,她给我的感觉是一位很cool的职业女性,雷厉风行、爽快利落但同时又十分亲切温柔。一次偶然的闲谈,才发现我们都曾用一年的时间和另一半周游列国,彼此的价值观极为相似,特别是对自由和人生的追求,自此我们成为挚友。希望大家可以透过她的故事,了解到一个不一样的她。
我一直觉得我心里住着一个男人。和先生相遇后,我找回了另一个自己。
1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我
去年8月,我和先生去了一个瑞士山上连谷歌地图都找不到的小地方。一群当地人(60来个家庭)在那里买了一块地,自己盖房子、建学校、建食堂,生活所需要的基本设施都有。他们过着一种自给自足的生活,种的蔬菜就够吃了,如果想吃肉,山上有野猪、湖里有鱼。
学校是受蒙特梭利教学法的启蒙,没有任何的学术、考试,学习全凭学生的爱好,由该社区成员的一对夫妇来管理整个学校的38个学生。这些孩子学到了很多东西,但都不是以外界所谓的成功为标准。朋友的孩子就是从这里毕业,如今是一个初有成就的音乐家,他说最感激妈妈的就是让他在这里度过了快乐的童年。
此处地处瑞士、德国和奥地利的交界,附近各色各样对于这种生活有向往的人都搬来了, 其中有摄影师、艺术家、设计师、瑜伽修行者……他们凝聚在这里,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社区,不是为了降低生活成本,而是基于共同的精神追求基础。他们会一起冥想,每天早上一起唱歌,生活中充满了仪式和对生活本质意义的挖掘。
我在这里度过了幸福和满足的一周。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十几年前的我,一个完全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我,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我。
2
年轻时所谓的“感觉很酷”
年轻的我拼命想活成一个独立的个体。有人说我像90后,也许有那么点吧。
大学时我选择化学工程爆炸专业,进入了一个比数学系女生还少的方向;海外留学交换项目,很多同学都选择美国、英国、日本这样的主流国家,我选择去了小众的布拉格;欧莱雅的外派工作机会,大多数人选择了英语母语国家,而我选择去了法国做总部品牌营销,尽管当时的法语水平是只会从1数到10。
因为我感觉很酷!
旅行时我去西藏爬珠峰、去亚马逊雨林、去无人的冰川区、去世界的尽头火地群岛、去Patagonia爬活火山、去中东看大漠孤烟、去古印加帝国遗址做志愿者教秘鲁小孩子英文,用足迹标记那些不易触及之地来作为自己的经历体现。
因为我感觉很酷!
我是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我呢?
3
一个披着意大利皮的中国人
遇见我的先生是一个偶然。No offense, 但是我年轻时一直觉得北京的老外更cool。在和朋友的卡拉OK聚会时发现一个人会唱《朋友》也会唱《O sole mio》的老外时,我惊喜地发现原来上海也有这么cool的老外。
接下来的故事有点俗套。因为我们俩工作的地方比较近,经常一起吃午饭,自然而然地恋爱了。
然后我发现——他是一个披着意大利皮的中国人!
谈恋爱时每次约会, 我们的话题都是国学、风水。为了不显得自己无知,回家后我就要做一系列研究,发现一个老外让我对自己的文化有了更深的了解。以前我觉得太极是一件不太酷的事情,都是老人们在公园里打。他却从精、气、神和能量角度给我讲解太极是一种修行的途径,可以帮助我们更好管理自身的能量和自我觉知。
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每天都会坚持练太极,也喜欢研究风水、中医等中国传统文化。我们家几乎都是顿顿吃中餐。他对流行的网络用词,比我还熟悉。我在法国外派的三年,他常去中餐厅找人聊中文,穿着印有“Shanghai”的T恤到处溜达,整天念叨着想要回中国。
在遇见我先生之前,我太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并不知道怎么去亲近地和一个人在一起。而他成长的环境让他很自然地就会为别人着想,和别人在一起时总是会很体贴地为对方付出。
对生活,他有不一样的坚持,不认同所谓的“标配”。5岁的女儿刚分床成功,我和他说,现在开始我们终于有了属于两个人的空间,真正有两个人的空间可能要等到她离开家去读大学的时候。在我看来,上大学是一个正常的步骤,没想到这句话让他特别生气,“你为什么就觉得她一定得上大学,我们根本不知道她们这一代长大后会如何生活,我觉得她做一个舞蹈家也很好,去开一个面包房也很好,关键是要找到真正适合她做的事业,而不是一味把孩子送去所谓的‘精英’路上。”
4
我们的gap year——最艰辛蜜月之旅
和先生领证后,我们并没有急着办婚礼。一天,我们在吃早饭时提到了gap year这个话题。他一直想要去穿越南美,看不一样的文化,试着跟着当地人一起生活。而我当时已经在欧莱雅工作了5年,经历了几个大品牌的市场营销campaigns之后就是一遍遍的重复,不知道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所以对穿越南美度蜜月这个建议,我是很心动的。但是心动之后下一秒,恐惧就来了,语言、签证、安全、费用、工作,很多现实的问题一一跳出来。而他却说,如果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做的事,现在做是最容易的,有了孩子之后会更难。这一句话说服了我,于是我当天到了公司就和老板提了辞职。协商后,公司帮我做了停薪留职。
这段gap year,我们用双脚走完了穿越南美之路: 从里约热内卢的狂欢贫民窟的混乱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头热情探戈,从原始丛林Pantanal的横渡鳄鱼河到亚马逊雨林的粉色海豚,从Patagonia的无人冰川荒野到Ushuaia的世界尽头南极之始,从安第斯山脉的干燥沙漠峡谷到在马丘比丘的一周徒步……
为了旅行可以轻松一点,一切都是最精简的,没有高跟鞋,没有化妆,常年穿同一件外套,同一双鞋子。我神奇地发现原来我的家可以是一个背包的大小,而对生活的满足感和快乐度,都没有降低。
我们曾去到智利的一个大峡谷,先坐几个小时的巴士到达附近小镇,然后再等一周一趟去往峡谷内的巴士。在当地人家里的一周,我们完全按照他们的方式去生活。那里没有电、没有网络,没有任何现代化的生活设备,日落之后就靠点蜡烛照明。每天日出日落时都有固定的仪式,也会有一些奇怪的习俗,比如他们相信烧过的牛粪泡水喝可以净化灵魂。
我学会了be open minded,理解和解读不同的生活,尊重生活方式的多样性。
这趟旅程和以前打卡式的旅游方式不同,给我带来了全新的体验。我开始和内心对话,思考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5
法国总部外派: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进入亚马逊雨林的入口是一个位于秘鲁端的小镇,叫做Iquitos。这个小镇很难到达:飞机经常被当地的秃鹫袭击无法降落,车子无法进入,因为四周围绕着亚马逊河,最方便的便是睡着吊床好几天坐船缓慢进入。
正是在这个小镇的旅馆(当地唯一的座机,而且接电话的人连西班牙语都不会说,只说当地的雨林方言),我接到了来自欧莱雅总部HR的电话,邀请我去欧莱雅法国巴黎总部做全球市场营销。
Gap year结束后,我们便搬家到了法国巴黎,开始了截然不同的精致外派生活。做着做着,我的内心慢慢出现了一个声音,“我在做什么?我是在让女性变得更自信,还是更不自信?多卖出100支口红和少卖出100支口红,对世界和自己人生的影响到底是什么?”我没有办法回答。
6
追随内心,从裸心社到WeWork
我开始思考,到底什么样的工作,能够和我的人生目标所契合。
我想了很多,和朋友探讨,也借着去不同地方的机会询问当地人。结果发现,很多人是简单按照某种既定的节奏活着,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也得到了不少有意思的答案。
我给自己定了三个关键词:
1)自由:空间上的自由,心理上的自由,能够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的一种自由感。
2)影响力:我希望能给世界带来一些积极的影响。
3)满足感/成就感:我做的事情和想要带来的影响是一致的。
离开欧莱雅的过程并不轻松。公司在我身上投资了很多,也offer我无论哪个国家、哪个品牌,随便选。我非常感激。另一方面,离开和自己共事了很久的同事,也让我伤感。
但是内心的声音是如此强烈,我必须遵从。
离开欧莱雅以后,我进入了咨询公司,让我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各种不同的行业,成为该行业专家并帮公司解决某个实际的问题。这于当时的我来说,有很强的使命感。
机缘巧合,我受邀加入初创企业裸心社,负责市场部工作。作为市场部的领头人, 我每天白天需要见投资人和重要客户,开各种会议。但是作为第一名加入市场部的员工,我到半夜2点还得回复邮件,安排各种琐碎工作。还要从零到一搭建团队,并不断探索对于这个没有任何可参考先例的全新行业marketing到底该做些什么。
裸心社让我们有机会去改变大家的工作方式,不再是每天坐在同样的办公桌前,而是可以和邻居一起办公,可以躺着、可以一边喝啤酒一边办公。这是一种更人性化、更有创造力、更激发工作快乐感的工作方式。
后来因为裸心社并入了WeWork,我成了WeWork大中华区的市场营销总负责人,在一个更大的平台上去影响更多的人,不仅是面对WeWork会员中的初创企业,中小型公司,还有很多跨国公司和大企业会员。改变大家工作的方式,这于我,是一个特别契合的有使命感的事业。我在这条路上努力奔跑着。
有时候,上帝喜欢开玩笑。遇见我先生时,我以为遇到了一个跟自己截然不同的个体,结果在一起之后才逐渐发现,遇到他之后我的内心被唤醒了。我学会抛开浮华,去看内心的需求。我找回了另一个自己。
我知道,我还在路上,这也许是一个值得毕生去追寻去挖掘的命题。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