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9年的中国，38万元能做什么？
在四五线城市，你可以用它购买一套商品房
在二三线城市，可以购买一辆顶配的宝马3系轿车
现在，或许有了全新的用途，那就是克隆爱宠。
一只身价38万元的小狗
2018年10月，陪伴了张玥衍17年的爱犬妮妮逐渐走向生命终点。悲伤到难以接受的她意外接触到了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号称是世界首例基因编辑克隆犬“龙龙”的创造者（注：世界上第一只克隆狗是由韩国科学家在2005年实现的）。
▲2017年，中国第一只克隆犬“龙龙”在北京西北郊的昌平科技园诞生，这只小比格犬成为国内第一只克隆犬。“苹果”（左）和它的克隆体“龙龙”（右）九天龄大时的照片对比
在提交了妮妮的活体组织样本并支付了38万元后，张玥衍迎来了克隆小狗nini。
▲妮妮生前（左图）的照片和克隆犬nini（右图），由于年纪尚小，妮妮和nini目前从外形上来看并不完全相同（受访者提供）
从2015年开始，随着技术的日趋成熟，克隆宠物迈出了商业化的第一步，越来越多的欧美人开始接受这种方法。在国内，宠物克隆的最低价是38万元人民币。
面向宠物的商业化克隆服务已初具规模，推动越来越多的人用这种方式的，是数目不菲的金钱，以及难以用金钱衡量的爱。
妮妮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狗，但张玥衍一养就是17年。她咨询克隆服务只是想寻求一个心理上的慰藉，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竟然成功了。
妮妮的克隆过程其实并不复杂，张玥衍回忆，妮妮还在世时，该公司相关技术人员来到了她的家中，收取了妮妮的活体组织样本。
▲妮妮生前，工作人员正在提取妮妮的干细胞（受访者提供）
据这家生物科技公司的副总经理赵建平介绍，在产生克隆胚胎以后，技术人员通过人工诱导生殖的方式，将多个克隆胚胎植入雌性代孕动物体内。
商业克隆市场“闻犬起舞”
在生物学中，克隆的准确叫法是"无性繁殖"，从第一只克隆羊多利诞生开始，克隆就被贴上了非主流生育的标签。
▲生殖克隆的说明。（图片来源：Getty）
但在商人眼里，巨大的市场价值足够让人“闻犬起舞”。特别是国内的宠物市场中，克隆动物的商业价值已经开始凸显。
赵建平告诉记者，从已知数据来看，2018年中国城镇养狗、猫人数高达5648万人，全国城镇共有9149万只狗和猫，市场规模1708亿，到2020年则有望突破2000亿。
从2018年至今，赵建平所在的这家公司已经接到了20个克隆订单，其中11单已经完成，9单正在准备或受孕当中，平均下来每个月都有1-2个订单。
技术壁垒和监管空白
动物克隆技术究竟是否真正成熟到可以被广泛应用于商业化，一直处于争议之中。
首先是“克隆体寿命短”的理论。第一只克隆羊多利，染色体“继承”了供体的年龄，寿命不到正常羊的一半就去世了，这一度给克隆技术蒙上了一层阴影。关于“克隆体寿命短”的理论，多年来一直被学术界所诟病，由于缺乏确凿研究结果，许多科研人员也无法准确定性。
其次是克隆成功率的问题，2000年6月，中国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利用成年山羊体细胞克隆出两只克隆羊，但其中一只因呼吸系统发育不良而早夭。韩国首只克隆犬Snuppy的再克隆体，四只小狗的其中一只，在出生后几天就夭折了。赵建平给出的数据也显示，目前他们公司克隆的成功率不到50%，100个胚胎能够生长的狗只有20-50个。
也有人担心，宠物克隆和动物克隆会带来基因病，无性繁殖产生的后代，从基因上会有更多不确定性，更加容易出现早产、畸形和夭折。欧盟议会早在2015年，就通过了一项禁止克隆农畜和销售克隆牲畜的法案，理由是发现克隆动物的后代比常规繁衍的动物有更多“健康问题”。
▲2014年6月22日，克隆山羊“阳阳”戴着花环庆祝14岁生日。五代同堂的“阳阳”现已进入老龄期，体型偏瘦。
在标准和监管上，目前也处于尴尬的空白状态，宠物克隆手术过程以及一系列技术操作也都缺乏相应的标准。至于定价和一些售后服务问题，物价和工商部门更是从未表态，就连赵建平自己也承认：“宠物克隆横跨科研、卫生免疫、工商、消费者权益四大领域，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个部门负责。”
生命的备份还是上缴的智商税？
一个个克隆的技术难点正在被突破。克隆猫或者狗等宠物，理论上并不存在特殊难度，与技术上的争议相比，人们更关注伦理争议。
在《百科知识》杂志副主编，原中国医学科学院研究人员张田勘看来，克隆出来的动物永远都不会和原来的宠物一模一样。“毫无疑问，克隆狗将拥有不同的生活经验，从而导致它们会拥有不同的个性。”
面对宠物克隆，所有人都会思考同一个问题，克隆宠物尽管外形上可以复制，但性格和心灵上却没法照搬，这能叫真正意义的克隆吗？
▲美国老牌女星芭芭拉·史翠珊（Barbra Streisand）花费数十万美元克隆了两只宠物犬，一度引起公众的热议。
在人道主义方面，也有不少人对宠物克隆提出质疑，他们认为，克隆胚胎无法一次性成功，在此过程中要造很多胚胎来备用，克隆一只宠物的代价是牺牲数十只甚至几百只动物，对代孕的雌狗也不公平。
宠物克隆最为人诟病的说法——“克隆宠物从本质来说等同从市场上购买一只新宠物，只不过多缴纳了几十万元的智商税”。不过，张玥衍认为：“不管是38万元还是3.8万元，每个人的消费观不同，没必要太多评论别人的做法”。
延伸阅读：
如何得到一只克隆小狗？
克隆犬的过程并不复杂，它与克隆其他动物类似。
首先，从需被克隆的犬身上取皮肤组织分离细胞，从一条母犬身上采集未受精的卵母细胞；
接下来，将犬的皮肤细胞放入除去细胞核的母犬卵母细胞中，形成融合胚，并将融合胚在实验室培育到一定时期；
最后，将胚胎植入代孕母犬的子宫内，经过正常的妊娠，克隆犬成功诞生。
▲实验室中的液氮罐用来储存克隆动物体细胞，温度是-196度
▲工作人员正在进行细胞培养液的制作，细胞培养液是克隆胚胎重要的“生活环境”
▲一台手术正在进行，工作人员从母犬体内提取卵母细胞
▲所有操作都是在无菌环境当中进行的
▲等待去除细胞核的卵母细胞
▲实验人员用口吸管转移胚胎
▲塑料瓶中是已经完成构建的克隆胚胎，等待合适的时机，把它们注入受孕母犬体内
▲很多操作都需要在显微镜下进行，实验人员正在显微操作系统下去除卵母细胞细胞核
▲一只怀孕的实验犬，不久后，又会有新的克隆犬出生
▲基因编辑实验犬和她的孩子们，基因编辑疾病模型动物可以应用于药物的研发、药物安全性和药效评价等
本文内容来源于
北京科技报社“科学加客户端”
文字/北京科技报社 赵天宇
摄影/张星海（除署名外）
新媒体编辑/张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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