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才刚刚写完稿子,我轻轻地放下笔。世界是黑暗的,周围很安静,只有我桌前的一盏台灯耗着剩余不多的电量发出微弱的光。我走到窗前,因为感受不到远处的灯红酒绿,仿佛就可以忘记生活在都市中的自己。
记得三木请说过:“孤独不是在山上而是在街上,不是在一个人里面而是在许多人中间。”人们常将“孤独”和“寂寞”混为一谈,但我认为二者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也许我孤独,但我不寂寞。因为寂寞可以排遣,孤独却不可消除。真正的孤独,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空虚,一种令你发狂的空虚。纵然在欢呼声中,你也会感到内心的空虚、惆怅与沮丧 。就像陈奕迅唱的《孤独患者》,欢笑声和欢呼声能入耳,却不能融于心。周围的气氛很火热,自己的心里却很寒冷。在大部分时候,孤独感是可以隐藏的。有人的时候,放声大笑;独处的时候,落寞不堪。
我记得《小时代》里的周崇光,青年作家,家室显赫,可他偏偏有一个那样的哥哥。在遇见林萧前,他是极其孤独的一个人。我到现在还忘不了电影中的那个场景:偌大的房间里,刚打完游戏的他很随意地坐在木质地板上。他把眼睛移向窗外,那个处处霓虹灯的世界好像与他无关。眼神当中透出淡淡凉意,那真的是极深的孤独感。
张艺谋说:“其实每个人都有孤独感,喧嚣中的人内心可能是孤独的,这种孤独是与生俱来的,有人多些有人少些,但内心都渴望被安抚和理解。”忽然想起前些天看的《千与千寻》。在善良可爱的千寻和英俊洒脱的白龙背后还有一个不那么完美的男二——无脸男。
在影片描述的那个世界里,他本就是孤独的。每天看着不同的怪物来来往往,就算有喜怒哀乐,也不知道与谁诉说。是千寻的出现改变了他。从那天在桥上相遇,这个女孩就印在他的脑子里了。只有千寻,会对他点头(即使是出于礼貌);只有千寻会给他留门;只有千寻才会在后来的后来也愿意带他上火车。他会因为千寻接受他的牌子而感到开心,而想送她更多牌子;他会因为遭到拒绝而变得贪婪无比,在汤屋里大吃大喝;却也会在她面前立即变乖,一边说着“我好寂寞”一边给她变金子;在千寻喂给他河伯的丸子后,他也能吐掉所有的贪婪和丑陋,找回善良的心,陪千寻去救白龙;在得到钱婆婆的救赎后,诚心诚意祝福心上人,没有不舍,只有希冀。
孤独有时候是个坏东西,由它产生的寂寞会让人无所适从。心里感到空虚的时候就想找东西来填补,于是就有了无穷无尽的欲望和邪恶的贪婪。再说了,世界这么大,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能救赎自己的人,学会筑起心灵的防线,别让不该有的东西挤满你的心灵。
而与无脸男不同的是,影片《冬》里那个孤独的老人。伴侣在年轻时就离他而去,冰天雪地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在小屋里。他挖了一个坑,每天钓鱼,鱼上钩之后又放回去。就这样周而复始,排遣寂寞。后来他遇见了小鸟,就把鱼杀了想喂给小鸟吃。见到小孩后,又把鱼烤了给小孩吃。老人身边的角色一再改变,他们让老人的平静的生活泛起波澜,给老人短暂的陪伴和快乐。只可惜,老人最后还是被漫长的等待打败,临死前仿佛见到他死去的妻子,在轻抚他的脸庞。人死魂灭,过往多少事,长埋雪山中。
上帝尚不能解决一切,何况是我们这样渺小的人类。有孤独感不奇怪,寂寞也不是那么可怕。只要你继续相信你所相信的,勇敢去经历你所未经历的,即使一个人在行走,漫漫长夜何足惧,前方尚有阳光,静候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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